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问题。《落水》的资源由杨导给你把关,是友情价,违约金并没有达到你不能承受的地步。”唐澳逐渐冷静下来,“阿斐,我对你们的感情变化其实不太了解……但我能问吗?这次是他提的还是——” “我提的。”方斐疲惫地靠在后座,“姐,他心里有更在乎的人。” “但他很宠你啊,他对你那么好。”唐澳放软语气,“你可能不知道他经常旁敲侧击通过刘珊妮问我关于你的事,资源他都很上心,也没有同时和好几个……起码在我看来他是个合格的情人,更在乎的人只在心里,这真的重要吗?” 方斐闭起眼,“嗯”了一声。 唐澳说不下去了,她无法理解,却又没非常意外。 方斐是单纯的金丝雀,她还能从利益方面规劝他,可他们是“分手”。感情不同于企划与项目,容不得精打细算,也不接受条分缕析。 她不是方斐也不是杨远意,局外人永远说不清。 而她能做的,就是为方斐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好在杨远意并不插手方斐的大部分工作,也没利用自己的人脉为他提供资源,这使得他们真的分开以后,方斐的相关工作并不会太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哪怕烁天不再与方斐合作,她也可以继续为方斐筹谋。 再者,杨远意不同于刘成进之流,应该不是报复心重的人。 圈子里太多一地鸡毛,故事无疾而终的更是如浩瀚星辰无法数清楚,方斐和杨远意要真能做到以后对彼此不再关心,起码是好聚好散了。 “我知道了。”唐澳恢复了职业女性的镇定,“你需要休息吗?” 方斐毫不犹豫地说:“不用,姐,我想继续工作。” 用忙碌遗忘伤口,等回头一看它就愈合了。 未来他可能仍想念杨远意,但已经不会执着于得到他的爱。 这就是方斐所能设想的最好的结果。 方斐临时改签了精神自虐 唐澳办事利索,事情并不值得广而告之,她也没折腾出大动静。方斐在平京待了几天处理合同关系,一时半会儿弄不完,他只好先回榕郡搬落在酒店的行李。 要换角色的消息传遍剧组,万臣云听说后当场摔了一个杯子。但他没有决策权,在片场骂了半晌年轻人不负责任,并指天发誓自己再不与方斐合作。 叶协徽比他淡定,只是说了好几句“可惜”。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倒是情绪稳定,消极肯定有一些,不过《落水》本身拍摄进度就很慢,既然已经成事实,不如八卦谁会来接这个角色。 “阿江”的角色最开始不是香饽饽,现在却不同了,和沈诀演双男主的消息放出去,只怕不少青年演员都会趋之若鹜。 倒不担心没人接盘。 等待新人进组前的时间竟成了难得的计划外假期,剧组大部分演员都离开了榕郡,有的赶通告,有的则在这个著名旅游城市度假。方斐这时回去,恰好能避开认识的人以免尴尬,悄悄拿走行李。 榕郡不比冶阳,夜色来得早,车停在酒店门口时天空已经是朦胧的深蓝。临海城市空气湿润,一场雨后,急速升温带来了返潮。 回程航班买在翌日清晨,方斐单独订了酒店。 本以为可以趁夜色安静地收拾完东西就走,方斐刚下车,却在楼下碰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被喊住时尚无知觉,转过头去,他结结实实地诧异了。 “诀哥?” “真的是你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沈诀慢跑几步,改成了走。 运动背心和短裤、跑鞋的搭配他并不陌生,每天晚上沈诀都会锻炼,基本是环岛夜跑,下雨天就在健身房做力量训练。 方斐看时间,感觉自己还是算漏了一着,只好硬着头皮和沈诀并肩而行。 按理来说,沈诀应该是他现在除了杨远意最不想面对的人。可以说被他拖累得最惨,因为影帝拍电影时有不成文的惯例会推掉所有商业活动,专心扎根剧组。他这么一搞,沈诀不好明面上破例,间接损失了不知道多少钱。 沈诀和他打招呼也一如既往熟稔:“回来拿东西?” 方斐艰难地点头:“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啊,不过还是有点突然。”沈诀和他一起进了酒店,“今晚还在这儿休息?” “我拿了东西就走。”