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情古怪、不停地观察四周、缓缓朝那孩子走去的中年男人。 林知绎尚未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冲过去,贴着小孩坐下,作出防御性的姿势,然后抬头问中年男子,“你想干嘛?” 中年男子立马停住脚步,迎着众人聚焦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就想找个位置坐下来。” 林知绎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你的病历本呢?来看病的人,手上一点东西都没有吗?” “我” 林知绎朝一旁的志愿者招手,指着中年男人说:“他很可疑,你们最好调一下监控。” 中年男人见状迅速离开,但在自动扶梯处被保安拦了下来。 四周皆是看热闹的议论声。 林知绎松了口气,警报解除,他准备离开,可忽然有一只小手伸过来,碰了碰林知绎包扎好的左手。 他的手还没有林知绎的掌心大。 小孩抬起头,用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林知绎,见林知绎不说话,以为他痛,便凑近了林知绎的手,鼓起嘴努力吹了吹。 林知绎愣在原地。 这时候周淮生终于拎着一大袋药回来了,刚走到等候区,就看到座位上贴在一起坐着的两个人,他猛地停住脚步。 一旁的老奶奶正好起身拿药,经过林知绎的时候笑着说:“孩子和你长得真像,好漂亮。” 林知绎皱眉道:“这不是我的孩子。” 老奶奶将信将疑,边走边念叨:“怎么可能?这长得也太像了。” 周淮生听见老奶奶的念叨,沉默地走过来,他把药放在地上,然后像昨晚一样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拿出他的旧钱夹,“您昨晚检查结果怎么样?严重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说话总是不急不躁的,这倒衬得林知绎情绪起伏不平。 林知绎从小到大都是最为冷静自持的那个,在任何一个集体里,他都是做决策的主心骨,从来没有被这种难以名状的烦躁感侵袭过,他明明是来救孩子的,却显得像是为了那点蝇头小钱,几次三番找机会靠近周淮生一样。 胸口很闷,喘不过气来。 一低头,那孩子正怯怯地看着他。 林知绎不习惯和小孩子靠这么近,他霍然起身。 “是很严重吗?怎么今天又来医院?”周淮生问。 林知绎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个孩子。 “手怎么了?”周淮生又问。 “关你什么事?”林知绎不耐烦地说。 “抱歉,”周淮生往前走了一步,把孩子挡在身后,对林知绎说:“您昨天花了多少钱?我赔给您。” “一千三。”林知绎随口说。 周淮生怔了怔,然后低头翻看自己的钱夹,发现不够后,又赶忙掏出手机,“我这边只有七百多的现金,剩下的可以微信转账吗?” 旁边的孩子仰着头,目光直愣愣地停在林知绎的脸上。 林知绎压下无名火,撂下一句“算了”,然后转身离开。 周淮生追了两步,没能追上,又顾及孩子和药,便没有再争取。 孩子看见林知绎头也不回地走了,委屈巴巴地望着周淮生,“爸爸……” “卷卷怎么了?”周淮生回身把他抱到怀里。 卷卷没有回答,他执拗地偏着头,盯着楼梯的方向,可林知绎没有出现。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周淮生说。 卷卷摇了摇头,又搂紧了周淮生的脖子,周淮生于是抱着他走到楼梯处,卷卷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却怎么也看不到林知绎的身影,他难过地红了眼圈。 大概是来自本能的信息素吸引,周淮生用脸颊碰了碰卷卷的额头,安慰道:“乖。” 卷卷还不怎么会说话,表达不清楚,只一个劲地说:“要……要……” “可是他不要你啊,”周淮生轻声说,他低头对卷卷露出笑容,哄道:“我们回家吧,卷卷,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徐杨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有人应,问了旁边的员工,员工说:“小林总在的啊,他没出来过。” 徐杨思索片刻,决定直接进去。 门没有反锁,徐杨一打开,就看到林知绎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他穿了一身深咖色的羊毛呢西装,款式休闲,剪裁正合适他纤瘦的身形,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薄毛衣,加上略有些卷的黑发,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侧脸精致又漂亮。 尽管已经认识多年,但徐杨每次看林知绎都还是会被惊艳到,二十六岁的林知绎比起高中时候更加耀眼。 一个等级极高的oga,既有殷实的家境,又有出众的相貌,甚至还有超群的工作能力。 徐杨想:老天到底给林知绎关了哪扇窗? 林知绎听见动静才转过身,有些不满,蹙眉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我都敲了快十分钟了。” 林知绎回到桌前,“什么事?” “昨天和重安签合同的时候,那边的陈总提了一句,问鼎胜有没有意向做医疗器械?他说国产高端医疗设备目前很有市场前景。” 