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快乐。” “这次不是顺便了吗?” 缪存恼了一下:“这次是特意单独的。” 山顶的风很温和,但把云吹得很淡,寺庙养了些白鸽,灰袍的僧人撒了一把谷物下去,鸽子便咕噜噜扑楞着起飞。两人沿着大殿外围悠悠散漫地走着,缪存忽然问:“你不恨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骆明翰笑了一声:“为什么要恨你?” “我把你当替身,还把你打成这样。” 骆明翰笑得更大声了些,亲密而沉声逗他:“你也知道你做得不对啊?”很温柔地看着缪存。 “你先惹我的。” “只是放不开你。”骆明翰顿了顿,问他:“你呢,是不是很恨我?” “我出过气了。”缪存淡淡地说。 骆明翰觉得他哪儿都透着可爱,明明打起人来一副睚眦必报的模样,心里却又是这么宽容。骆明翰知道,这并非是对他的宽容,而是因为他知道了骆远鹤的心意,所以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可以和前头所有的磨难刁难都冰释前嫌。 骆远鹤陪了他这么多年,一想到缪存这些古怪可爱的个性与逻辑,他都看过了笑过了,骆明翰心里还是不可遏制地嫉妒。 “之前跟你求婚……不是为了报复你。” “你说过了。” “我记得,只是还是想再说一遍。” “别这样。” 骆明翰缓了一会儿,自嘲地勾了勾唇:“不说了。” 树影在挡风玻璃上斑驳着,从山上一路往回开,影子影影绰绰的,像花一样。骆明翰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新年和生日还会有贺卡吗?” 缪存一时无话。 “就先存着吧,等你愿意寄了再寄。” “你又不想要。” 骆明翰拨开中控,想了想,还是先把车在路边停稳了,才把烟盒拿出来,“不想收到,但又想要,怕你能若无其事地给我寄贺卡,又怕你再也不给我寄贺卡。” 缪存眨了下眼。 好陌生啊,妈妈,像年少时的那个午后,你用打火机烫了一下我的手指。 骆明翰从烟盒里取出烟叼上,缪存递给他打火机,两个人脸挨得很近,骆明翰先把烟点起了,深深地抿了一口后,在弥漫的烟雾中抬手摸了摸缪存的脸,“那天打了你,是不是很疼?” “我还给你了。” 等回到大学城时,已经入了夜,两人是在外面吃过了饭才回去的。骆明翰从墙上取下那面油画,很重,棱角碰到伤口,痛得他蹙起眉。 “你干什么?” 红酒被起开,软木塞拔出来时,发出“啵”的一声,正如骆明翰梦里那个美丽气泡被戳破的声音。 “这幅画,画的其实也是骆远鹤,对吗?” 缪存茫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脸色瞬时一变:“不要!” “我留不了。” “是你!”缪存慌乱地说:“画的是你,不是骆老师。”怕他不信,补着:“真的。” 但骆明翰真的不信,“虽然知道你画得很珍惜,很珍贵,毁掉会很可惜,但你以后还会画很多好画,既然已经送给我了,就让我处理。”他认认真真地说,语气平静,“你说的,画会走近梦里。妙妙,对不起,我梦不起了。” “辛老师我们副院长说,这幅画画得很好,”缪存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着,双眼里说不出是不是紧张到懵懂了,“他说是我交得最好的一次作业,你……” 骆明翰看着他,很温和地笑了一下:“你会有更好的画的。” 他说着,手腕带着瓶口倾斜,在两人共同的注视中,红酒哗啦啦淋倒在油画上。 缪存忘了呼吸。 奢想中的把“把他当成骆远鹤相处三天”并没有实现,到了 “骆明翰,”骆母故作严厉,“大庭广众的,别抱了啊!” 骆明翰这才松开怀抱,转向他母亲,面不改色地问:“怎么这么巧?” 目光深沉警告地迎视着他弟弟骆远鹤。 “巧什么啊,不是你”骆母看到他的脸,一下子什么话都忘了,“你脸怎么了?你的手又怎么了?打架了?怎么伤这么难看?”刚想迎上去,目光又瞥见缪存:“哎?妙妙好端端的怎么哭啦?” “骆哥哥你听我说”缪存胡乱地拿手背抹了下眼泪,往前一步试图解释。 骆母疑惑地将目光逡巡在两人脸上。 