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它的鉴赏价值在哪里?”有人停在他的面前。 林思渡想也不想就说:“颜色稀有,不太均匀的絮状分布看起来应该是缅甸料,如果切割工艺好的话,应该能更好地展现它的好看,做戒指最能发挥它的价值,可惜物主好像只打算拿来做笔筒镶嵌,有点暴殄天物。” 顾淮:“……” “我,就是物主。”顾淮挑眉,伸手抓了林思渡的手腕,“跟我来一下,需要你帮忙。” 林思渡没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过来的人竟然是昨天刚见过的顾淮,小紫叶檀手串上的珠子硌得他有点疼,他垂眸说:“我在工作。” 两个人昨天的交集算不上很愉快,林思渡不想跟顾淮扯上任何关系。 “哦,你在工作吗?”顾淮轻飘飘地笑,下巴往另一位工作人员的方向抬了抬,“我怎么只看到他在说话?你在偷懒吗?” “因为不需要我说话。”林思渡说。 对方是纪枫的哥哥,按说他应该尊重一些,可顾淮身上无时无刻不在表现出来的攻击性让他想离得远远的。 “这位先生……”旁边的讲解员见他被为难,立马打圆场,“我们有规定,展会结束前不能离场的。” “我知道。”顾淮点头,“但我是投资方。” 展会后台里,林思渡坐在玻璃桌前,拧胡萝卜汁的瓶盖。 “你要让我看什么?”他问,“顾先生。” 他穿着珠宝鉴定师的白大褂,他平时不爱穿这个,机构也不强制要求,但今天是特殊情况不得不穿。 顾淮听着他一板一眼的称呼,觉得好笑,把合同推过去,不容拒绝地说:“看看这个。” “审合同你应该找律师。”林思渡说。 “我知道。”顾淮把一篮子毛料推过去,“我想压他们的价,你看看品质。” 这就是林思渡的专业领域了,他不能拒绝。 顾淮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三色灯,挨个打灯看料子。他主要玩的还是鉴赏,更注重美感,要说鉴定,还是林思渡比较专业。 林思渡拿着石料,在灯光下端详,他的指尖修剪得很整齐,手腕上有点红痕,是被手串压出来的,每次靠近他的时候,顾淮都能闻到一股很淡的桂花甜味。 “可以压价。”林思渡简短地说,“压很多,你别被骗。” 林思渡找了笔,在纸上写估价。 “理由?”顾淮问。 “他们给的料子颜色是很好,水头也漂亮,可是棉太多了,种也嫩,做手镯不合适,他的开价过高了。”林思渡说到一半,扫了眼顾淮,“你不做手镯的话当我没说。” 顾淮要这批毛料确实不是拿来做手镯的,而是雕刻山水摆件。 不过,林思渡给了他一个大概的方向。 林思渡拿着一块冰种飘蓝花的料子在看,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拧开了胡萝卜汁的盖子,重重放在他面前。 那种炽热粗暴的目光这次落在了他颈间,他又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总喝这个,因为贫血?”顾淮问。 “……这个跟顾先生没有关系。”林思渡被他问得一怔。 顾淮似乎没感受到他疏离冷漠的态度一般,又说:“没人跟你说吗,光吃胡萝卜没用,你得多吃动物肝脏。” “不喜欢。”林思渡说。 作者有话说: 谢谢冰块儿人美的鱼粮x7,谢谢netofo的猫薄荷,谢谢蓝精灵大使的鱼粮x3,谢谢甜宠就是坠吊的鱼粮x2,谢谢青花鱼k48h8qdp21h、云易、晴晴不在球球在、凭栏惹相思、荒废投影、蜜柑柑、dressupp的鱼粮,谢谢投喂,毛球鞠躬。⊙⊙距离感 林思渡说完这句后,就没再抬头看过顾淮,似乎手里的石头要比顾淮有意思很多。 虽然不喜欢顾淮这个人,但他对工作都是一视同仁,他依次给石头标号,在纸上简写优点和瑕疵。 他写字的速度不慢,字却是很端正的瘦金体,瘦而不倒,带着有风骨的古韵。 顾淮的目光飘在林思渡手腕压着的那张纸上,这人明明是挺古板挺守旧的性子,长得却那么招人。 “这种的就算了吧。”林思渡在三色灯上按了两下,“起货之后不会太好看……顾先生,你在听吗?” “嗯。”顾淮的双手撑在桌沿上,俯身去看林思渡指的地方。 这样两人的距离就又有些近了,林思渡微微低头,乌黑碎发从顾淮的脸侧擦过,带着若有若无的桂花味。 “就这些。”林思渡在写好的鉴定意见下签了自己和机构的名字,礼貌地说,“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 他推门离开,没过多久又轻轻扣门进来。 “怎么了?”顾淮靠在沙发上,神情放松。 “鉴定费用,找我们机构支付就好。”林思渡走了。 顾淮把桌上林思渡留下的简易报告夹进了合同里,眼睛的颜色深邃漆黑。等到他再次经过展厅时,林思渡已经回到了玻璃展室内,安静地站着,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娃娃。 “忙完了没?”朋友谷忱给顾淮打电话,“马场这边的人给你弄了匹新马,我看着不错,就是难驯,你来试试?” “等着,我签俩合同,这就来。”顾淮把玩着车钥匙。 他喜欢一切热烈活泼的事物,林思渡太清冷,也太让人有距离感了,这样的林思渡,眼睛应该容不下任何人。 他也没多喜欢,强扭的瓜不甜,他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贴上去。 