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追不到也正常。蛊王见蛊王向来都是对着刚,提谁追谁也太俗了。连微信都不用加,你人就是我的,没有这种自信也别出来丢人了。” 霍燃被说得一愣,顿住两秒后反应过来:“哼,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呢,母胎lo一个,用你教我做事?” 酒馆里的音乐越放越燥热,各处都是唱歌和舞蹈乐曲声。 线下舞者联谊实则也是一种特定的社交场合,即便站在角落里,也经常有男女dancer特意路过,想一起喝杯酒。 孟居酒劲上头,懒得再与人寒暄。为避搭讪,直接丢开霍燃,迈上另一侧的小驻唱台,和几个不熟悉的年轻男生一同玩起了乐器。 待到前一位演唱完,孟居接过麦克风,接替着他唱起一首《fire》。 前段部分还是性感男声,徐徐而起,唱了三四句就开始了天性释放。 “letsstartariottonightapackoflionstonight……”(今夜就让我们纵情狂欢,如同野性狮群……) “pyliketheonepercenttillnothgslefttobespent……”(百里挑一,竭尽全部……) 带着朦胧醉意的青年嗓音,磁性又微哑,每一个英文音符都带着千番撩拨,万种魅力。 唱到副歌的高潮部分,战术式闭眼拉麦。 舞台上的一道灰暗色身躯,却宛如黑夜中燃烧的火焰,点起了全场的激情和热血。 “wearethecapaigns” “settgitoffaga” “ohweonfire” 唱完整段副歌,孟居再次睁开双目时,只觉得眼前有铺天盖地舞动着的人影,还夹杂着几处微弱的相机闪光,明晦交接,混沌喧闹一片。 从登上舞台不久,他就感觉裤子口袋里一阵微麻,下了舞台才后知后觉。 是手机一直在震动。 点开屏幕,已经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慕昀打来的。孟居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出门去找安静的地方接听。 “喂?”激情满满地唱完一首歌,他的嗓子更显喑哑。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与往日并无不同:“怎么没在家?” “昂……”似乎是酒精作用,孟居觉得鼻尖梗塞,轻轻地吸了吸才发出反问:“你回去了啊?” 慕昀没有回答,稍顿两秒后再次传来声音:“喝酒了?” 孟居倚着门框机械点头:“恩,一个无聊的局。” “等着,我去接你。” 听完这句之后,电话被对方挂断。孟居此刻的头脑虽然不太清醒,却也察觉到了奇怪。 自己好像还没说在哪…… 接完电话回去之后,孟居一直心不在焉,撑着眉心静坐在霍燃对面的沙发上。 “头疼啊?送你回去?” “不用,等人接。” “啊。”霍燃虽有些奇怪,可见他这副半醉不醉的样子,并没有深究。 大概20分钟后,微信收到一条消息。 [慕昀:出来吧。] 孟居起身和熟识的朋友们告别,穿好衣服,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向电梯口。 叮—— 两扇合金门缓缓敞开,模糊间,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里面。 孟居吃力地抬了抬眼睑,看到一张永远符合他审美取向的朗儁脸孔。 “在家睡觉,结果梦游到夜店里来了?”身材高大的慕昀居高视下,褐眸睥睨着挖苦。 孟居忍不住绽开讨好的笑容,迈步站到他身边,“可不嘛。” “走吧。”慕昀敛着复杂情绪,用指尖点按楼层键。 电梯很快下行到一层,孟居偏头看向墙壁上的指示标,说句“我要去趟卫生间”,也不听谁回答,直接走进了拐角。 等他再出来时,恰好看到刚才那位宣称要请客的豪车富二代正站在慕昀旁边和他说话。这人竟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对身边人很是谄媚。 孟居觉得自己的耳垂双颊都因为醉酒而发热,又掉头回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好了吗?” 大概是觉得他在洗手间里待太久了,慕昀亲自进来查看,斜斜地撑在门板上,递来一张纸巾。 “恩。”孟居接过,擦了擦脸。 和室友并肩走出live-hoe时,孟居的余光瞥到了依旧停在门前的一排超跑,这才想起刚才的那人。 “你认识他?” 正低头整理安全带的人蹙了蹙眉:“谁?” “严骞。”孟居说出自己也刚知道不久的名字。 慕昀边打开导航规划路线,边点点头:“哦,一起玩过车。” 果然,富二代都喜欢找富二代玩。 在坐车回去的路上,孟居靠窗看着外面的夜景。