“我还能有什么法子。路都被他堵死了。外头巡夜的少说也有三四拨人,你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回去?”王熙凤环顾四周,室内器物华美,画屏绣帐,炉香萦绕,确像是个夫人小姐的闺房。
平儿急得如坐针毡,声音都大了几分,“真待到明早,家里……”
王熙凤何尝想不到,眼下真是无路可走,白被曹操占了一通嘴上便宜。她管家多年,还没受过这窝囊气。双手一软,重重砸在桌上,玉镯碰出几声清脆响声,暗夜里格外明显。
王熙凤叹出口气,手指顺着玉镯上扭丝的纹路来回摩挲,时而又勾勾镯子,摸摸手颈,惨笑一声,“这玉镯松脱成这样了……”
“奶奶日夜劳神,怎么不瘦?”平儿走过去铺床铺被,虽不是在自家,还是要打理好,让凤姐睡个安生觉,“这几日为了兰哥儿、环哥儿的事,操心奔波。要我说……”
“要我说,奶奶干嘛不躲躲懒,省点力气?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再作践坏了,可怎么好?”平儿出去吩咐婢女准备洗漱的热水来,帮凤姐卸去钗环,压低声音,“下红才止了,别又闹起来……”
“就你碎嘴!我哪里就昏头了……”王熙凤来回看自己脸色,确实比几个月前好不少,半喜半忧,“谁不知道惜身养命?眼见着家里一日比一日不济,这心呐,哪里操得完呢!”
凤姐累,平儿也不曾少出力。王熙凤院里上上下下,主子下人,没有一个不跟陀螺似的成天转个没完。原先人人都盼着落个好差事,好捞油水,挤破了头也要往他们院里去。现在是巴不得给钱贿赂,能分去老太太屋里享清福。
“东府那头事儿比咱们少,尤大奶奶还累得不成人形了。”平儿说这话,声音都有点发抖,像是预见什么顶可怖的未来。
“这么一天天耗下去,好人也给拖死了……”王熙凤嗫嚅说出这么一句。
两人都沉默了。
方才不过拼着一口气强挣,细细咂摸曹操那话,她们都不傻。曹操是把凤姐的命算得一清二楚了。
夫人有三祸!
头一祸,是大厦将倾、回天乏术,苦累卿卿性命。
次一祸,是二尤记恨、纠缠不休,难料明日前景。
末一祸,是曹操属意、步步紧逼,中计进退无门。
寒鸦栖枝,老树枝干盘虬,树影映在窗上。平儿灭去几盏灯,单擎着烛台过来,“奶奶睡吧。今晚我来守夜,要是有什么动静,我好及时知会奶奶。”
王熙凤眼眶湿润,自己过去防着平儿,叫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就剩她俩彼此依靠,倒觉出真情来。
“撑不住你也睡吧。唉……哪里敢睡踏实呢……”
一夜平静。曹操果真应言做了个正人君子,不曾来惊动。可凤姐和平儿,一面担忧曹操,一面烦恼明日回去如何应对,辗转反侧,几乎没合过眼。
次日清早,晨钟刚过,就有婢女打水过来伺候凤姐洗漱。昨日来的马车也在门外等候,送她主仆二人归家。
贾府这一夜,王熙凤院里的灯火一直亮着。贾赦、贾政两房看似平静,实则从宵禁开始,就暗潮涌动。
王熙凤归家后,自去院里重新梳洗、更衣。小红得凤姐吩咐,去贾母房中先行通报。
琥珀在门口拦住小红,“可是二奶奶回来了?”
小红点点头,“二奶奶派我来,说一会儿就来给老祖宗请安。”
琥珀面色异样,可凤姐安然无恙回来,终是松了口气,“好,我去告诉老太太。”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府里就传遍了王熙凤清晨归家的消息。凤姐和平儿并不理会下人私语,径直朝老太太院里去。
贾母端坐在榻上,少见的威严,王熙凤挂着笑,进来就给贾母福身行礼,“请老太□□。”
贾母一反常态,静静望着王熙凤,也不叫她起身,“曹司空可好?”
王熙凤敛容,抬起头,“好。该办的事都已办完。”
贾母觑觑凤姐面色,伸手招她过来,王熙凤会意,起来拉过老太太的手,乖顺坐在她身边,赔笑:“都说求人难,昨儿个我才见识到了。这不,错过宵禁时辰,只好在司空府暂住一晚。让老太太担心了,该打!该打!”
贾母不似往常那般爱笑,拍拍凤姐手背,眼珠不知看屋里什么,虚虚扫了几眼,像是自言自语:“嗯……家里不比从前了。是难!”
王熙凤收了笑,低头考虑了会儿,挨着贾母,“老祖宗是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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