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犹豫了一下,“那我跟你去崖州,不过那牛杂你得给我!”
这下轮到江棠棠意外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
就为一点牛杂?
江棠棠想不明白,不过条件是自己开的,不好这时候反悔。
江棠棠只能道:“那给你吧!不过我厨艺还不错,到时候交给我来煮更好。”
“谁说要吃了!”小老头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把几个铜板往怀里一揣,就过去看那一通牛杂。在桶里一阵摸索,很快掏出来两个金黄的圆球来。
“这是什么?这牛身上长黄金了吗!”突然有人惊声道。
这一声惊叫,把边上的人都惊动了。卖牛肉的汉子也凑过来看,看到小老头手里那金黄色的圆球,顿时道:“好哇,你一早就知道这里有宝贝,还想花十个铜板买下来,你这老东西太坏了,快把东西交出来。”
“主人家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说话?”小老头看向江棠棠道。
“我才是这东西的主人!”汉子见那东西呈金黄色,细腻又有光泽,只当是黄金,毫不犹豫地反悔道:“她只买了牛肉,我可没说把这牛杂一并卖给她。”
“你这人怎么能不讲信用呢?刚刚明明说好的,我付十五两银子,这头牛的皮毛牛杂什么都是我的,我现在银子都付了,你来反悔,跟我见官去。”
买牛肉的汉子和边上的路人将之当成黄金,但江棠棠却知道,牛身上不可能出现黄金。
这只怕是牛胆囊的胆结石,医药上管这叫牛黄。
这时候,她对小老头大夫的身份倒相信了几分。若不的懂医,想来也不能知道在牛胆囊中找牛黄。
大汉梗着脖子道:“去官府就去官府,你花十五两银子买我这么大一头牛,还买这么大一坨黄金,你看大人判谁有理。”
“谁说这是黄金了!这不过是一味治小儿惊风的药而已。”小老头嗤笑一声,鄙夷道:“愚蠢,你们见过肚子里长黄金的牛吗?”
汉子依旧不信,觉得吃了大亏。想要闹,却被陆时晏冰冷的眼神给骇住。
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杀气,看他的时候,仿佛是在看尸体一般。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只能骂骂咧咧的收摊子走了。
江棠棠招呼小老头上车,让陆时晏赶着牛车,沿路去买东西。
米面油粮,厚的棉衣等,买了一大堆,牛车被堆得满满的,江棠棠才收工去城门和官差会合。
路过包子铺的时候,她买了几十个大包子。
上车后,她拿了两个大肉包给陆时晏,又分了两个给小老头,“老人家,你真是大夫啊?”
小老头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吃得一脸的享受。直到一个包子吃完,才不满道:“你这女娃子,搞半天你还不相信我是大夫啊?”
江棠棠看了一眼他那乞丐装,含蓄道:“说实话,你这……真的挺让人难以相信的。”
“肤浅!”小老头再度给了她一个白眼,三两口吃了剩下的包子,朝着江棠棠伸手道:“再来一个!”
江棠棠再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他道:“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吧?”
“老夫好心给他们看病,那群狗崽子,竟然抢老夫东西,要我再遇上那几个狗崽子,老夫非给他好看!”
小老头骂骂咧咧的地骂了一通,又吃了两个包子,才跟两人讲起了自己这一路上的经历。
小老头自称是神医谷出来的神医,人称薛半仙,来骑田岭采药,在路上遇见难民,心生怜悯,停下来给难民治病,却不想被难民抢了行囊。
他辗转来到大庚城,意外发现了牛黄,却因为身上钱不够,无法将牛黄买过来,只能去街边摆摊子给人看诊。
但因为他穿得破烂,没人肯相信他,好不容易才找来十个铜板,牛杂却被江棠棠买走了。
说完后,小老头看着江棠棠道:“现在知道你占多大便宜了吧!若非老夫今日落难,你就算花千金,也不一定能请得动老夫出诊。”
“你刚不还说,你是因为给难民治病才被抢的吗?”江棠棠觉得这小老头多半是个半桶水的江湖骗子。
“那能一样吗?”薛半仙被江棠棠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有什么不一样?”江棠棠道:“你那不也是给人看病吗?”
“那是我一时兴起,我自愿给他们看病,跟花重金上门请我能一样吗?小女娃子,一点见识都没有!”
“我哪里没有见识了?你才没有见识呢!”说别的什么,江棠棠认,但说她没有见识,她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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