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想说你骗人,但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妈的确会是这种人。段修泽沉默了,段希说:“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不要透露给你妈,我想你过的好,也想江望舒过得好,你们俩离婚……”段希顿了一下,说了后面的话,“对大家都好。”段修泽没说话,段希重新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对他说:“文心后天过来,你还记得她吗?楼家的千金,这是你妈妈给你选的儿媳妇,不喜欢她的话,可以拒绝,断了她的念想,但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或许你自己立起来掌握话语权,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毕竟你是段家唯一的继承人。”段希离开了。要说之前心里还有一丝丝要见到江望舒的期待,到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剩了,他重新联系江望舒,问他:“能不能线上签字?”江望舒对他的话没有多少诧异,很自然地回答:“可以。”段修泽问:“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江望舒说:“为什么?”段修泽回答:“因为我在冲,起码得三个小时。”江望舒:“?”江望舒说:“从进小区开始算的时间吗?”段修泽觉得这话耳熟,仔细想想发现孟闻说过类似的话,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跟孟闻脑回路还挺搭,没准很聊的来。”这话一发过去,江望舒半分钟没回,段修泽就意识到似乎是踩线了,他连忙撤回。江望舒消息紧接着过来:“线上签字就可以,记得补一个视频做凭证。”就像没看到那条消息一般。段修泽应了。看着聊天记录,他莫名走神。他想到他和江望舒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即使在学校,他们最多也就隔了一个班,放学的时候他会去找江望舒,纵使江望舒对他没好脸色,他也能嬉皮笑脸地跟在他身后,这样看着江望舒的背影,目光始终在江望舒身上,随手就能触碰江望舒柔软的发丝,随手就能碰到即使过分抽长也未消耗脸上婴儿肥的脸颊。那时候的江望舒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并非他用过的任何高档沐浴乳,找江望舒做作业的时候他才知道那味道是什么,是四块钱一块的舒肤佳香皂的香味虽然廉价,但因为江望舒用了,那个气味瞬间如清晨第一抹晨曦一般,令人觉得无比清爽。他也偷偷买了一块儿舒肤佳香皂,用了几次,故意问江望舒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味儿,江望舒嫌恶地推开他,说了一句:“一股中年大叔的味道。”段修泽信以为真,反复闻了几次,都没闻出来有什么大叔味,还以为是舒肤佳香皂和他身上的男子汉气味发生了化学反应,让江望舒闻到了不好闻的味道,赶紧丢了香皂没敢再用。诸多回忆涌上心头,段修泽细细回味,却有一种新鲜的感情在心里流淌,叫他心尖微微发麻,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浓重的失落感。他们从六七岁到现在,截止他的记忆,有十年的时间,父母陪伴他的时间固然很多,但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还是江望舒,他们认识了十年,相处了十年,几乎每天都见,每天都说话,纵使相处并不算融洽,很多时候段修泽甚至觉得自己是讨厌江望舒的,但是十年了。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在一块十年,多少都是会有感情的,依恋、习惯、又或者是别的,总之,段修泽并不能否认对江望舒一点感情都没有。一旦线上签协议,流程就变得简单了起来,江望舒给他发来协议,又让他录制了一个视频,基本就完成了所有的流程。段修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趁自己还未被江望舒拉黑,又跟他分割清楚了财产。这明明也是一件小事,但段修泽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焦灼来,叫他出现了神经性的腹痛。像是潜意识里不让他与江望舒彻底分割清楚一般。当晚更是做起了梦,他其实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做梦了。他做的是他和江望舒在外面野营的梦,蚊子很多,他带了蚊香液和驱蚊贴,双管齐下,帐篷里很快就没了蚊子。江望舒冲他笑,说:“你准备的还挺周到。”现实里似乎从未见过江望舒露出洁白的牙齿,毫无顾忌的调笑,但梦里他的笑容都带着令人心尖滚烫的温度。段修泽是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画面,梦里的他也露出笑,说:“准备不周到,咱们这不就来给蚊子送菜吗?”两人躺在一个帐篷里,段修泽拉开拉链,伸出一个脑袋,看着头顶的明月对江望舒说:“江望舒,出来看星星。”江望舒也伸出了个脑袋朝头顶看过去。段修泽伸手指了指一个地方,说:“这是天琴座,这里有一颗星星叫做望舒。”江望舒说:“看不见。”段修泽说:“因为他很小,看不见也正常,但是,月亮很大,很圆,所有人都能看见。”江望舒看他,段修泽冲他笑,“你的名字叫望舒,你在我眼里很明亮,很闪耀,我想做你身边众星捧月里的一颗星星。”