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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我知道,”林壑靠近他唇边,目光停留在他红润的唇瓣上,用气音回答,“不会做。”  四片唇肉相贴,林壑偏过头吻着宋清尧。被他的气息与举动所扰,宋清尧再没了赏景的念头,转过身与他缠绵,等到停下来时已经被他抱着躺在了床上。  外面不时会传来同事们高声说话的动静,林壑克制着想继续的冲动,枕在宋清尧的胸口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宋清尧则望着天花板平复呼吸,右手扣在林壑的后脑上轻抚着,一会儿后听到林壑说:“你说摇摇会不会想我们?”  昨晚苏阿姨临走前,宋清尧交代了她这两天过来做卫生记得帮摇摇换食物和水。回忆着摇摇总是很安静的样子,宋清尧笑了笑,说:“明天晚上回去就知道了。”  “学长,”林壑抬起头,下巴搁在他胸口,“你很喜欢摇摇吧?”  宋清尧点了点头:“嗯。”  “那你喜不喜欢把摇摇带到你身边的那个人?”  彼此的目光交融在了一起,林壑怕错过宋清尧的反应,专注到眼睛都不眨了。宋清尧被他这样盯着,也猜到他在期待什么答案,却因为越来越紧张的心跳而没能说出口,只能将目光移向旁边说:“起来吃饭吧。”  林壑不动,抱着他腰的双臂收紧了,仍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他。在他被看得几乎没办法再躺下去时,林壑又松手了,还从他身上起来:“我洗个脸就去吃饭。”  宋清尧撑着床垫坐起,见林壑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看到他坐在床沿,林壑还提醒他:“怎么不下来?再不去吃东西都没有了。”  酒店有提供自助午餐,采光明亮的餐厅里随处可见身着蓝白运动服的同事们。他俩去的早,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宋清尧吃得心不在焉,目光总在林壑的脸上打转。看林壑给他剥虾姑和螃蟹,尽管那张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异样,但他总觉得林壑不高兴了。  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三文鱼,他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重提刚才的话题,身边的椅子在这时被拉开,纪芹坐下来,问他对面的林壑:“我坐这没意见吧?”  “没意见,”林壑笑眯眯地回答,“你又不像你哥,你可爱多了。”  叉子一顿,宋清尧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纪芹也一言难尽地看着林壑,视线又在他脸上转了转,最后端着盘子站起来:“算了,我还是不做电灯泡了。”  她去和其他的同事拼桌,宋清尧回味着她刚才的话,问道:“纪芹知道了?”  “嗯,”林壑把剥好的白煮蛋放到宋清尧盘子里,“刚才在车上你睡不安稳,我抱着你,被她看出来了。”  被纪芹知道是早晚的事,宋清尧便没在意,注意力仍在刚才被打断的事情上,可惜等吃完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饭后休息了片刻,院办主任带着大家去沙滩的场地比赛了。  下午的半决赛紧张而激烈,所有人都很专注,一直进行到快八点了才正式结束。由于场地从平地换成了沙地,林壑不太适应,有几个球都打出界了。不过还是拿到再说一次  在酒店内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影,宋清尧跑到酒店的值班台,向工作人员描述林壑的长相,问他们是否有看见。  值班的男生表示并未看到,倒是旁边在整理资料即将下班的女生说:“我有看到你说的那个人,他个子很高,还穿着你们比赛的衣服对吧?”  “对!”宋清尧立刻点头,再开口时还因为喘气太急呛咳了一下,“有看到他去哪了吗?”  “我没跟他说过话,不确定他去哪了。”女生见宋清尧很着急的样子,便绕出来为他指了个方向,“我们酒店就在海边,你出去右转是沙滩,左转是往植物园的山上走。这么晚了山上没什么能见度,他应该不会上去,你到海边看看?”  “对,你去海边找找吧,”男生也附和道,“很多客人晚上都通宵待在海边。”  谢过他俩,宋清尧大步跨着向上的台阶离开酒店大门,出去后跑了一百多米就看到了沙滩。  月光皎皎,海面上的夜不算黑,沙滩边的步行道上也亮着不扰人的路灯。宋清尧沿着海岸走,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海边三三两两聚着看海的人,他焦虑地寻着,终于在右侧人烟稀少的灯塔右边找到了林壑。  那个人仰卧在沙滩上,翘着二郎腿将双手枕在脑后。听到身边有人靠近的喘气声,林壑动了动眼皮,睁开眼时看到宋清尧双手撑着膝盖,俯视自己的脸。  