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座位旁边斜放着一块镜子,映着两人身后混乱的景象。步笑梅似的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双猫一样的大眼睛眯起来。“怎么看上去没睡醒呀,要不别上台了,回宿舍睡觉去吧!”晏安鱼抿着嘴,尽力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扭头看向一旁。“你……”步笑梅咬着牙,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温景焕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从她嘴里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晏安鱼微微一愣。“步同学,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和我的搭档讨论事情,请你离开。”于斯年走过来挡住步笑梅,他义正言辞,没给步笑梅一点颜面。“嘁!”步笑梅厌恶的拧着眉,愤愤不平地拎着裙摆,转手走了。于斯年松了口气,抱着琴谱坐回一旁的角落。“谢谢。”晏安鱼轻声说。周遭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几个跳街舞的女生还开着音响,晏安鱼的声音被淹没在噪音里。于斯年翘着二郎腿,笑道:“没事。别多想了,好好准备。”终于等到前面的表演结束,两人并肩上了台。晏安鱼紧张地攥着拳头,望了一眼台下的评委。一共五个人,陈教授、视听课的老教授、器乐系老师、舞蹈系老师、美术系老师。听了一上午的各种表演,评委们脸上显现出疲倦之色,都有些提不起兴趣。舞蹈系教授坐在最右侧,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晏安鱼身上停留片刻,略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小的动作,清晰地落在晏安鱼眼里,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紧张的情绪哽在喉咙里,他甚至忘了做自我介绍,只是默默鞠了个躬,然后便开始了演唱。琴声响起,身侧的于斯年坐在三角钢琴前,流畅地弹起前奏。晏安鱼调整呼吸,极力控制着不自觉发抖的双腿,索性不看台下评委,望着空旷的座椅,放开了声音唱。他感觉自己在走神,胸腔因为发声而微微震动,耳边的声音有些发抖。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很多考试和选拔,却从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往常的比赛,他有充足的准备时间调整自己,到了考场上,只用享受唱歌本身就好了。但今天不一样,他无暇把握歌曲的意境,也没有在意语言的发音。他机械地唱着练过无数遍的句子,却觉得评委们的目光格外刺眼。一曲唱毕,于斯年从钢琴前站起来,晏安鱼浑浑噩噩地被他拉着,一起向评委鞠躬。下台前,他偷偷看了一眼,评委们低头在表格上打分,看不出什么情绪。负责人过来赶人,不耐烦地把他们挥到一边,“都在后台等着,待会儿公布初选名单。”几个跳舞的女孩子挤到前面来,瞪着眼睛问:“要等多久呀,能提前走吗?”负责人敷衍地把她们赶到后台,“马上马上,工作人员在统计数据了!”后台堆放着各种道具服装,空气闷热。于斯年拉着晏安鱼,坐在敞开的后门台阶上。“安鱼,你早上是不是不舒服?”他蹲在台阶上,侧头问晏安鱼。晏安鱼抱着膝盖,低落地摇摇头,说:“我在这里等结果就好,斯年,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艰难地忍住哽咽,“辛苦你了。”于斯年略显迟疑,“你一个人可以吗?”“当然可以,”晏安鱼勉强冲他笑了笑,“你快去吧,顺便把我的演出服也还了,租金要浪费啦。”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于斯年放心下来,先去还衣服了。已经到了上早课的时间,晏安鱼抱膝坐在台阶上,隔着一排行道树,学生们来来往往,自行车的影子在路上掠过。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脑袋埋在胳膊里,像只鸵鸟似的。回想自己刚才在台上的表现,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选不上了。不仅要错过上台的机会,奖金和音乐剧都与他无缘了。除此之外,还要承受步笑梅的嘲笑。要是于斯年知道了,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都是因为自己睡过头……他胡乱想了许多,越想越难受,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两腮酸痛得难受。终于忍不住了,他才悄悄地拉过衣袖擦了一把,擦得满脸都是泪痕。晏安鱼觉得哭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今天已经在台上丢脸了,不能再让别人看见。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身影走到面前,挡去了大半的阳光。“安鱼,我找你一圈了,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温景焕蹲下身,把偷偷抹眼泪的晏安鱼抓个正着。晏安鱼一愣,对上他那张挂着温柔笑意的脸,慌慌张张地扭过头擦眼睛。“……我已经唱完啦!”他吸吸鼻子,尴尬地往后挪了点儿,“温医生,你不是要上班,来不了吗?”“对,我要上班,”温景焕笑着在他旁边坐下了,“可是我能请假呀。”晏安鱼只顾着擦脸,低头看见温景焕穿裤子是白色的,急忙要把他拉起来。“你别坐,台阶上脏着呢!”温景焕坐着不动,拉住晏安鱼的手腕。“不脏,没事儿,”他笑着说,“你能坐,我也能坐。”他说话温柔,像秋日的风一样轻飘飘的,晏安鱼却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心里的酸涩和委屈一瞬间又涌上来。泪水决堤一般,他下意识抱住了温景焕的脖子,靠在他肩窝里哭了。好丢脸。晏安鱼心中这样想着,却不想放开手。作者有话说:别着急,选上了。跟大家小小请个假,周一不更,挪到周二一起更6000,因为周二要入v啦~这周有必读榜单,宝们首页见!复得晏安鱼很少哭过,就连被高中同学堵在琴房门口推搡、恶语中伤,他也从来没掉过眼泪。他觉得哭不能解决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人会接纳他的眼泪。但现在不一样了。温景焕太温柔,总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引诱着自己依赖他。晏安鱼知道,这样下去很不好。他再也不是那个独立坚强、什么事都能往肚子里咽的小孩儿了。可是温景焕身上有他无法拒绝的魔力,是他在极度的委屈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那种魔力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觉得闻着温景焕的气息,被他抱着,心里便填得满满的。他哭得伤心,后背被温景焕一下下轻抚,却不知对方的脸上扬起了不合时宜的笑。“怎么了?”温景焕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柔声在他耳边说:“选拔不顺利吗?”淡淡的香水味充斥着鼻腔,晏安鱼哭累了,鼻尖酸酸的,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喷嚏。他的眼泪来得快,止得也快。“……温医生,我不能请你看音乐剧了。”他稍微从对方的怀抱里离开,胡乱用手背擦拭泪痕,瓮声说:“我搞砸了。”“没关系,”温景焕拿出一包纸巾,拆一张给他擦脸,“比起请我听音乐剧,还不如你自己唱给我听呢。剧院那么大,我耳朵不好,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唱什么。”晏安鱼擦干净花猫似的脸,“噗嗤”一声笑了。“说起来,我搞砸了都怪你。”他装出凶巴巴的样子,脸上的雀斑却遮掩了气势。温景焕一愣,茫然地看着他。晏安鱼假装正经,一张脸绷着,眼睛哭得红红的。“我……”温景焕有些慌乱,“我怎么了?”晏安鱼瞪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都怪温医生给我推荐的助眠app,害我睡太沉,没听见闹钟!”温景焕没反应过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晏安鱼心里不知为何痒痒的,于是大着胆子去抓他的手,和他开玩笑。“温医生,你怎么补偿我?”温景焕的手依旧冰冷,他无措地看着晏安鱼近在咫尺的脸,脸上却红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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