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扫兴,所以努力融入他们。梁佟站起身走了过来,想吃又不知道怎么吃,生蚝壳上都是油,他不可能直接上手拿。“没有筷子吗?”梁佟问。“筷子没有。”黄说,“签子要吗?插肉的签子。”梁佟选择放弃。说话间邱梦长拿了一只生蚝,递到他嘴边,说:“就这么嘬吧。”钟言看在眼里,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他们之间。其实邱梦长的行为很平常,他本来就是那种温柔体贴的性格,心思细腻,会照顾人,但体贴是分等级的,至少在钟言看来,温柔和柔情划不了等号。梁佟低头把生蚝肉咬进了嘴里,黄凑热闹,张了张嘴道:“邱邱,也给我喂一个。”钟言拿起一个,糊在他嘴边,“吃你的吧。”黄被糊了满嘴的蒜末,佯装发怒:“钟言你信不信我往你的烤肉上吐口水?!”黄把烤好的肉串一盘盘地端上来,开了几罐啤酒,几个人围坐在桌前,黄举了一下啤酒罐,说:“敬生活。”钟言应:“敬自由。”四个人干杯,邱梦长不喝酒,就他一人手里拿的是汽水。黄看着钟言:“听你这话,你跟周雯曦不会是已经离了吧。”钟言拿起一串肉啃了一大口,说:“离了。”“不容易啊,恭喜恭喜,来,再干一个。”黄跟他碰杯,又问:“财产怎么分配的?”“她有什么财产啊,一直都是我养着她。”钟言灌了口酒,“给我戴绿帽,就别指望从我这拿走一个子儿。”“当初邱邱也不是没劝过,她就不是过日子的人,你非不听,恋爱脑就这结果,看到了吗?”钟言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不耐:“能不提她了吗?”“好,不提。恢复单身了应该高兴啊,改天我给你介绍其他姑娘,肯定比周雯曦强。”酒酣耳热,钟言上车拿了一把木吉他下来,找了个木桩子坐下,抱着吉他轻轻扫了一下琴弦。他有点喝多了,双眼不太聚焦地看着梁佟,笑问:“梁总想听什么?点歌吧。”“点什么都能唱?”钟言笑了笑:“曲子我可以百度,负责唱的是邱梦长。”梁佟看了眼邱梦长,邱梦长懒洋洋地撑着脑袋,抬起眼皮看他,问:“想听什么?”他的嗓音带着倦意,有些低哑。“《加州旅馆》。”“好。”钟言拿出了手机,“等等啊,我百度一下谱子,太久没弹过这首了,不太记得了。”钟言熟悉了一下吉他谱,起了个头,弹了一段很长的前奏。邱梦长的嗓音比较低沉,有磁性,很适合唱这首歌。梁佟不知不觉喝了很多罐啤酒,黄告诉他邱梦长唱歌一直这么好听,大学的时候他们寝室组过乐队,还一起参加过学校的迎新晚会。黄拿出了手机,“我网盘里还存了视频,给你看看。”黄翻出了封存多年的视频,视频画质很差,尽管像素低,画面模糊,还是挡不住邱梦长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他的长相太出挑了,往台上一站跟明星似的。视频里有四个人,穿着同一款式的演出服。演出服像日系高中制服,白衬衫配黑领带,款式简单,气质清新。那个时候的邱梦长身形还比较单薄,没变的是那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梁佟不认识,他问黄:“弹琴的那个是谁?”黄用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看着手机屏幕说:“这个是方照文”钟言指着他俩,控诉声起:“怎么回事啊你们,我们在这唱得起劲弹得起劲,你们低着头看手机。”黄哄道:“听着呢听着呢。再来一首。”“不来了,没心情唱了。”“那就吃肉,过来吃肉!”黄有些无奈,“他酒量不是挺好的吗?今天怎么感觉有点醉了?”邱梦长把一个喝动了的纸杯子推到黄面前,“闻闻这里面是什么。”黄低头一闻,“白的啊?”“他自己带了两瓶二锅头。”“我就说一点啤的怎么就醉了。”他们聊了很多,说起学生时代的往事,聊家庭,聊孩子,聊未来。酒足饭饱,梁佟起身抽了支烟,然后进了帐篷,他想换身衣服。野外没有条件洗澡,梁佟闻到自己满身汗味,却也只能这么将就着。他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在帐篷里静坐了会,想凉快凉快。“我手机没电了,邱邱,你充电宝呢?”“在包里,包放帐篷了,你自己去拿。”黄挺着个大肚皮,一步也不想动,“我撑死了,走不动了,你帮我去拿吧。”“懒死你算了。”邱梦长起身朝帐篷走去。