不远处有一盏路灯,微弱的光线透进二人之间,林壑抬起手,指尖轻抚过宋清尧的下巴,带走了一滴汗水。  “怎么跑出来了?”林壑问道,嗓音有些哑,语气却没听出异样。  宋清尧握住他伸来的手,坐下后转头看着他:“手机为什么关机?”  林壑仍旧躺着不动,还晃了晃翘起的那条腿,笑道:“找不到我担心了?”  宋清尧蹙起眉。  刚才站在二楼听到林院长和他夫人的部分谈话,宋清尧知道林壑是在跟院长夫妇吵完架出来的。  如果是之前,他会等着林壑想说的时候再说。现在明白了林壑常挂在嘴边的“没有家”有着怎样的含义后,他无法再等下去了。  俯下身,宋清尧吻住了林壑的嘴唇。  不远处的灯塔石滩上坐着对年轻情侣,笑闹声乘着海风与海浪,不时会撞进耳朵里。不过此刻的林壑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人身上,全在这个人主动吻他的举动上。  将宋清尧拥入怀中,林壑翻身背对着那两人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宋清尧。  突然倒在沙地上,宋清尧也顾不得沙子沾了满身的狼狈,抬手勾住林壑的脖子,只顾继续亲吻。  林壑满足着他,两个人在天幕下激动地向对方索取,将身下的沙地碾出一片不平整的痕迹。宋清尧从未在清醒的状态下如此失控过,林壑心头震荡,好在没失去理智,懂得在彼此的欲望被点燃时刹住车,抱着他一同冷静。  宋清尧的头有些昏,脑海深处听到了像心跳的耳鸣声。他抱紧林壑的腰,嘴唇贴在林壑颈侧的脉搏上。隔着一层皮肤,那里明显的跳动轻触着唇瓣,提醒着他林壑与他的反应一样,这个人也在因他而冲动。  “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林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时听到的还有浪花拍打到岸边的声音。宋清尧睁开眼睛,从林壑的肩头看向夜幕深邃的天空,视野的尽头有一颗微明的星子,他盯着它,轻声说:“我听到林院和他夫人说的话了。”  眼睛旁边的喉结动了动,宋清尧的注意力又回到林壑身上。他亲吻林壑的喉结,林壑低下头来看他,两人的目光相触在一起,随后林壑先移开视线,用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我都知道了,”他在海浪的‘沙沙’声中低语,“为什么你会说自己没有家。”  缠紧臂弯里的人,宋清尧抬头去看林壑的脸:“跟我说说吧,你小时候的事。”  抱着他的人没有动,任凭他一直仰着头,也够不到林壑不肯低下来的视线。  时间在浪花重复的拍打声中不断流逝,林壑始终闭口不语,宋清尧等不下去了,松开一条手臂按住林壑的后脑,强迫他低下头看着自己。  “林壑,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外人?”  林壑的瞳孔在幽暗的夜色下看不太清,但他回答了宋清尧这个问题:“不是我要把你当外人,是你还不肯把我放进心里。”  林壑的语气淡淡的,说完又想用下巴困住他的视野。宋清尧再次施力按林壑的后脑,在视线重新对上时脱口道:“我只是不习惯说那句话。”  没有去提这样的习惯源自上一段感情,宋清尧只想让林壑别再误会他:“我以为都在一起了,你会懂我的意思。”  他的声音被不远处传来的大笑声撞得有些破碎,林壑听清了,仍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我不懂,你只跟我说了试试,试到现在也没说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习惯还是喜欢。”  搂在腰间的臂膀松开了,林壑翻了个身,背对他躺着。宋清尧沉默片刻,手指伸过去捏住林壑的t恤下摆,靠到脸旁边看他负气闭眼的样子,心间一片柔软。  瞥了眼石滩上并未发现他们动静的那对情侣,宋清尧将手臂绕到林壑腰间抱住,贴在这人耳畔低语:“那我现在说,我……”  后面的几个字宋清尧故意不发出声,偏这时有一波海浪卷到岸边,林壑以为是被海浪声盖住了,急忙翻身抓着他的手腕:“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看林壑一下就着急起来的样子,宋清尧忍不住笑了,这次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了一遍。  昏暗的路灯下有两只飞蛾在交缠共舞,月亮旁边的一颗星子害羞地闪了一下,世界像是被这句告白轻轻拨动了弦,连远方海面上的货轮都发出了震荡人心的汽笛声。  林壑盯着宋清尧的眼睛,嘴角情不自禁扬起:“学长,再说一次。”  宋清尧如他所愿,话音刚落就被他压在沙地上迫不及待地接吻。这一次的情涌动得更激烈,也终于惊动了那对情侣。  宋清尧躲在林壑怀中喘气,羞耻心后知后觉地浇了满脸,他却不觉得懊恼,只觉得紧张又刺激,手指拧着林壑的t恤前襟,注意力却无法从彼此紧贴的某一处移开。  很热,他喘着粗气,被汗浸湿的衣裤存在感越来越强烈。  海边的夏夜并不比白天凉快到哪去,如果是在酒店房间里就好了。