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是她这个外人能评定的吧。车停在顾家的别墅门口,顾浓和闻行告别后,回了家。司机本来要送闻行回家,走到一半,闻行让他调头,去另一个地方。黑色的卡宴停在繁星画室的楼下,闻行下了车,倚在车上从烟盒敲出支烟。晚间的秋风有些大,手里的打火机并不防风,点了几次才勉强将烟点着。闻行叼着烟,抬头看着画室二楼的最右边,阮迎住在那里。房间的窗帘紧紧拉着,连个影子都不给他看。可闻行还是一直看着,烟一支接着一支。而阮迎内心也颇不平静,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睡不着索性不再睡,他下床,趿着拖鞋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闻先生曾经写给他的信。借着台灯暖黄的光,他又一遍一遍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嘴里无声地念着:“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再冷的冬天会过去,迎来的一定是春天”阮迎眼底浮现笑意。闻先生也有这样马虎的时候,竟然会把春天的“春”里的“日”写成“目”,一横写成了两横。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同闻先生讲。想到闻珏,阮迎唇边的笑渐渐消失,他趴在桌子上。愣愣地看着信上的字,渐渐重影模糊,思绪飘到去闻珏家里那天,他想起闻珏与郑白的对话。“协议结婚吗?”阮迎垂下眼,微微抿了唇。一个不该有的想法,却怎么也不受控制地,在脑袋里跑来跑去了。周日上午,阮迎照例去疗养院上课。为了遮掉脖子上前几日闻行留下的痕迹,他不得不穿了件高领的毛衣。前段时间降温后,这几日天气回暖。出租车里暖气开得又足,下车时阮迎憋得有些喘不上起来。到任课的鉴赏教室时,阮迎一进走廊就看见了闻珏。他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阮迎拽了拽毛衣领,快步走了过去。“闻先生,早。”闻珏笑了笑,“早。”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阮迎没立即进去,同他一齐看着墙上的画。墙上的画都是大众熟知的梵高的油画作品,几乎将他的作品印了个遍,挂满了一整墙。阮迎问他:“闻先生喜欢梵高的作品吗?”“我不太了解这些,只是简单看看。”阮迎看着他面前的这幅画,说:“这幅画名字叫《乌鸦群飞的麦田》,是梵高自杀前的最后一幅画作。黑色与蓝色的天交融,很压抑,像是要把人吞噬掉。”闻珏轻轻挑了下眉,转动轮椅转过身,“还是不看了,我欣赏水平有限,他的这些画看了很不舒服。”阮迎稍怔,抿着唇点点头,帮忙推着闻珏的轮椅进了教室。鉴赏课结束后,刚过十点钟。闻珏问阮迎要不要一齐散散步,阮迎求之不得,欣然同行。旁边隔着一间的是音乐阶梯教室,里面没人。偌大的教室,一整面落地窗,阳光尽数泄进,连地板都染上点点金色。教室中间摆着一架复古钢琴,款式和型号这几年已经很少见了,有种上世纪音乐剧的感觉。闻珏过去,随手敲了几个音,“音都是准的,音质也还不错。”他转过头,问阮迎:“想听曲子吗?”阮迎迫不及待地点头,“想。”轮椅的高度和钢琴并不匹配,需要坐到钢琴凳上。见状,阮迎伸手想扶,闻珏摆摆手,“不用麻烦你。”闻珏转动轮椅找到合适的角度,手撑着柔软的皮质钢琴凳面,手臂使力,手背上的血管一瞬间鼓起,稳稳当当地坐到了钢琴凳上。整套动作轻松顺畅,完全看不出他因残疾而影响到生活。可阮迎还是清楚地瞧见,在他起身那刻,宽松的休闲裤下空荡荡地,两条腿如柔软的柳条。那一瞬间,阮迎的心被酸涩淹没,鼻腔也跟着发酸。闻珏拿过乐谱架上的谱子,翻了翻,“想听哪一首,这里面没什么很好的曲子”阮迎恍神间,其实并没有听到闻珏在说什么。谱上的钢琴曲实在一般,闻珏随便的选了一曲,“《wouldyouarry》?”空气很安静,只听见翻动纸张的声音。阮迎手有些抖,“好。”闻珏一愣,惊讶地抬头,气氛微妙间想他是误会了,尴尬地笑着解释:“我说的是钢琴曲的名字。”阮迎却走近他,蹲下身子,手搭在闻珏的腿上,仰头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我想和闻先生结婚。