展会在上午11点结束,半个小时后,顾淮开车出来,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思渡提着甜品店的小盒子,在挑一束蓝色的捧花,花束的白色丝带搭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看起来没什么烟火气的林思渡竟然也喜欢这些东西,顾淮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红灯结束已经有几秒了,后车鸣笛催促,黑色宾利慢慢地驶入了车流之中。 下午没有工作,林思渡去找纪枫了。 纪枫大他三岁,在读研,有时候论文遇到了问题,会喊他去帮忙。 林思渡坐在电脑前,指尖搭在电脑键盘上,快速切换电脑上的数据,很多学生在毕业时都很头疼的数据分析,在他这里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纪枫,你收集的数据不太好。”林思渡说,“你以电商和现代珠宝销售为选题,数据抽样应该更均匀一些,性别、年龄层、甚至收入水平都需要兼顾。” “至于数据分析。”他在分析软件上点了几下,输入一段简易代码,“这样算会快一些,最后建模就可以。” 电脑停顿了几秒,吐出一段最终结果分析。 这种数据分析很多学生要花大半个月的时间去做,但林思渡只需要半小时。 纪枫正要去复制分析结果,林思渡却伸手关了数据页,认真地说:“不难的,你自己算。” 纪枫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还早,两人聊起了别的话题。 “你最近很忙吗?”林思渡问。 “忙啊。”纪枫愁眉苦脸,“我爸想把公司的一部分工作交给我,我哥顾淮,就是上次吃饭你见过的那个,他压根就不允许别人插手他的工作,我和我妈的好几版设计都被他给否了。” “为什么?” “我搞不懂他,对公司的控制欲吧。”纪枫说,“我总觉得他看不惯我,他这人太强势了,不管做什么都会压人一头,我觉得他讨厌我,从小到大,我看中了什么,他都会捷足先登,不过他对别人好像也这样,争强好胜,事事都要抢先。” 林思渡看他懊恼的样子,觉得好笑,嘴角微微地弯了一下。 顾淮花了一个下午,把那匹价值百万的赛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晚上家里长辈叫他回本家,他又一车开到了小庄园门口。 “叫你回来一趟还真不容易。”顾老爷子哼了一声,“成天都不知道在哪里疯。” “我也就那几个爱好,您心里不清楚吗?”顾淮毫不客气地说,“下次有事说事,吃饭不用特地叫我。” 他转身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抽开腰间黑色皮带,金属皮带扣发出了咔哒一声脆响,落在深色床单上。 走廊里传来小孩的吵闹声,顾淮换好衣服出门,瞧见纪枫蹲在不远处的地毯上,喂小侄子蛋糕吃,蛋糕的包装盒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的心跳慢了一拍,看见纪枫房间的桌子上插着一束蓝色小花,花枝上还绕着一段似曾相识的白丝带。 顾淮的眼皮跳了一下,脸色冷到了极致。 新的一周,林思渡的工作终于走上了正轨,鉴定机构的工作很忙,但好事是,这段时间他都没再见到顾淮。 客厅里的电视让房间里的氛围热闹了一些:“新一天的彩票号码是39862……” 林思渡把口袋里的彩票折成了千纸鹤,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来自银行的短信提示。 是顾淮向鉴定机构支付的那笔鉴定费到账了,是按机构最高级别鉴定师的身份计价的。 林思渡想了想,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把剩下的直接转给了另一个账户,备注是“还钱”。 对方很快返回来一条消息:照你这速度,得还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工作了,我会尽快。”林思渡回复。 “本金是快还完了,你妈当年借高利贷补偿员工工资的时候,应该也考虑到利息了吧?”对方说。 “这是你吗?”对方发来了一张照片,拍的是站在展厅里的林思渡。 “几年前我就说了,你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会很好看,可惜是男生,但也没关系,有人喜欢你这种。”对方说,“你爸早跑了,你妈还钱那么难,你别做珠宝鉴定了,要不要考虑点别的工作?就你这张脸,想还完钱简直不要太容易。” 林思渡有些厌倦地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子上,不再理会。 他去洗了脸,冰冷的水流沾到脸上,让他觉得舒服清醒了很多。 时间还早,他也没什么困意,索性坐到电脑前,开了c站的直播。 临市机场,刚从洛杉矶回来的顾淮兴致不高地坐在车里,旁边是同样刚下飞机顺便蹭车的朋友谷忱。 “顾大少爷,他们周日去南城玩赌石,你去不去?”谷忱问。 “不去。”顾淮盯着手机屏幕上跌停的一支股票,“对概率游戏没兴趣。” 他无所事事地从收藏夹里拎了个界面,找到收藏的网址点进去。 直播间是空的,黑乎乎的一片,似乎在那天过后,林思渡就再也没开过直播。 “你在看什么?”顾淮朝朋友的方向看过去。 “你又没兴趣。”谷忱半闭着眼睛说,“上次那个小主播的直播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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