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他听到林壑说:“去海里待一会儿吧。”  夜幕掩去了他胀红的脸色,两人脱掉t恤,一起穿着运动裤下水。冰凉的海水淹没到腰际时,体内的燥热终于缓解了些,宋清尧又往海中走了几步。林壑跟在他身后,等海水抚过他胸前的殷红时,林壑从身后搂紧他,张口咬住他的耳垂。  海浪乘着风在胸口摆荡,腰间迎来一阵酥麻,宋清尧望着远方深沉而无边的夜色,觉得自己仿佛也被融进了这一片天幕里。不过很快的,他就无法看清海天交接的那一线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右耳上。  林壑很喜欢咬他的耳朵,不是用力撕咬,而是用牙齿细细碾磨,再用舌头逗弄,每每逼到他战栗不止时还要调笑两句。  他撑着环在腰间的臂膀,如浓墨般深邃的海水遮蔽了向下的视野,一声低吟却被不断涌来的海浪挤出喉咙。他抬手去摸林壑的头发,喘着气说:“停一下……”  林壑松开手,海水的浮力将他的身体微微托起,无法再站稳的双脚失去了平衡,他转过身抱住林壑的脖子,两人在苍穹之下对视。  远处的海雾渐渐弥漫开来,夜色比刚才更浓,就连月亮都带着害羞的星子躲进云层深处。林壑凝视着他的眼眸,目光从挺翘的鼻梁落到他被蹂躏得有些肿的唇肉上,感受着他拂过自己脸上的急促呼吸,林壑偏过头,再次含住了那双唇。  回到岸边时,宋清尧腿软得差点跪在了沙滩上。  在海里泡了许久,哪怕没做剧烈运动体力也消耗得厉害。林壑也很累,扶着他的腋下一起躺倒休息,气喘匀后翻身靠近他,问道:“回去吧?”  宋清尧的胸口还在明显地起伏,两人湿漉漉的身体都沾满了沙子,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他点点头,在林壑的搀扶下站起来,随意套上衣服便往酒店方向走去。  进房间后,林壑和他一起洗澡,在莫吉托苍兰的香气中将彼此被压下去的冲动狠狠发泄出来。洗完后又觉得饿了,林壑打给酒店前台,点了蚵仔煎与沙茶面等小吃。听前台说有青岛啤酒,他要了半打冰的。  酒店的厨房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便将他们点的东西送来了。两人坐在沙发上吃着,结束后都不想动了,宋清尧靠在沙发背上,林壑躺在他的大腿上,仰头对着他。  宋清尧垂下眼眸,两人无声地看着彼此,一会儿后林壑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小腹上:“刚才的事你还想不想听?”  指尖插进林壑的发丝里,宋清尧用轻抚头皮的方式让林壑放松下来:“我一直在等你说。”  闭眼享受了片刻,林壑开口道:“其实我觉得说出来很丢脸,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  “没什么好丢脸的,”宋清尧宽慰着他,“那时候几岁?”  “六岁,那年他们刚离婚。”林壑转过脸仰望着宋清尧,“我已经记不清细节了,医生说可能是年纪太小打击太大导致的,这样也好。”  眉心微微拧起,宋清尧的另一只手放到林壑的脸上轻抚着:“那把记得的都跟我说说。”  感受着他指间的温柔,林壑勾了勾嘴角:“你再说一次喜欢我就说。”  林壑的本意只想活跃一下气氛,顺便占点口头便宜逗逗宋清尧。结果宋清尧俯下身,先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接着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次。  没想到宋清尧会这么在意自己的过去,林壑又有了那种心脏被轻轻的,稳稳地托住的感觉。  牵住宋清尧的右手,林壑闭上眼睛,像在回忆那段过去一样沉声道来:“他们两个离婚后,我爸也想要我的抚养权,所以他们经常会在电话里吵架。”  “那次我妈带我去鹿特丹,当时在中转我爸又打来了。我妈光顾着和他吵,没发现有人给我闻了东西,我就跟人家走了。”  “后来呢?”宋清尧紧张地问。  “后来,”林壑停顿了下,“后来记不清被卖到哪里,过了大半年被警察救了。但是那时候已经不会说话了,也记不得以前的事。”  嘴角又向上挑着,林壑没有睁开眼,仅是神色间添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警察把我送到当地的福利院,我就在那边住下了,一直到有人想收养我,意外查到了我的国籍和户口才联系上我妈。”  林壑的嘴角凝着笑容,睫毛却不受控制在抖。看着他脸上两种矛盾的情绪,宋清尧的胸口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着,很想说些话来安慰他,又明白一切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力,只好牵紧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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