那天闻先生和郑律师的对话,我在厨房听到了。”阮迎眼睛泛红,他一双麋鹿似的眼睛清新明澈,如湖面粼粼,“闻先生不要拒绝我,我一直都想为你做些什么,请给我这个机会。”窗有风吹进,淡雅的玉兰香萦绕鼻息间。闻珏垂眼看他,片刻,将乐谱放在一旁,手轻轻地放在了阮迎柔软的头发上。作者有话说:预计111倒v,57章以后是新章节,追连载的朋友们别购买看过的章节,入v会当日会日更6000,每周保持稳定更新~太辛苦了郑白按日程,如约到闻珏家。先前给他提过协议结婚转移财产的方法,郑白以为他会考虑一段时间。可没想到才过去一周,闻珏说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让他尽快办理。郑白自认为从小到大,他比同龄人来得成熟稳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对一切事情都有很强的承受力。所以长大后选择学法,走律师这条路,是权衡比较之下认为最适合他的一条路。但当郑白坐到闻珏家里,知道将要与他协议结婚的对方是阮迎时,多年女团级的表情管理差点毁于一旦。当即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贵圈真乱。轶闻八卦不应拿到台面上来说,郑白依旧秉持超高的职业素养。从公文包里拿出带来的文件两份入籍申请,以及要签属的协议。郑白条缕分析地同阮迎讲明,可对方一看就没在认真听。刚念完最后一条,便睁着一双大眼,问他:“可以签了吗?”随后没有犹豫地,在签名栏写下秀气的字。签完协议,轮到入籍申请。郑白再次严肃地说:“虽然你们是协议结婚,但入籍申请提交上去通过审核,两个人的婚姻在法律上是有效的。”闻珏颔首,看向坐在一旁的阮迎,轻声问他:“真的想清楚了吗?”阮迎点点头,又问郑白:“能填了吗?”郑白:“”填表时,阮迎上来就把住址的地方写错了。入籍申请不能用涂改液修改,郑白早就料到,所以多印了几张。但不知道他是太着急还是紧张,一连三张都写错了。郑白按了按眉心,拿出最后一张,按着纸张,说:“我看着你填,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阮迎缩了缩脖子:“对不起。”闻珏没忍住笑了下,伸手揉了揉阮迎的后脑勺,“慢慢来,家里有打印机,填错了也没事。”阮迎笑得脸圆圆,点了点头。郑白:“”所有的文件签毕,郑白整理好放进公文包。走之前,他对闻珏说:“财产转移方面,我需要整理和拟定。趁这个时间,闻先生还是提前跟家里人说一下。”说到“家里人”时,镜片后的冷睿的眼睛扫过阮迎。阮迎终究是有些心虚的,臊眉耷眼地低了头。闻珏应声,“我知道了。”郑白多余的话不再说,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别墅,阮迎按住闻珏的轮椅:“闻先生不方便,我送送郑律师吧。”他送郑白到门外,还没开口,郑白转过身,声音冷淡:“我没有窥探别人私生活的喜好,你和行的以前的事,我不会说的。”“”阮迎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你。”郑白拉开车门,没立即走,还是出于好心提醒,“行那边,你们还是好好说一说,以他的脾气,不太好办。”“”阮迎缓慢地点点头,脸色有些白。“送到这吧。”郑白上了车,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停车位。他看了眼后视镜,阮迎还没走,站在栅栏木门前,身影愈来愈小。郑白收回视线,镜片反着太阳光。他记得闻行最近要和顾家千金订婚,自己也收到了请帖。而阮迎现在居然要和他的大哥结婚,虽说是协议结婚,但阮迎看向闻珏时的眼神,可藏着许多事。真有意思。目送郑白的车离开,阮迎没立即回去。呆呆地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直到带着凉意的秋风将柿子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才提醒他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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