其实这会儿还不算很晚,路过繁华街道时,两旁还是有稀稀疏疏的人群。 一家酒吧的招牌从视线中闪过,孟居特意回头去看了眼,就着消失在眼角的绚烂光影,开口询问:“你刚刚怎么知道我在哪?” 慕昀专心盯着前方的信号灯,随手把手机递到了孟居的腿上。 半个多小时前,正是严骞在朋友圈里发了两条视频,其中就包含了孟居唱歌的小片段。下面自带定位。 “你还给他点了赞。” 对于被歪曲的重点,开车的人只沉声回复:“点给你的。” 虽然被连带夸奖,孟居还是拧起眉毛,低声嘟囔:“你们关系好吗?刚才好像看他对你毕恭毕敬的。” 慕昀不假思索:“不熟,你也少和他玩。” “我可没有他微信……”孟居正答话间,落向窗外的眼神忽然一亮,连忙开口:“哎,你停一下车。” 怎么了? 慕昀刚把车停在路口,一句话还没出口,副驾驶上的人就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跑了下去。他只能在身后叮嘱:“你慢点。” 引起孟居注意的是一家很小的推车摊铺,售卖奥尔良风味的鸡翅包饭。之前这辆小吃车经常会在学校附近出现,但自从本学期开始,他就没再见过了。 “叔,两根微辣。”孟居站在摊位前点好餐,然后才接着开口:“好久没在江大看见你了,我一直惦记着呢。” 车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着副朴实模样,笑吟吟地开口:“是吗?前阵子我老婆生病了,一直在家里照顾她,没时间出摊。”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差不多都好了。” 两人谈话间,老板已经手脚麻利地装好了两根鸡翅,收了扫码付款后,补充说:“以后你想吃还可以去江大附近买。” 孟居接过食品袋,展眉笑道:“好的,谢谢老板,祝您生意兴隆。”说完,他回身朝着倚车的慕昀晃了晃鸡翅。 小摊老板见状,表情甚是惊奇。只从外观看也晓得,这年轻人身下的跑车绝对不便宜。乘这样座驾的人居然还会心心念念着一个不起眼的路边摊。 慕昀接过还热着的鸡翅包饭,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严肃。 “你不要在路上乱跑。” “拜托,刚才那条是步行街!”孟居用眼尾夹着室友的神色,忽然扬唇解释,“我没喝多。” “上车。”慕昀选择不和神智不清楚的人计较。 孟居却摇头:“不上。今晚天气很好,不冷也不热,我们去前面走一走吧,昀哥。” “冬天本来就不会热。” 身侧高挑的人,面无表情地如是回应。但他并没有拒绝刚才的提议,双手插在口袋里,缓慢地跟在孟居身后迈步。 虽然是冬季,步行街边还是有很多讲究情调的年轻人在结伴闲逛。 圣诞和元旦过去许久,树上悬挂的星星暖灯却没有摘下,在寒冷的空气中,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弱光亮。 孟居停步在一台投币扭蛋机前,像小孩子一样,把额头轻贴在小小的透明橱窗上,贪婪地看着里面那些五颜六色的彩蛋。 大概是因为机器型号偏老,只有纸币和硬币的投入口,不能线上扫码。 “没有钱。”孟居掏遍口袋,遗憾地叹息了声。 “我去附近店里帮你换……”慕昀的话没能说完,温润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忽的抬手摸上去,轻轻一掀就取下了他头顶的纯色鸭舌帽。因为冬季外套厚重,抬手不便,孟居在做这个动作时甚至轻踮起脚尖。 “借我一下。”仍染着些许醉意的家伙捏着帽子,一路跑上了人流更密集的过街天桥。 等慕昀从后追上时,他已经蹲身把那雪白的刺绣帽倒扣在了地面上,然后仰起下颌,目光真诚地看向一头雾水的过路姑娘。 “小姐姐,想看舞蹈吗?只要一块钱,我什么都会……唔!” 慕昀两大步迈上去,一记温柔锁喉,揽住即将卖身扭蛋的家伙,捂着他的嘴巴,侧身向路人道歉。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路人尴尬地笑笑,走开后还频频回望。 “不要乱跑,会摔跤。” 慕昀拎住身边人的帽子,耐着性子再次重复,看着他一副听到了又似乎没记住的样子,无奈地叹:“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拴条绳子?” 孟居费力地挣脱束缚,敞开了自己的衣怀,伸着双臂灵活地转身过来,在天桥上瞳光皎皎地微笑着。 “来啊,你想拴在哪儿?” 孟居的腰间衣怀被人轻轻收紧。 站在身前的慕昀低下头,帮忙把外套衣襟扣拢起来,然后牵起他的袖口,一路走下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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