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品安成为他滑稽的领路人。贺品安让他知道,人在哽咽时接吻,如窒息般痛苦。熟练地爬到床尾,为他口交。那硬撅撅的棒子在他嘴里横冲直撞,他知道贺品安的欲望几乎被催逼到了顶峰。贺品安的理智绝无可能在此时奏效了。顺着茎身不断地吮吻下去,掌心殷勤地抚慰他,将阴囊含到湿软的口腔里。在黑暗中找到了他的手,贺品安用力地抓着他,抓得他很痛。给他口交时,阮感到既满足又凄怆,每一次吞吐都是一次晃动,晃出他廉价的眼泪。他为贺品安流过好多眼泪,足够在他孤独的童话里,汇成一条奔流不息的小河。他一面吃着男人的阴茎,一面用手指为自己扩张。两根手指,三根手指。他心知远远不够。尽管害怕,还是颤抖着塞进了============66空气中盈满了暧昧的味道。贺品安抱着他的腰,不断颠动着。体内的世界正在经历一场看不到结果的地震。那双大手渐渐地摸到了他的屁股,不知道是不是嫌他咬得太紧,贺品安抓揉着他的臀肉,强硬地掰开那儿,强硬地要他承受他。于是臀缝间也有了黏滑的感觉,那液体是温的,阮觉得是血。他越来越怕。在颠动里,他的哀鸣只停留在鼻间,那哀鸣被撞碎了,如一只被扼住咽喉的小鸟艰难地“啁啾”,艰难地求救。出了血之后,性器的进出更加无碍。男人肆意地弄着这副年轻的身体。手从屁股摸到腰,细细地揉捏着他的皮肉,以一种近乎缱绻的方式,停在了他瘦削的背。贺品安又来吻他。他忙将手挪开,放任自己陶醉于贺品安短暂的情意中。他不知道,他想,贺品安对他的爱怜是有期限的,是稍纵即逝的。感觉到贺品安的舌尖正在舔他的上颚,舔得他痒酥酥的,如镇痛剂一般,他的大脑愈发迟钝。这镇痛剂是血腥味的。阮想,他流了这么多血吗?贺品安一刻不停地干他。他却痛得硬不起来,软下来的阴茎在操干中上下舞着,他感觉到了,他料想这一幕应当是很荒诞的。累了,他虚弱地趴在男人身上,竟有种自暴自弃的快然。同时他觉得自己变坏了,贺品安也应该明白他已经坏掉了,如此一来,他们的断绝便有了更为坚实的理由。“嗯……嗯……”急促地喘息,急促地屏息,仿若被一串串休止符压住了脊背。后穴渐渐麻木了,可恨那贺品安总也不射,阮的大腿竟不受控地痉挛起来。正在此时,男人却发了狂似的箍住了他的身子,以一种比先前快数倍的速度,将那坚硬粗大的鸡巴凿进他的屁股里。想到腿上的血已经干涸,隐秘处的疼缓缓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恐怕自己就要这么死了。他没有被人这么弄过,于是把这事想得极为可怕。不要了,不要。想让贺品安出来。他用力地揪起被单,想从男人身上爬下来。因他想要离开的动作,那鸡巴从后面退出了一半。听见贺品安发出一声恼怒的粗喘。侧过身,不知怎么凶狠地把他揽住了,便就着侧身的姿势,捞起他一条腿,好让他打开身体挨。贺品安拘着他的肩和腿,让他不能有半分多余的动作。不能咬手了,他呜呜啊啊地痛呼出声。贺品安吮吻着他的后颈,仍旧那么着,有种即将到达性高潮的迷乱,一面舔着他的耳垂,一面在他耳畔喃喃。“宝贝……”这呼唤混在喘息声中,听他用沙哑的嗓音叫,“宝贝。”阮不肯领情,偏执地想,这一声声,叫的实际是别的人,并不是阮。然而听到这呼唤,又情愿挨他的磋磨了。阮失神地望进黑暗里,感觉身子一时热一时凉。他一直盼着能跟贺品安做到这一步,这天真的来了,他应当满意了。自以为洒脱地下着判断。他闭着眼,试图劝说自己享受这场性爱。他仰着脖子,微张着嘴,想要在疼痛中抓住一点情动带来的抚慰。贺品安正陪着他,他认为,理所当然地,爱也很好,痛也很好。他偏偏做不出任何享受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眼泪顺着鼻梁滑下来,掉进了枕头里,脸颊贴在一片潮湿中。贺品安射在他里面时,他忽而就有了反应。实际上是很不舒服的,他失了声,反手去推贺品安的小腹,那儿也是硬邦邦的,推过去,一动也不动。软下来的鸡巴还在他穴里塞着,贺品安的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摸到胸脯,便用手掌包住,用掌心的薄茧粗暴地磨,磨到乳尖肿起来了,阮才发觉,贺品安的鸡巴又勃起了,又在他体内抽插起来。夜渐深了,听到窗外的雨声,稀里哗啦地打下来。阮想走,然而腰和腿都没了力气,他扶着床沿,几乎是滚下来的。痴愣着,如眼盲的人,用手四处地探着,才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不顾正反地套在身上。这样在地板上躺了许久,阮感到缓过劲儿来,才哆嗦着站起身,往门外去。走出混沌,走向他并不期待的自由。凌晨三点了,他没带伞,颇为戏剧化地站进了秋雨里。那时真觉得死了好了。他把琴护在怀里,打开手机,不知道联系谁。其实他============67天擦亮时,听着缓慢的雨,贺疏才有了些许困意。他靠在床头,睡得很浅。好像梦里也听到有人在叫,那哀号忽近忽远。他惊着了,一个激灵,下意识转头去看,看到阮好像还落在那场雨里,从未被他捞起来。头发仍然湿漉漉的,颊边颈侧满是汗珠。贺疏仓皇地跳下床去,不敢置信地探出手,摸到他身上的温度,拽住他的胳膊,用力地晃起来:“醒醒!阮,阮!”他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平日不常来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此时不知所措,只得一面晃着阮,一面打开手机准备叫救护车。阮被他晃醒时,感到身体里被灌满了融化的铁水。赌气的时候,心里口里总离不开死啊死的。真到了这会儿,他才晓得怕。他一时发不出声,想找手机,急得小脸皱到一起。贺疏赶忙把他的手机递过来。阮想张嘴说话,胃里忽地一阵抽搐,他又没吃什么东西,干呕了许久,才把一串字词凑起来。“找、我哥,我哥……找杜君棠。”那坏事分明不是贺疏做的,然而在酒店楼下见到杜君棠时,他还是心虚地把头低下去了。杜君棠降下车窗,瞥他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人一脚油门,风驰电掣地将他们带到了中心医院,那时刚凌晨六点,医院的大门都还没开。医生在屏风后给阮看病。杜君棠没有出诊室,贺疏只好尴尬地陪在旁边。听到那边传来压抑的呜咽声,贺疏不忍地垂下眼,看到了杜君棠攥紧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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