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吃点东西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胸闷的情况有所缓减，医生撤了氧气，后面有几项大的检查要做，唐远一直陪在医院，黃郡和唐一裕轮班，后面唐一裕回去上班了，才来得相对没那么频繁。

唐远想请假，等她做完检查，他迫切想要知道结果，唐思榕久病成医，劝他，&ldo;结果出来医生还要看，看了才能定方案，你难道一直在这陪着，不上学了?&rdo;

唐远倒是想呢，最好等方案定了他再走，但唐思榕显然不允许，她这病不能急，情绪影响很大，唐远自然不敢违逆她，万一因为他这点事再出问题，是以初五上午他故意磨磨蹭蹭，中午才去的学校。

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老许请假，说家里有人生病住院，要经常去看望，老许听后同意了，但让他有需要的时候再来请，晚自习全免不可能，没这种先例，毕竟高三了，学习还是不能耽误。

唐远这个年过完瘦了得有七八斤，身体罩在宽大的衣服下不明显，看脸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两颊都快没肉了，皮贴着骨头长，元谦问他怎么了，唐远说是牙疼，吃不下饭。

一旁齐新萌惊呼道：&ldo;牙疼还能有这效果?那赶明儿我也疼一疼，减肥可太痛苦了，我妈天天嫌我吃得多，你这多干脆，可你也不胖啊……&rdo;

唐远一直觉得这人多少有些缺心眼，话经常说不到点上，元谦又问他现在好了吗，唐远说好了，吃了几天消炎药，唐思榕有天看出来他脸不对称了，那之后他就一直很当心。

唐远来的时候正值午休，宋亦川吃完饭回来听到元谦在问他，唐远说是因为牙疼。

牙确实疼了，宋亦川可以作证，但他瘦得有些夸张了，而且看着很累，眼尾的线条不再如之前张扬利落，虚浮着挂在眉骨下，很没有生气的样子。

&ldo;去看牙了吗?&rdo;宋亦川问。

唐远摇摇头，控制不住地想往桌上趴，他现在重度缺觉，来节语文课讲文言文他能当场睡死过去。

&ldo;这周末我陪你去吧。

&rdo;

&ldo;再说。

&rdo;唐远敷衍完，察觉到宋亦川没动，他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唐远半边脸埋在手臂里，眼皮轻轻一抬，&ldo;还对我这么好啊，不怕了?&rdo;

&ldo;怕什么?&rdo;齐新萌很自然地接上了。

&ldo;怕我赖上他呗。

&rdo;唐远说。

宋亦川看他一眼，转了回去。

这天晚上回寝室，快走到楼下时，宋亦川说有话要跟唐远聊，让元谦先上去。

元谦走后，唐远问：&ldo;聊什么，我暂时没空去看牙。

&rdo;

&ldo;牙的事等会再说。

&rdo;宋亦川把他往避风的墙角推了推，&ldo;你那天在电话里那样说，是因为遇到什么事了吗?&rdo;

&ldo;说什么?&rdo;这几天一连串的事，唐远快要记不得他都说过些什么了。

宋亦川很直接，连回想的机会都没给他，&ldo;说你想死。

&rdo;

&ldo;我不想死。

&rdo;唐远比他还直接。

宋亦川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态里窥出蛛丝马迹，唐远此番态度看着特别像故意，要么那天晚上故意那样说，要么这会故意装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