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子穿着宫装提着灯笼和刘忠海一块离开后,扶疏才轻声道:“殿下,偏殿已经收拾好了,今日移步偏殿歇息吧。”扶疏猜测到蔺绥不会收下这个人,所以早就吩咐收拾了偏殿。蔺绥没理会和跟屁虫似的一直在身边打转的小狗,朝着浴池而去。“扶疏姐姐,为什么太子哥哥要去睡偏殿?”燕秦有些不明就里,若是不喜欢那床被经他人睡过,更换床被不就好了吗。扶疏解释道:“主子不喜人近身,于他而言这间寝宫都得清扫了。”燕秦故作似懂非懂的点头,心里却在暗喜,太子哥哥不喜人近身,却时常踩着他呢。不过他想蔺绥这番反感也应当和那女子的身份有关系,毕竟那女子是皇帝赏下的人。皇帝和太子的关系早就格外紧张,一个不喜之心装也不装,一个不恭之意敷衍遮盖。燕秦又想,可他也和皇帝有关系,他是皇帝的儿子。挥去了纷乱的心思,燕秦让扶疏给自己在蔺绥床边加了被子,又开开心心的给太子哥哥当“台阶”去了。九月半夜深露重,偏殿偏阴,夜晚湿寒更重。燕秦被硬生生冻醒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瞧着垫着厚厚被子的床榻,悄悄地趴在了床边,瞧着蔺绥的睡颜。兄长应当是睡得极香甜的,眉心舒展,唇边隐隐有笑意。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燕秦忍不住凑近了些看,却见蔺绥忽地睁开了眼。蔺绥格外困倦,今日出宫不仅商量了一些要事,他还练体了一番。毕竟古代世界不比修真界可以在修炼内法的同时淬炼外体,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多做准备,他不喜欢孱弱的感觉。迷迷蒙蒙间他有些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不记得是哪一世也无所谓是哪一世。燕秦正在他床边看着他,一如以往。蔺绥轻轻抚上了燕秦的脸庞,半梦半醒间人格外迟钝,未曾发觉爱人瘦削了许多。他用指腹轻轻地揉了揉爱人的唇,对他露出一个笑,又阖眼睡了过去。燕秦怔怔,有些失魂落魄地触碰着仍有余温微微发烫的嘴唇。太子哥哥方才的笑好温柔,让他瞧着心软软又酥麻麻,他从未见过他这样笑。那样漂亮,让人心里发痒。他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急待迸溅喷发的情绪,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可以宣泄的口子。燕秦不可避免的嫉妒起来,嫉妒着蔺绥梦里的那个人,乌黑的眼珠在夜色下瞧着有些阴鸷。兄长在梦里瞧见了谁,对他笑得这样好看,甚至伸手触碰他的唇。太子哥哥还从未对他这样笑过,燕秦心里酸溜溜的想。燕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直勾勾地盯着蔺绥垂在身侧的手瞧。他抚下身,用面颊蹭着兄长纤长柔软的手。不过仍是不满足,抬起刚刚触碰到他唇的指尖,轻轻咬了一口,说是咬,不若说是舔。然这只是瞬间的动作,他飞快地抬起头,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这不对,燕秦按着跳得飞快的心口,脑海里清楚分明的知道他不应该做这些。不过那些观念抵不过此刻心中满足,燕秦爬上了床,蜷缩在了蔺绥的脚边安眠。这里柔软温暖,胜过冰冷的被衾千百倍。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清晨,蔺绥在按照往日习惯在同一时间睁眼。脚边似乎有什么暖意融融的东西,让他瞬间惊醒,极快地屈腿坐起,看见了委委屈屈地缩在他腿边睡觉的小狗。燕秦相比较初见时已然壮实不少,少年抽条的速度很快,也难为他将自己弄成这个姿势。蔺绥没有出声让他起来,足尖悬空一会儿之后,踢了踢还在熟睡中的少年。燕秦的姿势本就是悬空在床边,在这一脚的力道下,直接滚下了床。燕秦猛地睁开了眼,还未来得及喊疼便看见了蔺绥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模样。青丝披散亵衣微乱,细嫩白皙的足踩在床被上,透着些淡粉。他傻愣愣地瞧着,像是刚刚那一摔磕到了脑子,本就不大聪明的样子,看起来脑子更不灵光了。“谁许你爬上本宫的床?”燕秦老实道:“昨夜我被冻醒了,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躺上来了。”蔺绥也没怀疑,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回你的钟毓宫。”