林知绎回答:“医疗器械这个行业我不太了解,你如果感兴趣,可以深入研究一下。” “行,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陈总提了一句,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又想起来你之前建议过你爸推行多元化战略,地产加医疗,很常见的搭配,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但还是要等你的研究结果。” 徐杨笑了笑,“这几年鼎胜从原先的地产和物业,新增了新能源汽车还有保险两个板块,效果挺好的,我觉得以鼎胜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容纳新的产业。” 林知绎提醒他:“你要知道,医疗这一块,科研成本非常高,而且林衍德是不会安心搞技术的。” “但是鼎胜以后是你接班啊。” 林知绎的指尖在桌上弹了弹,摇头道:“我不想接这个班。” 徐杨一愣,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片刻后才恢复表情重新凑上来,“晏雨的事情闹过之后,林董的老婆也开始有动作了,她最近和王董还有鼎纳保险的梁总走得很近。” “我知道。”林知绎并不意外。 “你知道?”徐杨诧然。 “她做了林衍德两年的秘书,对鼎胜的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她要是想插一脚进来,不是难事。” “那你不想想办法?她要是把你爸的股份哄到手,你的地位就不稳了啊,鼎胜是你母亲的心血啊,你就甘愿拱手相让?” 林知绎抬眸望向徐杨,目光省视,如有寒光,“你为什么一再提我母亲?” “我” “不管我在不在鼎胜,接不接班,以你的工作能力,就算没有和我的这层关系,也能在鼎胜干出成绩来,不用把心思放在我家的事上。” 徐杨连忙辩解:“我没有那个意思,咱俩从高中到现在,认识都快十年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林知绎捏了捏眉心,以示不耐烦。 “我就是看你这两年精神一直不太好,虽然性格还和以前一样,工作生活也正常,但我总觉得……总觉得……”徐杨纠结了半天,终于想出了合适的措辞,“你整个人就像缺了一块,做什么都兴致不高。” 林知绎的手霎时顿住,睫毛轻颤,没有说话。 “你本来也有经营的天赋,如果全身心投入进去,鼎胜应该会更上一个台阶,我只是想让你找点生活的热情。” 林知绎反复想着徐杨的话。 像缺了一块。 缺了哪一块? “不谈这个了,对了,重安的陈总还说,现在市场上对beta假性标记的需求挺大的,但是国内这方面的医疗仪器还很少。” “假性标记?” “对啊,你想想看,alpha和beta结合,或者beta和oga结合,信息素发挥不了作用,发情期和易感期全靠抑制剂,其实挺悲哀的,所以国外最近出现了一种假性标记技术,oga做了之后在两年内不会被其他alpha标记,alpha做了之后,也能够通过抑制信息素分泌,两年内不能标记其他oga。” 林知绎兴致泛泛,随手打开电脑上的文件,“会有市场吗?” “不确定,但听起来还是挺有用的,你没看前两天一个很火的视频吗?有个oga发情期去外面吃饭,忘了带抑制剂,差点把隔壁桌的一个alpha诱导发情,场面特别混乱,他的beta伴侣在旁边手足无措,哭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好笑在哪里?” 徐杨已经习惯了林知绎的冷场,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笑出声来,摆手道:“你没看那个视频,那beta的表情太搞笑了。” 林知绎被烫伤的手忽然生出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他莫名想起那个鼓起小嘴给他吹风的孩子。 “,你手怎么了?”徐杨才注意到。 “没什么,不小心烫伤了。” “哦,”徐杨事情说完,也准备离开,转身又想起来,“前天晚上那事解决了吗?那个送外卖的赔钱了吗?” 林知绎微怔,然后回答:“嗯,解决了。” “那行,我先去忙了。” 徐杨走后,办公室恢复安静,林知绎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工作证。 泛黄的透明卡套,还有磨损的蓝色挂绳,红底的两寸照片。 和它的主人一样寒酸。 林知绎心头莫名烦躁,他把工作证扔回原位,再猛地关上抽屉,把视线重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 周淮生把卷卷安顿好,小家伙缩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 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周淮生掖好卷卷的被角,转身去开门。 是楼下的王婶,王婶拎着一篮鸡蛋,把周淮生拉到门外,满是歉意地说:“小周,卷卷怎么样?” “没事,挂过水了,您别担心。”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跟我说过卷卷有哮喘,我还在床上铺棉絮被子,这两天天气不好,也没晒,卷卷一爬上去脸色就不对了,我没注意,谁知道差点害了孩子。” “怪我忘了嘱咐您,您不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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