方斐声音逐渐低落,“对不起,诀哥。” 沈诀诧异地问:“为什么道歉?” “不是身体原因,我……还是我耽误了大家。”方斐不敢回望他,唯恐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消极,“对不起……诀哥,这么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他说得隐晦,也不期望对方会原谅自己,毕竟错了就是错了,现在、以后有任何后果,方斐必须为这个决定付出代价。 可沈诀只淡淡地说:“聚散随缘,不强求。” “……是吗。” “理解的人就不会怪你。” 方斐并未被安慰,勉强笑了笑,对沈诀说“谢谢”。 电梯停在餐厅那一层,沈诀迈出一步,却伸手抵住电梯门不让它立刻合拢。 沈诀眉眼深邃,认真注视谁时目光如刀。 “阿斐,虽然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置喙,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废话。”他语气恳切,速度极慢,让方斐耐心地听,“面对感情受伤是难免的,但你会喜欢伤疤吗?” 方斐一愣,来不及回味什么,电梯门已经缓慢合上。 那些话的深意若有所指。 他的房间在十六楼,双人间,落地窗能看见海。 像五年前,他和杨远意总在这间房间里对戏,反锁门,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坐着,膝盖放一本剧本,假设情景,互相设计动作。 累了,他就张开手向杨远意索要拥抱,对方顺势将他拖到腿上,吻着,放肆抚过腰间。方斐怕痒,一边躲一边犹嫌不足,最后非要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去了才会罢休。 白纱帘从不拉开,海水变成模糊的蓝,和天空连成一片。 他以为他能在这里待到杀青,再等待两人的名字第二次同时在片尾出现。 行李大都是衣物,书,方斐带的箱子完全够装。他把睡衣塞进箱子边缘,抖了抖羽绒被,枕头与床的缝隙里掉出一团咖啡色毛绒。 ……是杨远意送他的那只小狗。 方斐捡起它时,那股混杂着青草烧灼的木质香几乎浸入它的全身,汹涌地扑向方斐,像要把他吞噬——和他们待在一起太久了,小狗也都是杨远意的味道。 他盯着自己腕上琉璃手串,苍白皮肤衬得它越发红得滴血。 犹豫片刻,方斐摘了它,和小狗放在一起。 他把这两样东西都藏进柜子深处,假装自己不小心落下。原本他应该扔到垃圾桶,眼不见为净,可他到底没那么心狠。 做完这些后,其他要收拾的也没什么难度了。 方斐很快把东西都整理好,他抛下留恋,给司机发了个消息说“五分钟后下楼”。 可他刚迈出房间,还没来得及锁,先听见了来自走廊尽头的熟悉的脚步声——杨远意左腿受过伤,所以脚步停上去总是重心不稳,有微妙的节奏差,不明显,方斐听了太久后脑内有一个拍子和它产生共振。 心跳猛地加快,方斐直接转过头不顾另一边是货梯立刻就走。 “方斐。” 命令的口吻,没给他任何喘息时间: “你站住。” 为杨远意沉声的强硬语气浑身一抖,他像巴甫洛夫的狗被训练出条件反射,心再坚定,手脚也忍不住酸软了半拍。 只犹豫短短的一眨眼,那人已经站在了方斐的面前。 回南天让所有动作都变得缓慢而黏稠,杨远意不由分说掐住他的手腕,方斐一愣,竟然感觉到他在出汗。抬起头,杨远意脸色微红,急匆匆的汗意浸透了他的额发,棕色柔软地贴着眉尾,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灰蓝瞳色越发忧郁,与某天记忆里的样子不谋而合。 方斐猛地抽出手。 “我已经决定好了。”他说,语速很快,把准备好却没来得及和他的告别一次性讲完,“电影会退出,争取不给你添任何麻烦。珊妮姐帮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她说了,以后她不用那么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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