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翻通讯录,思考了很久,才拨打了许嘉远的号码。 跟傅闻笙有关系的人,他只认识许嘉远一个。 电话接通之后,余束白直接问:“他在哪?” “闻笙吗?”许嘉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显得有些陌生,“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在哪?”余束白又问了一遍。 许嘉远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在哪?”余束白仿佛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许嘉远叹了口气,“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余束白没有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他又拦了辆计程车,把许嘉远发给他的地址拿给司机看,然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发呆。 出租车最终停在一家高档会所门口,余束白进去的时候,穿着衬衣马甲的服务生走过来问:“您好,有预约吗?” 余束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服务生又问了一遍,余束白这才说:“找人。” 服务生怀疑地看着他,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进:“请问您找谁?” “傅闻笙。”余束白说。 服务生的神色变了变,“稍等,我问一下。” 他转身用对讲机问了句什么,然后重新扬起笑容,客客气气地跟余束白说:“这边请。” 余束白跟着他上楼,服务生指着走廊尽头的包间跟他说:“傅少在里面跟朋友喝酒。” 余束白一步步走过去,包间的大门没关,里面没有想象中那么吵。 傅闻笙的位置背对着门口,没有看到他过来。 余束白听到包间里有人问:“闻笙,你很喜欢你那个小男朋友吧?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傅闻笙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红酒。 “他啊,也就那方面比较让人满意了。” “天天穿得那么土,真是白瞎了那张脸,带出去都嫌丢人。” “抠抠搜搜的一点都上不来台面,还特别爱多管闲事,跟我妈似的,烦都烦死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玩玩而已,过段时间玩腻了就扔掉。” 包间里一阵哄笑,之前那人揽着傅闻笙的肩膀问:“闻笙你不会是喝醉了吧?说胡话呢?” 傅闻笙的声音一点醉意都没有,反而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我什么酒量你不知道?这才哪到哪?” 包间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余束白扶着门,没让自己倒下去。 从得知余静岚去世之后,他心里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现在连那口气也散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分崩离析,周围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尖锐的蝉鸣仿佛要刺破耳膜,就连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从会所大门出去的时候,僵木的大脑重新恢复了清明。 玩玩而已。 原来傅闻笙心里是这么想的啊。 难怪傅闻笙总是对那种事那么热衷,因为他只有那方面让他满意。 他确实穿得很土,确实上不来台面,所以傅闻笙从来不带他去见那些圈子里的朋友。 他不让傅闻笙喝酒,不让傅闻笙打架,不让傅闻笙在外面跟他亲密…… 原来这是多管闲事。 傅闻笙觉得他烦,又为什么总是腻在他身边?就为了跟他上床吗? 为了跟他上床,所以不惜在他面前撒娇卖蠢,兢兢业业地扮演着男朋友的角色。 然后哪一天觉得腻了,就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开。 他怎么会愚蠢地以为傅闻笙真的喜欢他呢? 仔细回想起来,其实傅闻笙从未亲口对他说过喜欢。 他无比珍视的那些温暖,大概只是傅闻笙一时兴起的施舍吧。 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何必这么麻烦呢? 那天晚上在段志刚那里,傅闻笙完全可以把钱砸他脸上,直接说想睡他。 他又不会拒绝。 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非要大费周章地假装跟他谈恋爱? 是因为看他犯蠢更有趣吗? 他的确愚蠢得无可救药,蠢到把傅闻笙列入了自己的人生规划,蠢到把他当成和余静岚差不多重要的人。 在余静岚的身体状态恶化之前,他其实很认真地考虑过慢慢向余静岚坦白,考虑过让傅闻笙得到余静岚的认可。 他甚至想和傅闻笙一起生活一辈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一起面对。 余束白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火山爆发的时候,雪原会被烤成一片焦土,没有生物能在那种温度下存活下来。 而他居然不知死活地贪恋岩浆的温暖。 他沿着陌生的街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大雨。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偶尔有一道闪电劈下来,天空隐隐发紫。 水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 他感觉很冷,冷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开始头晕,身体也变得不听使唤。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擦着他的身体急刹。 他跌坐在路上的积水里,在刺眼的车灯中看到车主冒着雨下来,黑色的皮鞋停在他面前,唰的一声,在他头上撑开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那人好像叫了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519:13:58-2022-08-1622:2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7808937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余束白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到周建安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余静岚没有瘫痪,也没有生病,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他。 家里算不上富裕,但也能维持日常开支。 他们租住在一个旧小区里,一室一厅的房子,不大,但是很温馨。 他从来不乱花钱,不过余静岚还是会尽量给他最好的东西。 每年生日,他都会收到余静岚精心给他准备的礼物,他们一起切生日蛋糕,余静岚抱着他给他唱生日快乐,他许了很多个不同的生日愿望。 中考的时候他没有因为余静岚突然生病错过最后一场英语,理所当然地考进了加强班。 他跟宋宇航是同桌,后来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李明芳也很喜欢他,会邀请他去家里玩,拜托他在学习上多帮帮宋宇航。 他在学校很受欢迎,没有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没有段志刚的纠缠和威胁,每天只需要认真学习就行。 高考很顺利,他去了想去的学校,宋宇航在另外一所大学,离得不远,他们俩经常会一起聚一聚。 他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业,交了很多新朋友。 导师很喜欢他,想让他读研,他不用急着工作挣钱,所以就同意了。 本科毕业的时候,余静岚特意来学校为他庆祝。 他捧着余静岚给他买的花,穿着学士服和余静岚一起拍照。 梦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傅闻笙。 醒来之后,余束白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便听到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发现是课题组里的博士后学长,算是他的小导师。 郑铭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紧张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些:“你可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束白下意识想躲,摇摇头说:“我没事,郑师兄。” 郑铭哲皱眉看着他:“还说没事,你烧了一整夜知道吗?” 余束白用力撑着床坐起来,郑铭哲伸手扶了他一把,提醒道:“小心一点,你昨天怎么了?听说你答辩完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吗?” 余束白没有回答,而是问:“我怎么会在这里?郑师兄你……” 郑铭哲意外道:“不记得了?昨天夜里你差点撞我车上,我还以为遇到碰瓷的了,下去就看见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吓我一跳,还好你没受伤,但是一直发烧退不下去,我都没敢走,在这儿陪了你一夜。” “谢谢师兄,我现在没事了。”余束白说。 郑铭哲不放心地说:“要不还是再做个体检,看看头有没有受伤。” 余束白还是说不用,郑铭哲又道:“你的手机被车给压坏了,回头师兄赔你一个新的。” 余束白看了眼桌上的手机残骸,已经被压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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