段修泽说的话并不像是开玩笑,江望舒撇开视线,略有些不自在地说:“怎么可能。”段修泽说:“什么怎么可能?”江望舒说:“你是段家的继承人,你才是月亮。”段修泽说:“我可以不是。”江望舒诧异地看向段修泽,段修泽与他对视,即使是在夜空之下,段修泽的双眼仿佛也闪烁着光芒,“我们私奔吧,江望舒。”“一起抛下所有私奔,谁都不要回头,组建我们自己的家庭,谁都不要回头。”“即使会失去所有,都不要回头。”江望舒脸上的震惊和诧异再明显不过,段修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吓到了吗?”江望舒问:“你认真的吗?”段修泽回答:“当然是认真的,我要给我们孩子一个家,给孩子他爸一个名分。”江望舒:“……孩子?你生吗?”段修泽撩起衣服,把江望舒的手放到自己腹部,“起码有三个月了。”江望舒:“……”江望舒的手捏了捏他的鼓起的肚子,段修泽说:“你轻点,晚饭吃了五碗,太饱了。”江望舒笑了起来。段修泽说:“私奔吧,江望舒。”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江望舒说:“好。”段修泽从梦中惊醒,发觉眼角湿漉漉的,他擦了擦眼角,这个梦后劲之大,一时之间竟叫他摊在床上不能动弹。这只是做梦吗?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段修泽不愿去想,但梦里的江望舒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清晰,叫他心里涌起一种怪异的柔情。他想,即使并不喜欢江望舒,在和未来的他,在某件事上还是有一种奇异的相似。他也想看见江望舒闪闪发光。他也并不抵触做那颗众星捧月的星星,无关情爱,也并非友谊,应当是更纯粹的一种情感。至于是什么,段修泽思考了片刻,斩钉截铁是资产阶级的惺惺相惜之情!江望舒将段修泽的股份收回后,打算找融资,秦煜对他的决策没有异议,融资计划便有条不紊地进行。他这样的有实绩的公司,青睐的投资者并不少,只是从前江望舒总有些莫名的坚持,因此想法略微有些保守,现在却有了放手一搏的果断。江望舒几乎睡在了公司,只有给猫铲屎的时候才会回去。王八仿佛很怕寂寞,江望舒回来的时候,他便展现出比平常多好几倍的热情,几乎一直倒在江望舒脚边不愿意离开。江望舒对猫其实是有刻板印象的,觉得猫应当是很孤傲的,并不会这般依恋人类,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江望舒想将猫寄养,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最后想到了秦煜,秦煜说:“那我让我女朋友帮你养吧,她家里也有一只小猫,你家王八性格怎么样?”江望舒回忆了一下,说:“很乖。”秦煜问了女朋友,他女朋友很爽快地答应了。然而真到了要将王八送走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反常态地没有倒在江望舒的脚边,而是躲到了床底下不肯出来。江望舒用尽一切办法,追猫追到头发凌乱,脸上手上腿上都蹭上了灰尘,狼狈到了极点。江望舒放弃了,将被他弄乱的东西一一归位,又拿了衣服去洗澡。刚脱了衣服,江望舒就看到了浴室玻璃门蹲坐的一只猫影。江望舒打开门,猫掉头就跑,跑到一半,又回头看他,十分犹豫地站了一会儿,缓缓躺下,对他露出了肚皮。江望舒:“……”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回忆起段修泽对他说的话,说他像猫,这种话段修泽说过无数次,江望舒对猫的刻板印象里,觉得应当就是高傲的,即使吃着人类喂的食物,也应当与人不如何亲近,现在看来,猫咪也有着很高的情感需求。这倒跟他不像了。江望舒轻轻“啧”了一声,走过去伸手要摸他,王八似乎是有点担心,在他伸手的时候后腿抵着地板,大有见势不妙就跑的架势,唯独肚皮还一直袒露着,呈现出引诱的姿态。江望舒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他一把薅住王八的肚子毛,说:“不送你走了,行吗?”虽是一只胖乎乎的美短,但这个品种的猫似乎很聪明,听懂了江望舒的话,本来蹬起的后腿也慢慢放下来,躺平了,姿态格外放松地在江望舒手中盛开,一如从前。江望舒打电话给秦煜说明了情况,将一部分的工作带回了家,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这只猫而已。这个期间江望舒一直接到陌生电话,他倒是好整以暇,并不觉得厌烦,但也不理会,段修泽曾评价他这种行为,说他本质上是有一种放鸽子的爱好,而现在似乎恰好印证了段修泽说的话。这种类似放鸽子的行为似乎是让江望舒心情愉悦的。这一天,前台连线给赵俞,赵俞敲门进来跟江望舒说:“老板,楼下有一个阿姨带着一个小孩说是你妈妈,说要见你。”江望舒也不意外:“让他们上来。”江文翼本来就是段家的管家,能有一些消息渠道很正常。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季采带着晨晨上了楼,到了江望舒办公室,依然一副嗤之以鼻的姿态,开口就对江望舒说:“你这公司也不过如此啊,这么小,几层是你的啊?”江望舒说:“五层。”季采问:“租金多少啊?”江望舒说:“一个月20万。”季采吃了一惊,“租金就要20万?你花钱这么凶?”江望舒觉得有几分好笑,说:“是啊,花钱很凶。”季采想训他,又想起正经事,拍了拍晨晨,“晨晨乖,去外面玩,奶奶跟你叔叔说说话。”晨晨欢呼一声,便冲了出去,赵俞连忙跟上,办公室很快就剩下季采和江望舒两人。江望舒问:“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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