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今晚的时间也太短了,两个人说话都嫌不够用,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更是不值得,蒋游认真地想,下次吧,要是自己还能想起来,那就下次一定。 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几分钟后晏折渊拎着一个医药箱重新推门进来。 “晏折渊,你好慢啊!” 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一通,刚折好的衣服又被弄乱了,蒋游混在被子和衣服里一脸无辜地对晏折渊发表训话:“都过去几分钟了,磨磨蹭蹭,做事能不能利落点。” “知道了,下次一定改。”晏折渊有错必改,至少嘴上改得很快。 先去卫生间洗过手,接着走过来看了一眼被弄乱的衣服,晏折渊略显无奈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重新捏住蒋游的脚踝,“别乱动,给你涂点药。” “哦,”蒋游应声,还要明知故问:“疼不疼啊?疼就不涂了。” 晏折渊抬眼看着他,嘴角挂着笑意,却没说话。 已然是切换成老父亲版本了。 蒋游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危机,立刻乖了:“……那你轻点啊。” “嗯。”晏折渊答应,拿着棉签的手却顿了一下,“要不要给你吹吹?” 蒋游闻言一愣。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似乎浮现出什么要命的场景,原本白皙的脸在短短几秒钟里迅速涨红,嘴巴张开几次又闭上,眼睛瞪得滚圆。 原本也只是随口逗逗他,看蒋游好像有点被吓到,晏折渊继续低头替他涂药,笑着说:“想什么呢,逗你——” “好啊!” 晏折渊:“?” “那你给我吹一下。”蒋游眼神发亮地和他对视,“以前小时候和别的小孩儿打架,他们虽然不禁打但是却很会哭,把哭得老师心软了就会去哄他们,帮他们吹一吹伤口。” 蒋游有些骄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像是重新回到了小时候,“我打架从来不卖惨,所以从来没享受过被人吹伤口的待遇。” “那什么,晏折渊,你给我吹一下呗。” 晏折渊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见他没有反应,蒋游有些着急地晃了晃自己正被他捏着的脚,“行不行?” 他不自觉地撒娇,尾音拉得长长的,在空气里轻轻震颤。 “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会报答你的。” “怎么报答?也给我吹吹?” 晏折渊的眼底闪过一抹极不单纯的笑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想,因为这绝对不是老父亲版本下应该诞生的产物。 缓缓低下头凑近蒋游的伤口处,然后很轻地吹了一下。 呼吸是热的,伤口比其他地方更加敏感,被气流擦过便觉得痒痒的。 蒋游本能地朝里缩了缩。 他觉得自己好像提了一个不得了的要求,搞得晏折渊不太对劲。 竟然变得有点危险。 还有点gay里gay气。 救命!! “躲什么,”加重了一点力气,晏折渊把翻滚的情绪通通压回眼底,表面仍旧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没上药。” 蒋游哪里还敢反抗,秒变安静小孩儿,老老实实支棱着自己的脚让他上药。 破皮确实没什么好处理的,涂了点碘伏,晏折渊随手拿起一个创口贴准备撕开,却被蒋游急忙拦住。 “别贴这个,”蒋游把脚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表示抗议,很是嫌弃创口贴上的小猪佩奇图案:“男人不能贴粉红吹风机!换一个!” 晏折渊扒拉了一下医药箱,“就这一种。” “那不贴了!” “不行。”邪火未消,晏折渊的态度十分强硬,倾身上前一步步挤压蒋游的活动空间。 “你别过来,不然我可是会叫破喉咙的!”蒋游瞪着眼睛说。 “哦。”晏折渊说,微微眯了眯眼睛,一下扣住蒋游的小腿,接着猛然发力,硬把他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过程之快令人猝不及防,饶是蒋游之前已经领教过晏折渊的怪力,在这一刻还是被震惊了。 要知道他可是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宽松的运动裤顺着滑落下去,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小腿,一点来不及消散的手印泛着红色,分外明显。 看了一下,发现这一通折腾没有把刚涂好的药蹭掉,晏折渊表面淡定地把创口贴撕开贴上,这才放开蒋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叫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敌我实力差距悬殊,实在没必要硬刚。 重要的是如何从气势上扭转当前的劣势。 “爸!!!”蒋游很是机灵,不仅立刻改口,还叫得分外响亮。 