帐篷里有微弱的光,映照出梁佟的身影,帐篷的透光性没那么好,梁佟的身影没那么清晰。“我拿个充电宝。”邱梦长说着掀开了帐篷的门帘。梁佟背对着坐在帐篷里,上半身未着寸缕,他有着劲瘦又结实的身材,背薄肩宽,略微弯腰的动作让他的肩胛骨格外凸出。视野很小,所以一览无遗,包括梁佟被黑色内裤边勒出的腰线。梁佟回了下头,跟邱梦长四目相对。“在哪儿?”梁佟喝了酒,嗓音比平时喑哑。“包里。”梁佟把邱梦长的包拎给他,低头套上了干净的上衣。“困了吗?”邱梦长问他,“困了先睡吧。”梁佟嗯了一声,脑海里是邱梦长穿高中制服的画面。“你唱歌挺好听的。”梁佟说。邱梦长笑了笑:“好听也没见你认真听啊,手机挺好玩的吧。”梁佟嗤笑一声,说:“那么小心眼。”邱梦长“啊”了一声:“比针尖还小。”邱梦长出去后,梁佟在帐篷里躺了一会,他有点疲惫,但是没有睡意。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邱梦长钻进了帐篷,裹挟着室外的热气。他的动作很轻,发出的声响,应该是在换衣服。三分钟后,他在梁佟旁边躺了下来。糟糕的睡眠环境导致梁佟难以入眠,他背上有点痒,大概是过敏了。折腾了一个小时没有任何睡意,梁佟坐起了身,轻手轻脚地钻出了帐篷。桌上放着钟言喝了一半的二锅头,梁佟没喝过这种白酒,倒了一点在一次性纸杯里,喝了一口。夜空缀满繁星,蝉鸣声阵阵。梁佟又倒了半杯二锅头,一饮而尽,酒精有麻痹的效果,过敏的症状似乎有被缓解。梁佟带着酒气钻进了帐篷,邱梦长早醒了,等梁佟躺在下来,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邱梦长翻了个身,对上了梁佟目光迷离的眼睛。“喝酒了?”“嗯。”“睡不着吗?”“不舒服。”梁佟闭上了眼睛。邱梦长靠了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哪哪儿都不舒服。”梁佟睁开眼睛,帐篷就那么点空间,邱梦长虽然靠得很近,但仍有半个手臂的距离,梁佟把脸靠过去,鼻尖几乎贴到他的鼻尖,用有些慵懒的声音喊了一声“邱大夫”。梁佟是内双,眼皮薄薄的,垂着眸子打量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轻蔑的感觉。他的喘息声有些重,头发上沾染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皮肤表面蒸腾出丝丝热气。社交距离被越过了,邱梦长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却被梁佟抓住衣领。“我今天又没洗澡又没床睡,背上还起疹子了。”“是不是过敏了?”梁佟嗯了一声。“梁佟。”邱梦长叫他的名字,抓住他的手腕,“先把手松开。”梁佟没有松开他的手,脸仍旧靠得很近,低声问:“男的离得你这么近,你是不是觉得恶心?”邱梦长笑了声,反问:“你觉得呢?”“我觉得不是。”这话里的试探意味太明显了,邱梦长的反应也给了他回答。梁佟又想起了二十出头的邱梦长穿高中制服的样子,他借着酒意夸了一句:“你腿挺长的。”确认了性向后就没那么别扭了,顾虑也减少很多。梁佟头一次这么有耐性,光是打入邱梦长的社交圈就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想单刀直入又不敢多加冒犯。想也知道邱梦长身边肯定不乏追求者,他既年过三十还独身一人,就说明他是个追求独立空间的人,换句话说,亲密关系对他而言,可有可无。追求他要是用那种穷追猛打的手段,肯定会适得其反。梁佟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很容易得到,邱梦长现在对他而言就像天上的月亮,漂亮、孤高、但碰不到。但月亮是月亮,邱梦长是邱梦长,月亮可能真的碰不到,但邱梦长就在他眼前。连小孩都明白,喜欢什么,就算画个圈也得标记起来,告诉别人,这是我的,别惦记了,是我的我一定会得到。梁佟松开了邱梦长的衣领,翻过身去平躺着,弓起一条腿。他的呼吸声很重,浑身热意不减,颈间有汗在往下流,沾湿了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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