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领巾也难为他了好吗,缪存试了两次,才勉强像个样子,糊弄道:“我上学时就这样的。” 骆明翰睁眼说瞎话:“手真巧。” 缪存:“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 骆明翰亲了他一下,“晚上想吃什么跟老岩说,我今天有应酬,晚点再回来陪你。” 缪存全自动钻进被窝,困顿地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有分离焦虑啊。” 骆明翰回到衣帽间,在穿衣镜前看着他那可怜的歪歪扭扭的领带叹气,解开时却又垂着脸莫名笑了笑,自己手法娴熟地打了个饱满的商务结。 也不知道折腾这一遭折腾个什么劲。 缪存睡到十点多,开始了一整天的专心画画。骆远鹤很关心他准备的进度,缪存有什么不确定的就问他。他之所以在破格录取时没有投在骆远鹤所在工作室门下,就是因为他更擅长也更喜欢古典,而骆远鹤是现代的。这一点师徒两个都心知肚明,骆远鹤给予他充分的自由度,只让他慢慢摸索。 缪存明白,没有哪个画家的流派是一成不变的,从古典走向现代更是经典路径,所以对于去法国就要改投现代派,缪存除了觉得有点可惜,辛苦了些,倒也是很期待的。 其实如果骆远鹤没去法国的画,缪存本来是考虑去俄罗斯的,这是审美上的先决,这之后,他便首先尝试了骆明翰那一副俄罗斯风格的肖像。 缪存不知道自己画得好不好,不敢给骆远鹤看,犹豫了很久,趁今天骆明翰不在,带出去高精扫描后,发送给了古典与现实主义工作室的主任教授。 “辛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意境幽深,技法扎实,深刻又朴素你俄罗斯古典画得这么好,骆远鹤知不知道?” 辛教授不仅是工作室的主任,而且还是油画系的副主任,院里挂职副院长,他资历老地位高,骆远鹤也要对他礼敬三分。 缪存可吓了一大跳:“老师,你千万不要告诉骆老师。” “哦?我看你画的他,还以为你跟他商量过了。”辛教授在电话那端笑了笑:“好,我不告诉他,省得他说你背叛师门。” 缪存:“……我不会背叛骆老师的。”又不服气地说:“骆老师也没有那么小气,他都没有非让我投 快到元宵时,骆明翰的应酬频率少了起来,关映涛那儿也去得少了,约五回三催四请的才去露一面,架子大得不得了,一问,说要回去陪心上人。 关映涛牙都酸掉:“骆明翰,没见过你这么个玩法儿的。” 他还以为骆明翰在玩游戏呢,等人走了,嘿嘿一笑:“上次生日给伤自尊了,这回是全力出马了。” “骆少真对人好起来,冰块儿也能给捂化了,他就不担心分手时闹大了不好收场?” “你不懂,”关映涛老神在在,“人玩的就是这一口,谈恋爱那会儿的亲热顶多也就是一附赠体验,真让他上头的还得是看别人为他发疯。” 一圈儿的狐朋狗友开赌局下注,暧昧一笑:“不然赌赌这个的下场?” 关映涛意味深长地一声:“有什么好赌的?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上我这儿来堵人发疯吗?装疯卖傻打滚撒泼赌咒发誓,没劲。” 其实他对缪存的印象很古怪,一方面觉得他挺招人喜欢,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清高得没有眼力见儿,都下场子来游泳了还要标榜自己纯得与众不同,也难怪骆明翰会为了他上头。 “我说,你们搞金融的是不是都这么能装啊,”不知道谁笑了一声:“亏我还以为他真洗心革面了?” “得了吧,你看着,这逼没有洗心革面,”关映涛掷地有声一槌定音:“只有变本加厉!” 这些话是一个字都不敢拎到骆明翰面前说的,所以也就是背后八卦图一乐,就跟扒明星一样。骆明翰倒不在乎自己什么风评,回家回得一天比一天早,正月十四那天五点多就到家了,结果缪存不在。 钱阿姨跟他大眼瞪小眼:“你不知道吗,缪缪说要开学了,就搬回去了。” 骆明翰:“?” 事实证明,每当他自诩跟缪存感情更深一步时,缪存就会用出其不意的举动告诉他:你想多了。 他每天都英俊倜傥的,这会儿手里还抱着一捧花,是路过街角那家花店时心血来潮停下车买的。 人不在,他花没处送,显得一种落魄的傻。 钱阿姨更傻,从他手里接过花,絮絮叨叨:“头一回看你带花回来,今天公司很顺?” 骆明翰脸色阴晴不定:“东西都搬完了?” “本来也没什么,来时装了一行李箱,走的时候还那样,”钱阿姨让泽叔去拿花瓶,“是不是他跟你提的时候你忘了?诶您干什么去?” 骆明翰往电梯口走了两步,又猛地回来,恶狠狠地从钱阿姨那儿把花给抢回来了:“送花!” 缪存花了两小时把家里做了次除尘,已经开开心心等着开学了。油画系大群里都是各种开学信息指引,他一样样摘出来记在提醒事项里,记到第五件事时,门铃疯狂响起来,一声接一声,……一听就知道对面的不耐烦。 