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闷声:“你都知道,你还要问我。” 季凌舟哑然失笑,有些惊异于对方竟然真能想到这个层面,要不是刚经历了找情缘的事,他都要开始怀疑对方到底直不直了。 季凌舟:“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玩?” “……不想,”盛寒耳廓泛红,嘟囔了句,声音像蚊子似的,“我才不要跟你玩。” · 他现在其实也不太清楚到底想不想和季凌舟玩。 不过刚玩游戏的那会儿,是真的不想。 那时候他刚建帮会,觉得在游戏里当帮主、管理成员,是很有意思的事。 但他一想到季凌舟在旁边看着、听着,就觉得非常羞耻,像是网络和三次元就此连通了似的,说死都不愿意放季凌舟进帮会,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大堆,顺便把另两个室友也拒之帮外。 这也是室友们都在同游戏同服,却几乎没怎么和他一起玩过的原因。 现在他当帮主习惯了,指挥也习惯了,就觉得其实挺无所谓的。 可毕竟之前拒绝过大家一次,以他那一羞耻就爆红的脸皮,根本不敢开口出尔反尔,更是怕被拒绝,就只能一直维持着现状。 “哦,”季凌舟颇感遗憾,“那以后不找你玩了。” 盛寒:“…………” 哼。 “我问完了!”盛寒没好气地吼。 季凌舟是真的很想笑,但还是尽力忍住,保持镇定:“现在我可以捏脸了?” 盛寒视死如归:“赶紧捏!” 季凌舟把手缓缓伸向盛寒的脸,将他的紧张甚至僵直映入眼底,停顿了片刻,又淡定地收回了手:“我也有问题想问。” 盛寒:“……” 盛寒怒骂:“你屁事真多!” 季凌舟指尖轻敲桌面,丝毫不生气:“要是别人要捏你脸,你也让捏吗?” 盛寒面色微僵:“……女生肯定不能随便捏。” 季凌舟:“男生就行?” “……不,也不行,”盛寒稍微脑补了下自己被蒋一鸣捏脸的画面,抽了抽嘴角,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不可能,不行,我会死的。” 季凌舟:“那为什么我就可以?” 他的眸色浅,眸光却很幽暗,仿佛稍一对视,就会深深陷进去。 盛寒别开视线:“……因为跟你比较熟。” 季凌舟:“哦,意思就是,只要是跟你熟悉的男生,都可以随便捏你脸?” 盛寒:“…………” 季凌舟:“嗯?” “草!你今晚废话太多了!”盛寒拍桌子暴起,怒气冲冲地瞪向季凌舟,“到底捏不捏!不捏我就回去了!我拜托别人帮我打听!” “……”季凌舟顿了顿,“捏。” 盛寒又坐了回去,赌气地踹了一脚椅子。 但没穿袜子,把自己踹得生疼,嘶嘶地倒吸着凉气。 季凌舟:“……疼吗?” 踹得那么狠,过后肯定要青了。 季凌舟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揉揉。 “不用你管!”盛寒拍掉季凌舟的手,直接把小腿盘上床,压在另一条腿下面止痛。 随即把脸伸过去,凶巴巴命令:“赶紧捏。” “……” 季凌舟眨了下眼,没再说话。 修长的手指探了过去。 分明是缓慢的动作,屋里也没有开窗,却好似带起了一阵风,撩得人心尖发痒。 盛寒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在安静的屋内清晰可闻。 季凌舟了解对方,知道此时不能调侃,否则一定会把对方羞跑,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指尖轻触脸颊,随后是指节。 手指随着手腕转动,似是摩挲,又似是刮蹭,微凉的指尖从嘴唇边缘轻轻擦过,带来令人脊背发麻的战栗。 盛寒呼吸急促,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只是要被捏个脸而已,怎么会有种色情的感觉…… 他的全身细胞都在沸腾着,手也抖了起来,以至于这只有几秒钟的动作,在他的感受上,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 季凌舟把手拿开,搭到腿上,面无表情地搓了搓手指。 手感着实太好了些。 只轻轻捏一下,就可以凭此想象出来,身上其他有肉的地方,会是怎样的柔软。 ……却不敢再想。 怕有些思绪,会满得溢出来。帮主是菩萨吗 盛寒缓缓睁开眼睛时,脸上已然红了一片,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如此夸张的、大面积的红,绝对不是捏出来的。 季凌舟面色如常,正安静地看着他。 盛寒感受到脸上的热意,越发怒不可遏,随手从书架上抓来镜子照:“你干嘛那么使劲!都给我掐红了!混蛋!” 季凌舟:“……对不起。” 一个愿甩锅,一个愿接锅。 盛寒照了会儿镜子,侧着脸还能看到耳廓的红,自知自己找的借口毫无说服力,气了半天又把镜子放了回去,翻开了课本,冷哼地说:“我要开始做题了,别打扰我。” 季凌舟笑了:“不想知道新id了吗?” “……哦,”盛寒这才想起正事,抬眸扫了对方一眼,又迅速移开,“她改成什么名了?” 季凌舟:“鱼沫沫,泡沫的沫。” 盛寒:“哦。” 季凌舟:“uid我微信发你,举报时候用得上。” 盛寒:“哦。” 季凌舟神情愉悦:“嗯,不用客气。” 盛寒:“……” 盛寒不敢再应声了,越应越感觉自己像个蠢货,赶紧埋头做题。 · 盛寒本来就对公式和题型不太熟练,再加上此时大脑一片混乱的状态,根本就没法认真思考,就算会做也会变成不会做。 他写不出来,却不敢马上问,只能磨蹭地在草纸上乱写乱画,时不时还会狗狗祟祟地瞄一眼正在看书的季凌舟—— 嗯,看书看得很认真,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偷窥。 一直等到热意和红晕差不多消散,他才把课本一推,理直气壮开口:“给我讲,我不会做。” 季凌舟伸手抽过他的草纸。 “!?”盛寒想按住,但没来得及,“…………” 季凌舟低下头,看到了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画,以及隐约能分辨出的、许多个张牙舞爪的“辣鸡鸡”。 而做题所用的数字和符号,却寥寥无几。 季凌舟:“……” 盛寒:“……” “好了,”季凌舟轻咳一声,把草纸随手放到旁边,“我给你讲,认真听。” · 他们都没再提草纸的事,不仅碰都没碰,连目光都没有施舍,仿佛被遗忘了。 直到终于讲会了题,盛寒也终于晕乎乎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那草纸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季凌舟的桌角。 季凌舟洗漱回来,垂着眼看了乱糟糟的草纸半晌。 等到确认手上的水完全晾干,才用两根手指,轻轻将草纸拾了起来。 他认认真真端详了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草纸的背面,发现了一个先前没注意到的小猪头。 季凌舟:“……” 某小孩儿不在旁边,他总算可以低低地笑出声。 半分钟后,他收起笑意,用钥匙打开上了锁的抽屉,从底部抽出个外皮有些旧的文件夹,翻开到最后一页,将草纸平整地装了进去。 里面还有上百张纸,每张都有盛寒的笔迹,部分已经泛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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