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种垃圾堆里的东西没人要和你抢。”江郁清微光之下略微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过,我倒是听说,你有一幅画和我的风格很像?”“你就该死透了……带着那个孽种。”程玉咬着后槽牙,眸子死死盯着江郁清。“真是遗憾。”江郁清勾唇,侧过头,宛如春花初绽的刹那,“别着急,我们的帐我会一笔一笔的清算干净。”他轻轻拍了拍程玉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放低了声调。说完,他慢悠悠地绕过程玉。江郁清揉捏着右手腕,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只是觉得可笑,怎么两年前会觉得这样的人高不可攀,是他比不上的天之骄子。他推开包厢的门,门内瞬间静了下来。“哟,哪来的小美人?”“谁叫的美人?”江郁清眯着眸子,又退回去看了眼号码。“抱歉,我走错了。”他正要退出去关门,忽然瞥见了熟悉的脸。“文总这是不给我面子?”男人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都咧到耳根后,举着一杯酒。文希脸上挂着红晕,眼神略微发飘,支着头在桌子上,显然已经醉得不轻。“文总要是这样……”男人重重放下酒杯,“这生意没得谈。”“我,我喝……”文希晃了晃头,撑着身子站起来,“这次合作还请各位多多照顾。”最近文家的生意接连收到打击,大部分合作的公司纷纷解约,文希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他不能放弃一点机会。“这才对嘛。”男人满意地笑了笑,“除了我,你这事也没几个人敢插手。”文希强忍着胃里泛出的不适,眼前的酒杯似乎都出了幻影。“我替他喝。”江郁清径直走到文希身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神色疏冷,“可以了吗?”“你是他那个小未婚夫?”男人上下打量他,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我在订婚宴上见过你,你和姜先生……”“未婚夫?”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男人缓缓站起身,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眼里闪动着诡异的光,“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姜晏丢的那只金丝雀长得很像?”“没有人说过。”江郁清不冷不淡,抓着文希的手紧了紧,“只有你说过。”希希怎么又和秦暮白扯到一起去了。这狗东西阴魂不散的。“我的狗最喜欢那只金丝雀了……”秦暮白也不恼,慢悠悠地勾起文希的下巴,脸上挂着笑,又像是在压抑着兴奋,神经都跟着振奋起来,“那你觉得,我的狗哪去了呢?”“你照照镜子不就看见了?”江郁清心上一惊,面上坦然,拍开他的手,带着嘲讽的意味,拉着迷迷糊糊地文希往后退了几步,“我要带我的未婚夫回去了。”秦暮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浓郁的暗流快要化为实质。他拨通姜晏的电话,“那个文家的小未婚夫,和你的金丝雀长得一模一样。”“上次光注意文希去了。”“我知道。”谁知姜晏没有半点惊讶。“你早就知道了?”秦暮白压低了眉,和声道。“小雀也不过是江郁清的替身。”姜晏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当然长得像了。”“那个文希,一个名字像,一个长得像……”秦暮白仿佛急于抓住什么证据,“肯定有猫腻。”“我派人查过了,两个人就是在同一家疗养院复建,那个文希从出生就叫文希。”姜晏顿了顿,笑着问道,“你不会觉得世界上真有借尸还魂这样的事?”“都是巧合而已。”祖宗你这是要了我命“我们暂时不能领养小木头……”文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小脸红通通的埋在被子里,突然小声哝咕,“为什么,又是他……”“我……我为什么还是遇见了他?”江郁清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安抚,“我会想办法的……不怕……”文希仿佛陷进了什么梦魇里,头发汗湿,嘴唇惨白,“不要,不要,我错了,我不敢了……”男人噙着抹不轻不重的笑意,踩着他的头,他只觉得头骨就要被踩碎,却连躲都不敢躲,生怕惹得喜怒无常的男人更生气,招致更严厉的惩罚。“管好你的眼睛。”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冰场上的白帆。那仿佛活在炼狱里的五年,他甚至只要想起都忍不住发抖。