骆明翰支着门,果然不耐烦地说:“开门!” 缪存隔着门喊:“你不是有卡吗?” “没带!” 缪存不得已放下手机,甫一开门,怀里就被恶声恶气地塞进一粉白玫瑰,鼻尖被花粉蹭了一下,继而整个人被紧拥着吻住了。 缪存眼泪都被吻出来,花也要哭了,因为被压得扑簌簌地凋零。 大老远的送了个寂寞。 骆明翰兴师问罪:“谁让你不打招呼就走的?” “我打过招呼了啊。” “什么时候?” “我说我要开学了。” 骆明翰:“……” “你这么聪明,清华本硕,智商一百四,不会听不出来吧?” 骆明翰被憋得上火,缪存观察着他莫名就很生气的脸色,想了想,终于决定关心一下他的内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能一直住着吗?”骆明翰神色不自然地问,“我让司机每天送你。” “不要。”缪存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喜欢早起,能多睡一分钟都行。” 从那儿到大学城确实远,最初追人时心里就笑过自己的耐心,竟然如此隔三差五风雨无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让缪存每天跨大半个城区去上学显然不是一个好男友该有的作为。 过完元宵正式开学,缪存晚上有选修课,总收到钱阿姨的信息,话里话外就是那房子少了他,从主到仆都觉得不得劲儿。 把钱阿姨都逼成什么样了,小心翼翼地问:「您要有空就来吃顿晚饭,您不在,桌子显得空。」 老岩也关心他,说弄不清骆明翰的口味,只想做正宗版纳菜给缪存吃,他不在,骆明翰吃饭光挑刺儿了。 泽叔隔一天就给他发画室的照片,说今天新收拾出来一批画册,是什么国外博物馆限量发行的,装模作样问缪存,「是您忘记带走的吗?」问得缪存心痒。一册不成还有一册,活像河神问樵夫,您掉的是这个金斧头,还是这个银斧头,还是这个超级无敌八星八箭满钻斧头呢? 缪存趁下课拉了个群,面无表情地说:「别这么麻烦,一起说吧。」 “缪缪说,别这么麻烦……”钱阿姨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句念着复述:“一起……吧?” 骆明翰:“……” 泽叔贴心地安慰:“没关系,缪缪已经大二下学期了,再过两年半,就可以不去学校,到时候想住哪儿住哪儿。” 钱阿姨无声地翻一白眼,怼了他一胳膊。 “哦哦,”泽叔是个老实人,恍然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忘了缪缪马上就要出国了,那没事儿了。” 所有人:“……” 没事个屁啊,你快闭嘴吧! 缪存大概能察觉到骆明翰在不爽,找他的频率少了许多,想来想去,他又不擅长讨好人,于是勉强给骆明翰分享一日三餐,意思大概是你看,我在吃饭的时候还是会顺便抽空想一下你的。 骆明翰对钱阿姨冷哼一声,勾唇笑了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钱阿姨:“什么意思?” 骆明翰,清华本硕、智商一百四,笃定中透露出一股云淡风轻的自得:“我们妙妙不善言辞,他的意思是,他想跟我一起吃一日三餐,没有我,他每顿饭都吃得索然无味。” 钱阿姨:“……是……吗?” 骆明翰的心思已经转到下一个议题了:“他都这么暗示了,我不能装听不懂。” 作为一名很懂得揣摩雇主心思的管家,钱阿姨的心里已经警铃大作了:“您、您想干嘛?” 下了周五最后一堂课后回家,门口躺了一快递,是封文件袋。缪存核对寄件人,是匿名件,撕开封条,里面滑出两张卡,还有一个香槟金的、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信封,里面是一张贺卡,贺卡上一行漂亮的硬笔行楷,某小区某栋某层。 缪存:“……” 他,小看了骆明翰。 打从手机上显示快递投送成功后,骆明翰就开始了焦灼的等待。房子是大跃层,使用面积比原来别墅小不了多少。这种高级公寓都是拎包入住,为了迎接新主人,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已经洒扫一新。画室还来不及弄,想的是等缪存来了,亲自选定一间再进行布置。 但等到了半夜,等得晚饭都没吃,也没等到缪存的身影。 每一次电梯的叮声都能牵动他的心神,每一道车子的远光灯都能引起他的心跳,但每一次又都会缓慢地回落回去。 缪存不来,就像过年那天把翡翠手镯悄无声息地摘下奉还一样,都是一种无声但坚决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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