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羡云被吓了一跳,恍然回神:“你是?”电光石火之间,钟脑袋像被大铁锤砸了一下,彻底清明且剧痛。他用力抓着宗政晖,一字一句质问:“你觉得他长得像abandon?”钟感冒本就没好全,声音微哑,短短几个字像是在齿间磨出了血。他找了那么久的哥哥,有没有可能是叶羡云?当局者迷,他目睹叶羡云在叶母手下种种磋磨,为什么没有早些反应过来?老天爷再给他一次生命,是不是终于看不下去了,要他抓住这场重逢,把钟家最后一个人拉出苦难之地?钟家那么多不幸,活着的人总该幸运一个吧?眼眶迅速凝聚了泪水,钟抬手重重擦掉,心里涌起一股滔天恨意,叶家人既然不爱这个“儿子”了,为什么不能早点还给他们?哪怕是去年叶羡云还有一个支离的家,今年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人贩子的家庭比受害者还圆满?得知真正的家人早已不在,哥哥到底会是什么感受?钟竭力克制着毁天灭地的激烈情绪,深深呼气,他没有立场表现出悲伤,霍家到处是监控,苏姨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宗政晖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真正的队长,长得贤惠的这个是队长?哭起来凶巴巴的……他心里一紧,难道他认错人,把队长气哭了?队长没有家人,只有他们了,一起打了那么久游戏,自己居然分不清!宗政晖暗骂自己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正要自我检讨,发现气氛不太对。卓饮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不久前还在要求豪门太太去验dna,结合此时钟的表现,他马上反应过来,队长怀疑被宗政晖认错的青年是哥哥钟。来之前他跟宗政晖百般叮嘱,千万不能在霍家露馅,不要太激动,结果宗政晖一看见长得像的就先入为主含泪认亲,不靠谱极了。钟碍于身份,有些话不能说,卓饮当即站出来,帮他把话说完:“我们前队长钟有个哥哥,两岁被抱走,今年应该24岁,名字叫钟。”“你好,我叫卓饮,他叫宗政晖,都是钟的队友,晖哥昨晚梦见队长,今天看见你侧脸像队长,失态了,请见谅。”叶羡云愣愣地看向钟:“钟路?”钟垂着眼站到一旁,努力置身事外,牙齿咬着舌侧,“不是我。”卓饮:“不是这个钟路,是钟,律师的律,双人旁换成单人旁。”叶羡云脸色苍白,唯余眼眶发红:“你说他哥哥叫钟?昨天有警方联系我,说我的照片被人脸模拟算法匹配到了一个走失儿童,但没有告诉我是谁。”这下子宗政晖也明白过来,快速道:“队长有他哥哥小时候的照片,你看看。”他连忙打开微博,wn队友隔三差五就要帮队长发一条寻人启事,很容易就在相册里找到照片。叶羡云只有小学以后的照片,两者年龄差了几岁,加上像素限制,不认识的人粗略看过,很难联想到一起,可是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时,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眉毛的走势,耳朵的轮廓……都一一对应,钟长大后穿校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一样的是,两岁的钟在妈妈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从降生起就饱受全家人宠爱和欢喜。七岁的叶羡云总是抿着唇做家务,被邻居远远地摄影一张乖小孩的照片。还用做dna鉴定吗?几个人沉默来回看着几张照片,连卓饮都忍不住眨了眨眼,把泪水憋回去。不仅是钟念念不忘,wn也从来没有忘记。每次获奖、每次采访,都有见缝插针地提起,可命运弄人,叶羡云忙于学习、兼职,赚生活费、还助学贷款,他不打游戏,他的时间被占满,他此前从不认识一个叫abandon的选手。不,或许wn夺冠那一年,短暂在热搜上碰过面。或许钟意外死亡时,又一次在沸沸扬扬中听过。苏姨眼看几个青年泪流满面,终于在他们的讨论中明白了始末,因为霍喻炽热的崇拜,她甚至比叶羡云更加了解abandon,她知道abandon已是伶仃一人,已在一年前去世。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悲剧,唯独叶羡云还沉浸在和两岁重逢的震惊中。苏姨双手捂住了脸,人贩子真是该死!她悄悄地走开,准备一些蔬菜沙拉和黑巧甜点。钟背抵着墙,躲在监控死角,这是一种退缩的表现,他不知该如何告诉叶羡云,父母双亡的真相。叶羡云捧着宗政晖的手机看图片,忽然,一些曾经看过的热搜席卷了脑海,像一波巨浪直接将人冲垮。“abandon他……他是不是……”卓饮和宗政晖看了看钟,对方低着头,显然将告知权交给了他们。卓饮嗓音干涩道:“队长一年前意外去世了,他的遗产,指定由失散的哥哥继承。”叶羡云:“我可以看看他的照片吗?”“可以。”宗政晖伸手滑了下手机,微博置顶仍然是他们夺冠后拍的一张合照。