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抵达公寓楼下。 顾燃将车停下,解了车锁:“到了。” “谢谢。”江忱下了车,随手关上车门。 他走上台阶,在小区大门前停下,正要开门,却听见身后顾燃的声音传出。 “再联系。” 江忱微微一怔,动作顿住,看见顾燃从车窗处探过身子,一直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唇角扬起一抹轻笑,却没什么温度:“好。” 他没有回头。 过度恋旧从来不是什么优点,人是要往前看的,随着年龄增长,更应该学着放下。 他知道那是句客套话,还不至于傻到当真。 直到江忱身影消失在视线,顾燃才重新启动车,调转方向驶离小区。 刚行驶一段路,仪表盘旁的手机就响了。 顾燃视线扫过上面的名字,随手接通。 “林郁,什么事?” “燃哥,我调查过了,lightshe和银色时代合作的那个代言,背后的投资者是魏帆。” 顾燃眉头微蹙:“宁和娱乐的副总,魏帆?” “是。不过lightshe很早就找银色时代谈了合作,lightshe启用的依然是自己的签约模特,好像是叫席冷。至于魏帆,是一个月前才决定投资的。” 顾燃沉默片刻:“确定吗?” “确定,”说到这里,林郁迟疑了一下,很快接着说道,“不过,一开始银色时代推荐的代言人是另一个流量明星,不久前突然被换掉,发了条微博控诉魏帆。” 说着,通过微信将截图发到顾燃的手机上。 小模特的那条微博只了魏帆,语气阴阳怪气,摆明了就是要撕破脸:魏总还真是有气度,为了点私怨,不惜无视合约,我们这些艺人又做错了什么? 顾燃视线扫过那张截图,眸色渐深,沉吟半晌后说,“去调查一下那个席冷,尤其是和魏帆的往来记录。如果没有,就去查他的商务。” “知道了燃哥,我马上去。” 顾燃眸色深了几分,轻踩油门,红色的宾利从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而过,无声撕开黑夜。 一刻钟后,车停在蓝海别苑的私人别墅外。灯光从里面透出来,明亮得刺眼。 顾燃刚到大厅外,就有一只金毛从门缝里挤出来,纵身一跃,跳进他怀里。 顾樾匆匆忙忙追出来:“醋团,回来!” 话刚说完,就看见顾燃站在门口。他微微欠身,态度恭敬:“少爷。” 顾燃摸了摸醋团的脑袋,醋团一秒变乖巧,眼巴巴望着他,完全没了面对顾樾时的任性。 “好了,先回去,”顾燃垂下眼睛,轻声在醋团耳边交代,“晚点我再陪你。” 醋团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主动从顾燃怀里跳出来,跑去了别院。 顾樾看着这一幕,心有些微妙的触动。他在顾家有十年有余,鲜少见到顾燃神色温柔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发生。一是高中时,顾燃的那位家教同桌到访,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醋团撒娇。 顾燃进入大厅,脱下外套,随手递给顾樾:“晚上我有个访谈,不用准备晚餐了。” “是,”顾樾接过外套,看向他,“今天夫人打电话来了。” 顾燃解领带的手微微顿了下。 “她什么事?”语气明显不快。 “她问您中秋是否要回去,”顾樾顿了顿,“说是顾总也在。” 顾燃眸色沉了沉,扯下领带,声音淡淡:“不了。” “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 “嘀”的一声,江忱刷卡进了小区。 这个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公寓楼看上去略微破旧。尽管以他现在的名气,完全可以换一栋很好的别墅,他却从没有想过舍弃这个家。 公寓楼下的大门还是用的老式的门锁,因为时间太晚,已经被人锁上。江忱提前拿了钥匙,正准备去开门,却看见门前有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约莫四十多岁,神情看上去有些焦急。 江忱停下身。 女人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在门前徘徊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四楼,发现依然暗着。 她叹了口气,转身想走,却不料前面有个影子。于是步子骤停。 视线猝不及防撞上。空气冷凝。 对上那双眸子的刹那,江忱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慌失措。 心脏某个地方隐隐刺痛了下。仿佛有一根埋了很久的针,被人用力拔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很久,他似乎渐渐适应了那抹刺痛,轻声开口。 “妈。”影坛传奇顾燃首谈私生活。 “阿忱……” 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正是他的母亲阮冬青。 看见江忱,阮冬青慌忙收起那一瞬的尴尬,勉强挤出笑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忱垂下眼睛:“今晚有个宴会。” “最近在拍戏?”阮冬青语速有些快,听上去急切,“辛苦吗?你之前不是胃病复发,在剧组待得还习惯吗?” “已经没事了,”江忱轻声,看见阮冬青脸色稍缓,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忽然挑明,“半年前就好了。” 阮冬青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半年前就已经痊愈的病,她却到这时才问上一句。 母子相依为命多年,到今日,竟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江忱见她沉默,主动转开话题:“你怎么会来?” “妈顺路经过这里,想起来你住这,就来看看你……”阮冬青表情有些局促,“没想到门锁了,刚想给你打电话。” “是吗?”江忱敛了情绪,轻轻笑了下,“晚上天凉,不如上去说吧。” 十岁那年,阮冬青带着他跳江自杀,尽管被好心人救起,却落了病根,只要一着凉,关节就会疼痛。尽管这些年早已好转,却依旧耐不住寒。 听到这话,阮冬青犹豫了一下,看向玻璃门,脸色微变,婉拒道:“时间不早了,阿忱你也要休息,妈还是不打扰你了。” 江忱目光越过她,看向小区门口。 男人在树下沉默着抽烟,时不时往小区内张望,神情有些局促。 “让唐叔叔一起上来就是。” “不,不是……”阮冬青支支吾吾道,“是妈身体不舒服……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江忱一怔,对上她目光,从闪烁的神色中隐约意识到什么。 视线划过她腹部,锋锐的刀猛划过心脏,割开旧伤口的疤痕。 江忱的手微微收紧。 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升起,就好像与这世界仅有的牵绊断了一根。 过了很久,他松开手,平静地问:“几个月了?” “五个月。” 长久的沉默。 “阿奕知道吗?” “阿奕他……”阮冬青欲言又止,过了很久才说,“他这段时间忙,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阿忱,你能给他说说吗?他一向听你的话……” “他?”江忱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感情。 他恨我。 江忱心里想着。 他突然就明白阮冬青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心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讽刺,他却没有出声拆穿她。 过了很久,他说:“我联系不上他。很久了。” “是吗?那……等后面再找机会告诉他吧。”阮冬青眼中流露出失落的神色,被江忱敏锐地捕捉到了。 “还有事吗?” 阮冬青咬了咬唇,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阿忱,明天是中秋,要不你来我这儿吧。我尽量说服你唐叔叔……” “不必了。”江忱轻声打断。 阮冬青的心颤了下,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没再说话。 那个瞬间,她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在庆幸他没有答应。 江忱抬眼,对上阮冬青目光,声音没什么温度,像一抹化不开的冰雪。 “您务必保重身体,”他说,“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回到家已是深夜。客厅一片漆黑。 江忱没有开灯,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铺在地面上,他却只觉得刺眼。仿佛一只眼睛,窥探着那些隐匿在黑暗中,见不得人的阴暗面。 明天就是中秋节,只可惜与他无关。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节日是独自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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