骆远鹤笑了笑:“你已经上大学了,谈恋爱不用跟老师汇报。” 缪存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同脚步也突兀地顿住,停留在原地。他的目光充满着无措和不解,混着如同被遗弃的伤心,却果然听话得不再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依赖地看着骆远鹤。 也许只是因为骆阿姨在这里,所以不方便吧。 骆母走到了缪存跟前,温柔地用纸巾给他擦眼泪,挡住了骆远鹤看向缪存的视线。 “别哭了妙妙,是不是骆明翰欺负你了?你跟阿姨说,他这个人呐,有时候就是欠管教。”骆母佯装生气地瞪了眼骆明翰,“你自己老婆你不哄?” 骆明翰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纸巾。 如同局外人一般的骆远鹤终于开口:“别站着了,先上楼吧。” 径自经过三人,推开了楼下大堂的玻璃门。他走得很快,门晃了一晃,倒映出他独自一人的背影。 骆明翰牵起缪存的手,缪存不动声色地挣脱,不再看他一眼。 电梯就停在一楼,轿厢开合,将四个人密在一处。骆母虽然一直没有出去工作,但心思细腻敏锐,早就察觉到了这中间挥之不去的尴尬和生疏。她清了清嗓子:“骆明翰,你大老远让我过来这边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 “想你了不行?”骆明翰两手插着裤兜,没事人一样。 “想我了让我来骆远鹤这儿?你看你是聪明过头多此一举!” “刚好都有空,让大家一起吃顿饭,顺便妙妙也想亲口听他老师说句百年好合,”骆明翰瞥了下骆远鹤,“骆老师,你的意见和态度对你的学生就是这么重要,你知道吗?” 每一句话里分明都含着警告与潜台词,除了骆母,剩下的人都听出来了。 “阿姨,”缪存平静地开口,“对不起,今天是我让骆明翰找你来的。” 他忽然出声,骆明翰怔了一下,立刻充满警觉地看着他,骆远鹤的瞳眸动了动,也终究克制着隔着距离望向缪存那边。 “那你是……”骆母仍不明就里,挺意外挺高兴地问。 “我和骆明翰分手了,今天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为什么约在骆老师这里,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住在他这儿,所以” “缪存。” “缪存!” 兄弟两个同时开口,骆远鹤的语气很淡,但冷峻,骆明翰却是瞬间失了方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压低声音咬着牙,拉了下缪存的胳膊。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楼层,打断了这场突兀诡异的对话。 “妙妙啊……”骆母有些尴尬地讪笑,试探着劝解:“要是骆明翰惹你生气了,你就罚他,情侣之间吵架是在所难免的,他又老忙……” 缪存的笑乖巧,但话语坚决:“阿姨,我说的是真的,我和骆明翰早就分手了,”他抬眸扫了骆明翰一眼,为他保全最后的面子:“之前骆哥哥是怕你伤心,所以才一直瞒着你。” “那……”骆母一下子陷入六神无主:“那不能再试试,再和好了吗?” 骆远鹤刷开了门,“先进来吧。” 他是全程最淡定的人,又是缪存最信赖的老师,骆母的思路一下子就拐岔了:“骆远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想是想岔了,问却是问对了。骆远鹤被问住,缪存浑身紧张地看着他,眼眸中充满希冀。 这是最好的时机,只要趁乱顺势坦白了,那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再慢慢解决慢慢探讨慢慢商量的……缪存站得笔直,眼里只看得到骆远鹤了。他甚至没发现骆明翰是如此气息冰凉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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