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里有粥。」那一刻付嘉有瞬间的恍惚,恍惚徐书原还在对自己好,只是浓烈的感情已经被压到心底最深处,再也不见天日。喝完粥把碗刷了,电视机关了,他坐在沙发上。理智告诉自己该走了,再不走会更不想走,情感上却又希望能等徐书原回来打个照面。等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动静。离开前付嘉站在玄关回头望了眼,这地方是属于徐书原的,干净简洁,像他这个人一样。楼下一群晨练完的叔叔阿姨拎着剑回来,付嘉与他们擦身而过,有种重新回到现实生活的感觉,而梦留在了上面。整个周末再没有联络。母亲顺利出院,付嘉心头大石总算落地。周日下午回家,王姐一见他就唉声叹气:“瘦得都脱相了,不行,今天得给你好好补补。”他笑笑:“哪有那么夸张。”“哪没有?”扭头见付母从楼梯下来,王姐说,“咱们嘉嘉在外头真是遭大罪了,这小脸瘪下去一圈,可别是生病了才好!”这话正戳中付母的软肋呢。最近她愁得睡不着觉,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能让儿子高兴点。“尝尝这个,你王姨新学的豆沙夹糕。”她一个劲地让付嘉吃东西,付嘉却没胃口:“我不吃了妈,晚上还吃饭呢。”“晚饭是晚饭零食是零食,吃一两块有什么关系。”付嘉哭笑不得:“可我就一个胃。”“我还就你一个儿子呢。你要是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妈找谁说理去。要是实在不行就赶紧搬回来,你爸那边不用理,有我在谅他也不敢跟你横。”“等你们什么时候不逼我找对象了,我再搬回来吧。”付母不解:“让你成家那是替你打算,难不成我们还有错了?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你孤孤单单是过,家庭幸福美满也是过,为什么就不肯选择一条轻松点的道路呢。”“那是你们理解的轻松,对我来说轻松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想过的生活就是跟那个姓徐的?”付嘉沉默不语。见他这副负隅顽抗的模样,付母叹了口气:“算了,懒得管你。”其实父母都是为自己好,他当然知道。但他已经厌烦了听这些话,厌烦了由父母设定好的人生轨迹。周一去公司,部门一如既往冷清。盛夏阳光晒到工位上,没一会儿付嘉就热得冒汗,只能去卫生间用冷水浸脸。里面两个同事正在洗手,见他进来打了声招呼。他随口问:“今天怎么没下现场?”“经理临时请假了。”考试前一两个月部门间人力借调是常事,但付嘉没有多想。回到工位,前后左右都空着,裴晓鸥也没来,他找不到朋友吃午饭,只能独自下楼。餐厅人倒不少。王松坚跟其他两个六部的已经在了,看见付嘉就叫他一起拼桌。他不便推辞,过去坐下。“看看点什么菜。”“我都可以你们定。”三人客客气气,翻着菜单闲聊。付嘉尽量自然地问:“怎么不见徐经理?”“他啊,他请假了。”又是请假?付嘉心里有点疑问,不过追问下去不合适,只能暂且压住。席间三个六部的天南地北地侃,其中一个冷不丁冒出一句:“对了,最近书原那个神秘追求者怎么没消息了?”“多半是放弃了呗,书原那张扑克脸谁受得了啊。”王松坚扒了口菜,悠哉悠哉地调侃,“如今还是咱这样的暖男吃香。”付嘉在对面忍俊不禁,换来他斜眼:“笑什么笑什么,话是这样没错嘛。”“嗯,对。”只好笑着点头。另一位言之凿凿:“要我是书原,压根儿就不会接受人家的好意,免得人误会。”“这倒是。这事书原办得不厚道,不想接受那不吃就完了。他倒好,人家天天送他天天吃,那次要不是我拦着,他连馊了的都打算吃下去!狠得令人发指啊……”付嘉听完,静静地呆在那里。原来那些饭徐书原都吃了,没有不珍惜。那他为什么不说呢?“徐经理他……”“他怎么?”与王松坚抬头对视,付嘉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徐经理他怎么请假了?”“不知道,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喔。”付嘉慢吞吞地笑笑,“我还以为他休假出去旅游了。”“他现在是我们部的中流砥柱,哪能随随便便去旅游啊。”话题就此揭过。回到部门他上内网一查,发现徐书原居然请了整整一周假。