一瞬间什么氛围都没有了。 原本还有点泛黄的绮思消散得一干二净。 人果然不能对自己养的小白菜下手,否则就会遭报应,而且报应还会来的很快。 站在原地,晏折渊面无表情地想。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接下来两个人度过了很是其乐融融的一段亲子时光。 因为一厢情愿地认定晏折渊没有看直播,蒋游便兴致勃勃地给他讲今天发生的事。 虽然这不是蒋游第一次做户外直播,但却是第一次来妙华山,所以觉得什么都很有趣。 路上除了枫树,其他树都掉光叶子,只剩下朝天空支棱着的光秃秃的树杈很有趣,找食物礼盒时翻动枯草,冷不防惊醒一只昆虫,它飞到自己衣服上把吓了自己一跳很有趣; 给餐馆老板的儿子辅导作业很有趣,抽到的任务卡很有趣,就连在崎岖的山路上骑共享单车也很有趣。 说得兴起,蒋游的眼睛都闪着光,湿润而明亮。 和大多数同龄人相比,蒋游确实像一个小孩儿。 他总是对世间万物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拥有没被时光打磨和钝化的洞察力,善于发现平凡小事里隐藏着的诸多乐趣,尽管只能够维持相当暂短的时间。 当热情褪去,他就会像蝴蝶像浪潮,头也不回地奔向下一个目标。 他永远真切地活在生活里。 “……就是车座太硬了,而且路不平,骑车的时候一直颠簸,时间长了有点磨大腿。”蒋游嘀咕着说。 闻言晏折渊顿了一下,“疼吗?” “疼倒是不疼,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蒋游道,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警惕地看着晏折渊:“你想干嘛?” 晏折渊同样看着他,见他一副如临大敌,原本盘着的双腿竟然默默收紧了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扬了扬眉道:“你以为我想干嘛?” “我没有以为,你也什么都不想干!”蒋游十分谨慎地说。 床上实在是个很危险的地方,真打起来了不仅限制自己的发挥,还影响自己逃跑,于是蒋游果断蹭到床边下来,若无其事道:“我先把鞋穿好,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该叫我下去接着录节目了。” 晏折渊自然不会戳破他,不仅点头表示认同,还主动后退了两步,抱着手臂看他:“穿吧。” 原本只是随便说说,可没想到蒋游刚把鞋穿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酱醋茶老师,剩下两支队伍已经回来了,导演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咱们五分钟后开始接下来的活动。”工作人员隔着门道。 “……” 看了一眼挂钟,发现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五了,蒋游不由有些丧气,闷闷道:“知道了。” 说完一抬头,发现晏折渊竟然又开始折起衣服来。 “……都要走了还折,身为一个霸总,你就这么喜欢折衣服吗?”蒋游愤愤说道,莫名有种自己竟然输给了一堆衣服的郁闷。 “明天不穿这些了吧,我猜也不用再还给平台?” “对啊,都送给我们了。”蒋游有气无力道。 “那我等会儿拿回去,免得你明天还要背包。”晏折渊点了下头,尽显老父亲本色地说。 蒋游属于很不喜欢背包的那类人,觉得既麻烦又不好看,还很占手。 听晏折渊这么说他便又开心起来,发自内心地认为世上只有爸爸好。 在房间里找了个袋子把衣服都装好,时间来到七点四十八分,晏折渊道:“走吧,正好还能再看你录一会儿节目。” 虽然不是很想就这么和老父亲告别,但工作嘛,没办法。 蒋游点了点头,跑去卫生间的镜子里重新抓了一下刚才滚来滚去时弄乱的发型,这才跟晏折渊一起朝楼下走去。 结果刚一开门就碰上了靳春。 靳春同样换了身衣服,得到工作人员通知后踩着点下楼,乍一看见蒋游和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靳春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位是?” 看起来似乎是酱油的哥哥。靳春根据年龄做出判断。 晏折渊和他想得差不多。 既然没打算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老父亲这个身份又是假的,哥哥自然是最好的挡箭牌。 “多谢你照顾游游,我是游游的……” 没想到却被蒋游抢先一步。 “这位是我先生。” 他说得轻快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眼底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靳春:“???” “我跟你说过我结婚了啊,”蒋游坏笑,又转过头对晏折渊道,“虽然没提前问你,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可以跟大春哥说吧?” 怎么会不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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