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带我去找我的家人吗?]小鬼正仰着脸,收敛了方才凶相,如有求于人的稚子,欲要在面前两个生人身上找寻到什么答案。关渝舟却猛地抬脚踹了过去,脚下踏上柔软物体的同时,冰凉滑腻的触感也缠上了他的脚踝。他反应迅速,将腿狠狠踢向身旁布满锈痕的铁柱。水花在空中飞溅,夹着些许腥味迸射到破损的座椅上,发出一点杂乱的声响。在看见小鬼松手的那一瞬,他又补上一脚,直接把它踹出了窗户。“不能。”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在压着什么怒意。车轱辘压上凸物,颠簸起来使头顶残缺的吊环左右撞得噼里啪啦响,似乎整辆车都在为他而感到震颤。黑暗褪去,周围的环境在刹那间变亮。回荡在耳畔的嘈杂声弱了一大半,只剩下躯干的公交车驶出隧道,头也不回地路过了残破的“独回村”地牌。而关渝舟的脚踝上多了一个绯红的手印,像是为了纪念而镌刻的“到此一游”标语。逐渐冷静的夏濯失了声,光表亮起光晕,浮现梦境中最后一次提示的字样。【初始指引1-4请让天气放晴。指引结束,请参与者自行摸索规则。祝您成功存活。】tips:1昼夜交替2物资缺乏3注意时间(提示将于10s后消失)关渝舟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还不等开口再安抚夏濯一句,对方直接推开他,白着脸握上最近的扶手,弯下腰又吐了个干净。这一吐像是要将他的内脏都一起吐出,眼眶酸涩的同时差点脚下一软摔进那一小滩混着酸水的积水中。关渝舟眉头狠狠一拧,又倏地松开了。他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青年,没有伸手拍对方的后背,也没有说出任何多余的话,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将所有的阴郁神色都收敛得十分妥帖。不多时,车缓缓停在了路边的田野边。枯黄的田地毫无生气,泥泞的积水中漂浮着一团团被淹死的植物。夏濯软着腿支起身,他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轻描淡写地将方才那种应激反应一笔带过:“不好意思,我有点晕车,尤其是这种晃的。”“嗯。”关渝舟并不做更多过问。他绕开眼眶红了一圈的夏濯,取回外套后走到车门边,只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好点了就下来吧,已经到站了。”夏濯看着他迈开腿走下车,脊背挺直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刚跟鬼怪打过招呼,不由得动了动嘴唇,在铁台阶上心存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救我?”关渝舟站在路边,淡淡开口解释:“我入梦次数很少,缺少一个同伴。”夏濯脸色很糟,嘴角倒还是噙着笑,“你有脑有眼,没看见我拖后腿技能已经点满了?你这个理由傻子才信好吧。”人命关天,谁找同伴会找一个只会添麻烦的人?夏濯觉得自己聪明的很,尤其是在这种关渝舟没有反驳的情况下,他愈发笃定了这人在说胡话,定是另有企图的。深山老林的空气虽然比城市干净得多,但连绵的阴雨和周遭腐败的气味却让满意度直线下滑。他沿着小路向远处布局零散的村落走去时,关渝舟原地踌躇片刻,还是抬脚跟在了几米开外,维持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刚刚可没求着你救我,身上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报酬能给你。”两人不吭不响走了十来米后,夏濯站在一株枯黑的杂草旁回过头,半只脚已经踩进了泥水中。他并没有在意身上的污渍再多一些,带着那张不知什么时候蹭上泥水、成了小花猫的脸紧接着调笑道:“我说,你不是在找同伴,那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关渝舟抬着眼皮,淡淡道:“路只有这么一条,谁规定了只许你走?”夏濯看他有些僵硬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话题跳得飞快:“那你身上有吃的吗?我饿了。”刚把人怼了一句,现在还能心安理得地讨好处。关渝舟不知是不是被气笑了:“不是说不求着我?”夏濯不敢置信:“这怎么叫求呢!”“……那叫什么?”“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夏濯接过他递来的一小包红枣味压缩饼干,边撕包装袋边露出灿然一笑:“这样你不就可以继续跟着我了么?”关渝舟真想槽出那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他看着夏濯腮帮鼓鼓囊囊着咀嚼的模样,心里又蓦地一软:“我不知道你刚刚在车上怎么回事,但你最好能忍就忍。这里所有人都不能相信,不要把自己的弱点表露在陌生人的面前。”夏濯吃的嘴角边沾满了碎渣,含糊不清地评价道:“你这人真的挺嗦的,有点烦。再说了,我又没有见到除你之外的失落的荒村(四)话是这么说,可夏濯也不确定那个小女孩究竟在看哪里。她身形瘦小,脸色不健康的发白,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了,在雨水的湿润下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只黯淡无光的眼睛直勾勾地向两人所在的地方望来。从外貌看上去她撑死不过十岁,但略显营养不良的身体又让人拿不稳她的真实年龄,身上穿的灰裙子布满了补丁,露出来沾了泥巴的脚踩在碎砖瓦上,瘦弱到像是这面墙一旦坍塌,她会从两米的高度坠下来当场摔死。她的模样和在隧道中所见的小鬼大相径庭,看上去没多大危险性。夏濯抬抬手腕,大大方方龇着牙冲她打了个招呼:“小妹妹,你父母在家吗?能不能来给叔叔开个门?”关渝舟心想,这要是让警察叔叔听见,恐怕二话不说就上来把你押回去喝下午茶了。忽然一声尖叫从墙内传来,但下一秒惊呼又骤然压低,女人苍老的嘘声像是夹杂了颇深的恐惧:“莱莱,你快下来!不要离开屋子!来奶奶这里,奶奶给你煮面糊,快下来!!!”关渝舟回头同样望向墙顶,目睹了一把钉耙探出头,像是想要将小丫头拉扯回去的一幕。钉耙的后半部分已经长满了锈,但利齿顶端却被特地日夜打磨过,举着这利器的人像是有些拿不稳,竟然直直朝着小丫头的后脑勺戳了过去。夏濯忍不住在心里捏了把冷汗,身旁的关渝舟已经反映迅速地迈出了步。他在钉耙的尖端已经触碰到小丫头凝成块的发梢时张开了双臂,将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破布娃娃接了满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一般,他脸色微微一变。门内的老人见自己这一举动将亲孙女给戳了下去,连忙反手扔开了工具。水花溅起的声音响了几次后,一张灰白彰显老态的脸突兀地浮现在高墙之上。明明脸上没有太多的细纹,可这位老人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她似是没有料到会在门外看见两位陌生人,但是在看见自己孙女空洞着目光全身无碍地呆在关渝舟怀里时,她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想把人给抢回去。可另一方面她又像是在惧怕离开房子,手指快要越过墙时堪堪停下,还是关渝舟又往里送了送她才接住,一边生涩道谢又一边退着往墙后躲。“谢……谢、谢谢。”夏濯却伸手一把拽住了那老人家的衣袖,按照这么个姿势只要他手上一用力,里面那位老人家就会被他从墙上扯下来。他似乎压根没有看见对方一瞬间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表情,依旧扬着笑脸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也不需要您老人家去造个塔了,您看这天也快暗了,就请我们进去避一晚雨呗。”关渝舟瞥了眼他的小细胳膊,默不作声地往他身侧靠了靠。他比夏濯高了十来公分,直冲一米九的个头很像是跟在东家后头砸场子的打手,逼得里面的老人又是一阵哆嗦。“你们……是人?是活人?”夏濯顶着人畜无害的脸反问道:“这大白天的,谁家的死人敢出来乱晃啊?你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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