这么久,会不会是为了做手术?脑海中冒出这种假设,电话就自然而然打了过去。“主任下午好。”秦主任正忙着看诊,两句话合成一句说:“找我有事?看病插队免谈啊。”“不是看病。想问问您徐书原的病情,他是不是打算做手术了?”“谁?”“徐书原。”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每个字滚过舌尖扯着心脏。那边打印机咯吱咯吱地吐着纸,秦主任噼里啪啦地跟病人说了一大车话,然后才利落地回答:“他的手术档期早取消了。”“取消了?”“上个月就打过电话来。”秦主任仿佛有气,哼了声,“这小子固执得很,一点劝都不肯听,那就聋着吧。”付嘉一口气没上来,噎在那里。挂了电话他有些迷惘,但更多的是担心。恍恍惚惚地度过一整周,周末时裴晓鸥约他见面,忽然间坦白她打算换到金融组的事。“那边算是个更好的跳板,学东西也更快。”“什么时候过去?”“十月份。”晓鸥心里总是很有数,不管对未来还是对身边的人。其实徐书原跟她有点像,永远都目标明确,力争上游。想到毫无目标、随波逐流的自己,付嘉忽然觉得有些失意。晓鸥问:“怎么了,怎么看着有点心神不宁的。是不是伯母的病又?”“我妈最近还好。”“那就是因为师兄?”总不过就这么两种可能性。付嘉神思不属:“我最近找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在躲我。”前因后果大致说完,晓鸥也隐隐感觉不对,“给他打过电话没有?”“打过,没接。”他苦涩地笑了笑,“也许他现在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我试试。”晓鸥打了一遍,照样没人接。她说:“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他家看看,大不了被师兄请出去,没什么的。”措辞很谨慎,其实就是想说“赶出去”。可想来想去付嘉接受了这个建议,反正关系已经这么僵了,还能变得更差么。坐地铁到徐书原家门口,敲来敲去没人应,最后对门一位阿姨探出头来:“你找谁?”“找住在这里的人,我是他同事。”看他样子蛮乖的,阿姨倒也没怀疑,努努嘴说:“快一周没见过了。上个周末走的,在楼下火急火燎地差点撞我个跟头。”“请问他去哪了?”“那我哪晓得。”返回楼下,夕阳正渐渐变淡,小区仿佛也变得很空旷。付嘉从长椅上仰头看向书原家的阳台,看得脖子都酸了也不愿走,心里面像少了块肉。一只黄棕色小猫不知从哪个角落溜达出来,探头探脑地望着他。他回头,一伸手它就跳上膝,趴在他腿上乖顺地小憩。“平常谁在喂你?谁把你养得这么好,这么可爱的?”他声音很轻,小猫也轻悄地呼噜着,耳朵软软地耷拉下去。一直坐到夜幕降临才走。到小区门口回头望去,好像哪里都找不到徐书原这个人,可他又无处不在。周一徐书原的假期就该结束了。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付嘉坐电梯到15楼。门一开就撞上熟人,王松坚瞅着他,直言不讳:“你最近来得可有点儿勤啊。”“我来找徐经理,他回来了吗?”“你跟他”王松坚话锋一转,“真的是老同学?”因为拿不准他的用意,付嘉一时无言。他接着说:“我倒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奇怪,你们要真是老同学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书原请长假了,两周,回不回来都不一定。”“他为什么请长假?”“不清楚。”也许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议论。王松坚轻叹一声走了。付嘉微微启唇看着,莫名觉得慌。电话打给徐静,一开始没人接,下午两三点时才回过来。“小嘉。”徐静声音哑得厉害。付嘉不知道怎么问比较合适,所以愣了一下。她说:“你是想问书原怎么样吧?别担心,我看着他呢。等姥姥下完葬我就劝他回去,这里一切有我,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话还没完就抽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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