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很有经验”此时此刻,纪医生正被人堵在楼梯间里进退两难。“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要分手?”一个面相清秀的男孩子不依不饶地拦在纪尧面前不许他走,皱着眉追问道:“我们明明处得好好的。”纪尧避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向后靠在楼梯间的窗沿上,心情十分不美丽。楼梯间甚少有人走,缓步台上几乎成了个吸烟室,几步开外的垃圾筒盖上密密麻麻地戳着烟头,烟油渗出来融进水里,熏得满楼道都是臭味。纪尧有点轻微洁癖,在这种环境里浑身不自在,偏生对面那男孩像是看不出他的反感,激动地往前踏了一步,追问道:“你说话啊,你说啊!”“说什么?”纪尧垂下眼,淡淡地说:“我们一周前就分手了,哪来的‘处得很好’。”他刚刚过来上班,还没等把办公室的椅子坐热,就见他这一周前刚刚分手的“前男友”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找他,纪尧当时就在心里啧了一声,心说真是个麻烦。这一周里,他至少拉黑了对方六个号码,无视了三十多条短信和数不胜数的微信联系人申请,最近两天好容易消停一点,纪尧本来以为对方放弃了,没想到他居然找到医院来了。下次不能找在校学生,纪尧想,太小了,不明白什么叫成年人的体面。如果换了蒋衡,他就不会这么死缠烂打,他会像世上最美好的前任一样,分手之后直接消失在你眼前,就跟死了没两样。纪尧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了一瞬,甚至还把这俩人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对比完他才发现,他最近想起蒋衡的次数有些多得反常,不像是个好兆头。“分手总得有个理由吧。”男孩子追问道:“莫名其妙就要分手,我不同意。”“感情淡了,没了,分手是最好的选择。”纪尧淡淡地说:“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没人约定一辈子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那男孩像是被他这种无情的言论伤到了,顿时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眼圈登时就红了。纪尧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他不自然地摸了下后颈,本能地想逃避这个话题。“好了,小锦。”纪尧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缓了声音说道:“我一没出轨,二没怎么样,是正常分手,谁也说不出什么,不要闹得太难看……嗯,你很好,是我的问题,这么说你能觉得高兴点吗?”他不说还好,一说对方更生气了,被称为“小锦”的男孩子一把甩开他的手,愤愤地盯着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因为我跟你说想带你回去见我爸妈吗?”小锦恶狠狠地说:“我早先就听他们说了,你跟谁都不定性,谁想带你回家过明路,你准要跟人分手……我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纪尧的手臂被他甩得发麻,他啧了一声,倒没反驳。小锦见状,气得在原地拉磨似地转了一圈,到底没忍住委屈,指着他喊道:“你要是只想玩玩,以后就别挑好人祸害!算我瞎了眼,还想跟你过一辈子呢!”他像是被纪尧伤透了心,说着一推他,狠狠抹了把眼睛,从隔断门冲出去了。纪尧被那句“一辈子”刺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垂下眼,捋平了发皱的工作服。这是就当找个心理安慰了纪医生跟原地复活的前男友打了个没啥意义的嘴仗,使了个大劲但无人伤亡,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发挥失常,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对方带沟里了。纪尧琢磨越不对劲,险些把自己气笑了,心说蒋衡果真是个祸害。他揣着一口不闷不炸的软乎气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见值班的小护士扒着门框出现在门口,眼神往屋里一扫,在他身上停住了。“纪医生。”小护士挤眉弄眼地做了个“保重”的表情,小声说:“郝主任找你。”纪尧:“……”不用问了,光看这表情就知道没好事。他认命似地长叹了一声,单手支着办公桌站起来,指尖勾过桌上的茶杯,把里面凉透的最后一口隔夜水倒进肚子里。冰凉的温度顺着他的喉管一路往下,仿佛顺着血管散在胸口里,纪尧被冰得一激灵,脑子终于活泛了一点。他推开办公椅走出来,小护士扒在门框上等他走近了,才小声跟他说:“还是上次那家人,又跑来闹了。这次还带了个中年妇女一起来,好像是原配的样子……纪医生,你小心一点哦。”纪尧:“……”纪尧顿时头疼不已。人倒霉起来可能是有连锁反应,纪尧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次“水逆”好像跟无辜的蒋衡没啥关系纯粹是倒霉催得把他们凑一起了。十来天前,有天也是赶上他值夜班,急诊收了个飙车撞护栏的富二代。速度至上的赛车脆得像纸,一脑袋扎进轮胎护栏里,车前保险杠还没怎么样,操作台里一块钢板反倒折了,当当正正地捅进了那富二代腹腔里,差点把人插了个对穿。那富二代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随车乌泱泱进来一群人,各个“花红柳绿”,明明已经是晚夏了,还穿着破衣烂衫的铆钉t恤,活像是从另外半球空降来的。那群狐朋狗友把人送到医院就一哄而散,没一个留下来的,急诊焦头烂额,在富二代手机里翻了半天,勉勉强强找到了备注“亲爹”的电话打了过去。然而直到急诊给人做完了紧急处理,病人家属才姗姗来迟。中年男人满身酒气,高定西装揉的像是烂抹布,不知道是从哪个酒桌上临时被拽来的,脑子被酒精荼毒成一团浆糊,说了没两句话就往旁边的人身上倒。也不知道他是悲痛欲绝,还是没醒酒,总之是问什么都抽抽搭搭地不说话。跟他一起来的女人看模样跟他有点年龄差距,踩着双高跟鞋艰难地扶着男人,尴尬地冲着一屋子医护人员干笑。当时病人血压直往下掉,眼瞅着只有出气没进气,纪尧匆匆赶来,急着上手术,抓着家属要签手术通知书,然而那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捂着脸一个劲儿哭,几张薄薄的纸片怎么也捏不稳,嘴里一个劲儿地说“救救我儿子”,但手上就是不肯签字。男人没法沟通,不得已,手术通知书只能送到他身边的女人手上。女人最开始还有些犹豫,捏着笔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说,咬咬牙把字签了。当时急诊室忙得兵荒马乱,加上纪尧工作经验也确实不够丰富,竟然就忘了问一句对方的身份。也怪他自己先入为主,潜意识里就觉得跟“亲爹”一起来的不是亲妈就是后妈,愣是没再多确定一句,咣当就落了个隐患在地上。要是纪尧能未卜先知,知道这个富二代后来能炸出那么多雷,他当时打死也不能抢那几分钟。这种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果人救回来了皆大欢喜,可问题偏偏就是……那富二代手术是做完了,但是人没熬过来,在监护室拼死拼活地挣扎了一天多,还是咽了气。结果就是在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之前签字那位压根不是患者的法律亲属纯粹是那中年男人外面的相好,连小三小四还是小五都不清楚!纪尧一想就烦躁,他捏了捏鼻梁,走出几步又退回来,跟小护士说道:“那个,你们上次要发给我的那个什么来着……”小护士哦了一声,一捶手心,说道:“水逆去死去死符壁纸对吧!你等着纪医生,一会儿我去休息间拿了手机就发给你!”纪尧:“……”“我当时就说啦,纪医生的星座最近水逆,谁知道你不信这个。”小护士絮絮叨叨地说:“那个符很好用的,微博转发有三万多条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纪医生头都大了,但一想到左有主任右有蒋衡,就突然觉得玄学二字有时也不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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