燕秦没答话,一双眼乖乖地盯着蔺绥瞧,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他算是将装傻这一招玩到极致,只要太子哥哥不仔细追问或者不严令禁止,他照样还是可以来。蔺绥哪看不出他眼里的小心思,当做没发现而已。反正眼前的小狗也只能看不能吃,蔺绥很快将心思放到了他目前更在意的事情上。薛定春果然被提拔成了秘书监,璋州来了个大洗牌,那些贪官污吏下马,自然要有新的人补上去。璋州位于江南,是个富庶之地,这块是个肥缺,多的是人想张望。皇帝故意打压太子一派的势力,因而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都是皇帝觉得比较可靠的,当然为了平衡,还是给了几个位置分配给尚书令的人过去。这水端的四平八稳,旁人都没什么意见,当然,那些老狐狸有意见也不会让人知道。蔺绥是稳坐钓鱼台的,无外乎其他,这次皇帝选人,钟琢进言了。钟琢是皇帝一派,他网罗的人自然也是为皇帝尽忠,只是皇帝不知道,他背后另有主子。蔺绥手里把玩着菩提手串,这是底下新上供的东西,上供者便是璋州新任刺史。“江南好啊。”蔺绥笑了几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心里惬意地想这可真是有意思。争权夺利的滋味,妙不可言。门外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动响,蔺绥下意识看过去,同燕秦的眼眸相对。燕秦倚在门边,暗含痴迷地看着蔺绥。他痴迷的并非是他的美色,而是他皮囊下眼眸里藏着的欲望。那样意气风发,又那样野心勃勃。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势,叫人心口沸腾激荡。燕秦有些厌倦自己的伪装了,他其实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朝堂,想要进入权力的漩涡中心。但这绝非易事,如今的蛰伏都是为了以后。燕秦敏感的察觉到这次的变动,绝非如同表面所展现的那般,否则蔺绥不会是这番作态。燕秦借外祖之手也暗中运作,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也将这次的布局纵观眼中。太子一派这次分明是没占什么便宜的,不过就太子哥哥的表现来看,到底谁是暗棋呢?燕秦心里暗自猜测着,同样觉得格外有趣。“前些日子不是让你回钟毓宫,你怎么又来了?”蔺绥对着门口的燕秦招了招手,他的好心情未消,话语间也带上些言笑晏晏之意。燕秦眼巴巴凑过来,亲昵道:“阿秦想见太子哥哥了。”蔺绥眉眼略沉,一副想出声骂他,但又不知怎么骂的模样。他怀疑燕秦现在算是沉浸其中乐此不疲了,言语打击起不到什么效果,他也懒得再费口舌。冒牌的太子撑着面颊看着真正的皇室血脉,瞧着身边的“弟弟”就像瞧着着什么阿猫阿狗。蔺绥收回了视线,将手里把玩的那串菩提珠子放在一旁,翻看起案桌上的画卷来。桌上总共有三幅画卷,都是年纪和他相仿,或者尚小一些的少年郎,是他的伴读预选。准确的说是他给外界看的预选,他心中已经有一位人选,不过倒是可以再从这三位中再挑选一位。“这些人是谁?”燕秦看着那三副画卷,面露好奇,却是心里一沉。这明显就是挑人用的,可若是挑人才如何需用画像,门客谋士向来都是以才能谋略来定,又与外貌有何相关?蔺绥看着画旁的小字道:“先前的伴读本宫都不大满意,也是该挑选新人了。”这三个人都是尚书令给他相看的,都是同派系的子弟,有的善文章,有的善策论,各有长处。燕秦不太高兴地说:“我也可以给太子哥哥当伴读啊,为何还要新人入宫?”小狗没注意到自己这语气有多像拈酸吃醋的后妃,仿佛要看陛下纳新人入宫。“小傻子,你可知伴读是什么意思?”蔺绥笑看着他装傻,眼神在三个人的资料里来回,心里已然有了定论。他需要一个偏稳持重的下属,正好相克不久之后他要网罗的新人才。“不就是陪太子哥哥一同念书么,我也可以,我每日都陪着太子哥哥的。”燕秦已然将脸皮修炼到了一个程度,明明每日他是去旁听吸取知识,话却说得如此动听。“我要的伴读可不止如此,他们会成为我的尖矛,成为我的长枪,成为我座下忠心耿耿的从属,”蔺绥笑眼盈盈,抬起手指在空中虚虚一点,“我所指的方向便是他们征伐的地方。”倘若渴望权力,那便争取权力。做人上人,做天下至尊。旁人怯懦时他贪婪,只要存活一日,便不甘屈居人下。“你可不配当我的伴读,明白么?”少年太子抬眸,饶有兴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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