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演唱太寥落,直播籍籍无名,只有站在布满聚光灯的舞台上,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他。 宋晓意认真倾听着,用无比笃定的口吻告诉他,“我相信你,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于是池宁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宋晓意笑起来,梨涡浮现,“我要去听你的演唱会。” 但这次她没有回答。 天气很好,夕阳垂坠,她背对池宁离开,瘦得像道影子。 梁行野在转盘处等,池宁提着吉他上了车,他跟梁行野谈及刚才,又拿出小吉他胸针。梁行野听罢,启动车子,滑行到宋晓意旁边,停车鸣笛,打开车窗。 池宁探出身,“宋晓意快上车,我们送你回家。” “不用了。” “没关系,”梁行野接话,“我和你爸有生意往来,正好有事要谈,上车吧小姑娘。” 宋晓意坐到后座,她以为路上他们会说些什么,然而并没有,好像只是单纯送她回家。 宋家和梁家住在一个别墅区,一头一尾离得远。沿着柏油路直至尽头,露出一座欧式风别墅,独具特色的屋顶下,立着精致的罗马柱,院墙富丽堂皇。 梁行野确实有事跟宋晓意她爸宋贺源谈,云城经济发达,人口众多,能在这扎根的都有些手段,生意弯弯绕绕,免不了牵扯。 宋贺源提前得知了消息,为表诚意在门口等,梁行野一下车,就笑着迎上前寒暄,忽见宋晓意从车里下来,笑容转变为讶异,“梁总,这……” “我去岑明森那接家里一个小朋友,他和晓意关系好,就顺带捎了一程,”梁行野笑着调侃,“宋总家的司机得扣工资啊,玩忽职守忘了接人。” “是是是,”宋贺源亲昵地拍宋晓意的肩,嗔怪道,“你这孩子,没人来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他热情地招呼池宁,让宋晓意带着他去玩,又问梁行野:“岑明森一夜之间遭受巨变,具体消息捂得严实,梁总听说原因了没?” “不太了解,可能犯了什么事。” …… 池宁和宋晓意走在前面,拐弯时冷不丁撞上个娇艳女人,保养得好,四十多岁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穿着皮草外套,裸露在外的脖颈戴着熠熠生辉的珠宝。 她扫了眼池宁,倚靠在拱形门廊处的罗马柱上,指着宋晓意,嗤笑道:“年纪轻轻不学好,明目张胆地带男同学回家,果然像你那短命的妈,浑身的本事都用来勾男人……” 宋贺源慢了他们段距离,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头一回觉得女人娇软的嗓音刺耳,眼看梁行野笑容消失,率先发作,三步并作两步疾走至门廊,厉声责备女人。 罗马柱粗壮,在拐弯处形成了视觉盲区,宋太太出言嘲弄时并未注意柱子后的身影,更未料到宋晓意带回来的男同学是梁行野家的,被责骂得花容失色。 梁行野:“宋太太真是好教养。” 宋贺源冷脸催促她:“还不快去备茶水。” 宋太太忙不迭离开,高跟鞋踉跄着差点摔倒。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宋贺源打圆场,“平日里都没发现她这么能装……” 宋晓意低着头,凝视磨砂大理石地面,一言不发。 “宋太太这性格宋总以后得注意着点,碰到我还好,要是哪天口无遮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会给你惹麻烦。” “是,”宋贺源附和道,“确实该给她立点规矩了。” 会客厅,梁行野聊了几句生意场上的琐事,宋太太端着茶水进来,他道完谢,接过搁在一边。宋贺源:“小客厅还有客人。” 宋太太便按他的意思,给池宁和宋晓意端茶。 天色渐晚,梁行野起身告辞,宋贺源带着宋晓意送他们。 冬季天黑得快,暮色沉沉,庭院里亮了灯,一行人的影子零落地散在地上。行至车边,梁行野招手让宋晓意上前。 宋贺源立在门口,不明所以,使唤安静得像落叶的女儿,“去吧。” 宋晓意慢腾腾挪到梁行野旁边。 “送你个小礼物,”梁行野弯腰,给她羽绒服领子扣上吉他胸针,“你很勇敢,也感谢你替我保护池宁。”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自揭伤疤,身陷泥淖仍存善意。 又给她留了号码:“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碎钻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屏幕上陌生的数字仿佛带着温度。经此一遭,以她爸的势利,她在家里的处境可以预见,而梁行野释放的所有关心,来源于池宁。 宋晓意偏头看池宁,他眼睛很漂亮,晶石般纯粹干净,麻木惯了的她倏地有些鼻酸,心想,还好岑明森不喜欢男孩。收回视线,梁行野的脸近在咫尺,她突然开口:“他们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一定,要看你自己,”梁行野说,“小朋友,自救永远胜于他救。” 做笔录前后,她接收到了知情人的无数同情怜悯,温和不带恶意,却像刀子一样割得她难受,连池宁也小心翼翼地怕她受伤,她头一回听到带着否定的话语。 梁行野眼神冷静,未曾赋予她隐秘的怜悯,似乎她所经历的和因车祸受伤或重病在床等磨难并无不同,趟过去就趟过去了。 “小姑娘多笑笑才好看,把刘海夹起来,太长遮眼睛,显得没精神,”梁行野拍了拍她头顶,笑着朝宋贺源点头,“宋总,有时间让她来家里找池宁玩。” 宋贺源眉眼带笑,连连答应。 了结了池宁的担忧,梁行野低头看他,思索片刻后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家。” 池宁乖乖地宋晓意告别:“那我们先走了,下次见哦。”梁行野真好啊 梁行野本打算开车回家,但当牵着池宁的那刻,改了主意,吩咐司机过来,然后和池宁漫步走在柏油路上。 池宁手小,完全包裹在他手心。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低紧挨着,亲密无间。 “以后遇到事情要先告诉我,不可以再莽撞行动,”梁行野望着池宁,“一旦我错过电话……” 此刻想起还心有余悸,谢诺是谢家实打实的宝贝疙瘩,谢辛当女儿带大,磕着碰了都心疼,更何况猥亵。要是慢了半步,后果不堪设想。 “我以为岑明森是好人。”池宁解释道。 “就算他是好人,教室里发生的也是你预想的霸凌场面,你没顺利找到他怎么办?直接冲进去?你有把握能控场?”处于上位者久了,梁行野习惯使用祈使句和反问句,关心听起来带着点压迫。 察觉池宁在慢慢松手,梁行野顿了顿,放缓语气,“我是说,但凡存在任何危险的事情,你都不要去做,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处理。” “嗯,我知道了。”池宁乖乖点头。 夜里有风,拂过灌木丛,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重新牵住梁行野,踩着影子往前走。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会生气?” “给你惹了麻烦,你工作特别忙,还要管我。”梁行野半个月后要出差,地点在国外,加上来回得一礼拜,手里堆了不少事务得提前做完。最近池宁见他总在书房熬到深夜。 “你没有惹麻烦,哪一步都没做错,”梁行野说,“况且洗清污蔑是你自己解决的,你很聪明,也很乖。” 池宁盯着灰黑色的鞋尖:“我不聪明,也不乖。” 梁行野停下来,两人有身高差,池宁低着头,梁行野看不到他眼睛,他把池宁抱上花坛边缘。 这个高度,梁行野得仰视池宁,“我刚才不是凶你,是怕你受到伤害,也在怪我自己,没调查清楚就送你去那里。” “以后我会多加注意,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他扣住池宁后颈,手掌轻轻摩挲,“还有,别再说惹麻烦,你不是麻烦。” 池宁观察梁行野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慢吞吞地说:“那我不想走路了,我好累。” 车被司机开回了家,梁行野便抱起池宁,像抱小孩似的,一手揽背,一手托着他屁股。 腿卡在梁行野腰间,硌得有点疼,池宁垂眸看着地上重叠的影子,又说,“梁行野,我想吃扇贝,去法国吃,明天就想去。” “我待会儿让秘书安排。” “你陪我去。” “行。” “你工作怎么办?你不是很忙吗?” 梁行野:“我抓紧时间处理,来得及。” 池宁歪着头,一瞬不瞬地观察梁行野眼睛。“那你现在就跟秘书说。” “抱紧我脖子,小心摔下去,”梁行野嘱咐完,摸出手机联系秘书。 按通话键前一刻,池宁抓住他手腕,“我逗你玩的。” “我才不想去法国,”池宁脸贴在梁行野肩膀上,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让阿姨做就行了。” “真的不想?” “真的。” “我还要上课,”池宁说完才反应过来,抱着梁行野小小叹气,“没老师给我上课了。” 梁行野笑起来,“你想要的话我让……” 又停住,改口道:“你先休息几天再说。” 他知道池宁喜欢谢川,平日里练得最多的就是他的歌。之前想过带他跟谢川见面,但考虑到谢川性格,骨子里继承了谢家一脉相承的傲气,只对亲近的人随和,思虑后作罢。 谢川是名副其实的优秀音乐人,二十几年前刚出道,一首《他说》包揽了所有音乐奖项,之后出的专辑水平不减反增。 作品传播广泛,播放量下载量堪称空前绝后,演唱会场场爆满,出圈到对音乐不感兴趣的人也能随着街边音响哼上两句。乐坛新人浪潮般涌入,他近八年未发新歌,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 池宁无辜卷入岑明森事件,被误认为嫌疑人。后续梁行野怕出纰漏去了警局一趟,谢川刚好在,跟他聊过池宁,还说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池宁也许有机会跟着谢川学点东西。 梁行野的确忙,在别墅吃过晚饭,便赶回了公司。池宁跟着去了,窝在小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他办公,又和宋晓意聊了会天。 开的是语音,怕吵到梁行野,池宁去了休息室。 他趴在床上,“喂喂喂,宋晓意你在干嘛?” 宋晓意沉默不语。 池宁:“喂喂喂……喂喂喂……” 宋晓意低声:“在写作业。” “我打扰到你了吗?”池宁说,“那我晚点再找你。” “没有打扰。”台灯开着,宋晓意在纸上随意涂画。 池宁问:“你在写什么作业?” “数学卷子。” 池宁又问:“你吃晚饭了吗?吃的什么?你明天是不是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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