“为什么我总是躲不过他,为什么……”文希醉得神志不清,泪珠子把枕头打湿一大片,“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已经死了啊,我死了……”“希希,我带你回国,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好不好?”江郁清把被子掖紧,抓着文希的手,“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小木头的事我来想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江郁清知道文希最放不下的就是小木头,那是曾经的他唯一的亲人。秦暮白现在可能心存疑虑,半信半疑地试探,但要是查到文希和小木头的交集,怕到时候就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文希掀开被子捂嘴跑下床,扒着马桶一阵干呕,吐完酸水迷迷瞪瞪地趴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他的身体抖得犹如风中的枯叶,带着哭腔,“秦爷,我错了,我疼……”“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江郁清气得浑身发颤,他咬着牙,恨不得杀了秦暮白。文希也不过才二十三岁。才二十三岁。他本该有着众人艳羡的未来,却被那个毁了所有身为人的尊严和希望。父母因为他跟个小混混跑了抑郁而终,哥哥嫂子在去找他的路上出了车祸,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转眼间就剩下了个小木头。哪怕重新活了过来,可从前受到的屈辱和伤害就能烟消云散吗?江郁清扶起文希,面上柔和道,“不怕,我会保护你……”他甚至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着文希实在难受,他小声哼着调子勉强把人哄睡。“希希先睡一会,我去买醒酒药。”江郁清披上外套,乘着夜色匆匆忙忙出了门。刚下过一场雨,路都是积水,不大好走,他惦记着文希,挑了条小路穿过。江郁清一时没仔细看脚下,等到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已经重重摔进了个大坑里。他捂着脑袋趴在井底,脑子嗡嗡的,仿佛胀大了好几倍,崩散出一串串金星。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捣碎了似的。井底不多的积水,江郁清缓了一小会儿,从井口向上看去,少说有个三四米。他试图撑着光滑的井壁站起来,可大腿像是被山压着,疼得抬不起来。“救……救命,有人吗?”江郁清扒着井壁,大声呼救。可四周寂静得不像话,没有半点声响。兜里的手机也摔得支离破碎,慢悠悠地黑了屏。轰隆隆,大雨断断续续又下了起来。井里的水位渐渐涨高,江郁清湿漉漉地缩在角落,抱成一个团,小脸脏兮兮的,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越来越小,慢慢消散在空气里。“有没有人……救救我……”他挣扎了好几次要站起来,可右腿钻心的疼,又歪倒下去,腿像是被抽了筋剔了骨似的。雨势越发瓢泼,呼啦啦地灌进井里,眼看就要到了胸口的位置。窒息与将要被淹没的恐惧汹涌地扑过来。江郁清仰头看着夜空,舌尖苦得像是泡进了黄连水似的。苡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他大张着嘴,使劲喘息着。他是又要死了吗?江郁清感觉胸膛有什么不甘地跳动着。他舍不得啊。郁小雀什么都没有,可以了无牵挂甚至决绝带着一身的伤赴死。江郁清有疼爱他的哥哥,需要他保护的希希,还没来得及探望的姜爷爷……还有,那藏在破旧巷子里的朝朝夕夕。“撑住,清清,不要睡!”江郁清勉力抬起眼皮,小小动了动手指,水位已经淹到下颌,只要张嘴就会灌入口腔。他,他是幻听吗?“坚持住!”姜晏险些跟着跳下去,强挤出一丝理智,咬着后槽牙喊,“快啊!动作快点!没看他快撑不住了!”他狠狠抹了把脸,混着雨水也不知是眼泪还是什么,眼底猩红。整个人被大雨淋得狼狈得不像话。姜晏的心脏被什么抓紧,喘不过气来。他不能,他不能再失去一次江郁清了。他会疯的,他受不了。江郁清被捞出来时,身体冰凉,嘴唇被冻得青紫,一条腿不正常的扭曲着,只有微弱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姜晏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他揣着婚戒,满心喜悦,却直等到爱人冰冷僵硬的尸体,他紧紧抱住江郁清,“清清,你别吓我,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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