一个冷酷的……少年,应该说是少年,映入眼帘,他们的眼睛很像,但是钟的视线是冷而坚硬的,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应该会冷冷地皱眉:有什么好哭的?哭什么?叶羡云昨天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是没来由的难过,这个难过甚至跟叶家没有关系。纯粹到浓烈的悲伤终于决堤,摧枯拉朽,像山洪一样具有了浑浊泥泞的形状,夹杂着碎石树木,将他整个人卷在其中,片刻就遍体鳞伤。这种悲伤是警方停顿的沉默,是苏姨悄悄的离开,是周围人不见喜悦的慌张,是他问出口的这句“为什么由哥哥继承?不是其他亲人?”钟抿着唇,用拳头捶了下墙。卓饮打马虎眼道:“队长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眼下我们应该先做个血缘鉴定,官方流程多,队长的dna我们这边有存档,私下采血比对,最快晚上就能出结果。”两个队友嘴巴闭得河蚌似的,他们不是见惯生死的医生,没办法向队长的亲人,宣布父母因寻子车祸死亡的消息。“不能说吗?”叶羡云猛地想起很久没说话的钟,“你一定知道。”钟站直身体,平静道:“这是abandon的家事,建议还是先验dna。”也许,叶羡云有更幸运的家庭在等他,不必同悲。卓饮和宗政晖开车来的,正好可以四个人一起出行。苏姨端着莲子汤出来,道:“你们各个情绪波动厉害,不要开车,家里采血,让老刘送检。”钟想起家里那个豪华医疗箱,里面确实有采血管。霍家主业医疗,下属就有鉴定机构,或者没有这项业务,但能dna扩增循环分析,每个实验室必不可缺。钟希望结果出来前,能一直陪着叶羡云,这也是陆自明的嘱托。便应允道:“可以。”苏姨用酒精消毒双手,帮叶羡云采了两管血:“老刘,你尽快送到所有能鉴定的部门,多出几份报告,再加一下卓先生微信,拿abandon的备份。”宗政晖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神情,不愧是豪门霍家的煮饭阿姨,以前进修过护士吧?“在家里等就行,先吃点东西。”苏姨忙前忙后,在她眼里,这一群都是半大小子,跟霍喻一样,扛这样的事不容易,还是得叫家长回来。苏姨偷偷给秘书打电话:“霍总要是没事,早点下班回家,还有陆副总,也早点。”食物能冲淡疲惫和悲伤,但对于叶羡云效果不佳。钟对苏姨说了两句话,苏姨便带他们进了霍喻的游戏室:“不如来看看abandon的比赛录像带?霍喻都收集全了,他是弃神的终极粉丝,哪一场都有。”游戏室影音墙打开,巨幕效果极好。钟拿着遥控器,往下一拉,看见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比赛合集,深刻理解了一个词,“纸上谈兵”。霍喻天天看录像带学习,实操不行只能被按在地上胖揍。大屏幕显示wn四人进队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四个人容貌青涩,但配合娴熟。叶羡云专注看右下角的选手录像,另外三个职业选手则下意识进入复盘状态。比赛中程,宗政晖被狙击枪击倒,卓饮去救他,双双中了埋伏倒地。钟冷笑:“wn早期葫芦娃救爷拍摄花絮一。”卓饮&宗政晖:“……”来了来了,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跟队长坐在一起看早期比赛视频,不是每个人都像弃神一样出道就是魔王好么?!最重要的是,两年前已经被骂过了!wn队训:可以菜,但不要在队长面前菜。卓饮和宗政晖开始跑马灯一样地回忆,过往每一场的失误。操,如坐针毡。想跑,可是叶羡云是家属,他们出于人道主义,得陪着看。叶羡云在看见小镜头里,队友失误时,弃神嘴角不耐烦扯了一下,又听见耳边的嘲讽,不禁扭头去看钟此时的表情。很同步。一局比赛结束,钟拿起遥控器,跳过几场,看当年春季赛视频。十分钟后。“葫芦娃救爷拍摄花絮二。”钟皱眉,“我搞不明白,你俩要拍满七条吗?”宗政晖安静如鸡,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确定是队长了。职业生涯唯二两次,除了队长,还有谁能快速从浩如烟海的视频里精准找出,精准嘲讽?如果叶羡云此刻想就着宗政晖刚枪失误视频下饭,队长恐怕也能马上报出菜名。黑子忘了,钟都不会忘。卓饮则想得多一些,显然,这是弃神艰难想出的活跃气氛的办法,也是间接向宗政晖证明身份,或许……还有一点点对叶羡云的暗示?毕竟他们在霍家,很多事情不能公开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卓饮欣然道:“之前你不是向我要弃神被教练骂的黑历史视频吗?”他掏出手机,蓝牙连接大屏幕:“一起来看看吧。”钟:“……”宗政晖拍大腿:牛啊,兄弟,这视频你是真敢存手机里。叶羡云对生活视频更感兴趣,没有反对。钟只好闭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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