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江天看到面前这一堆游玩设施,以及穿梭其中嘻嘻哈哈的小孩,下意识板起面孔,“不像话。”顾青给他整了整领结,并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大喜的日子,别这么严肃。”江天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慈眉善目,他还没等笑出来,这时一小孩从他身边跑过,看见他哇的一声哭出来,让他刚刚牵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北正在陪安吉尔捞金鱼,看见这幕不由得笑出声来,“老大你还不如不笑!”安吉尔手疾眼快捞到一条眼泡鱼,“我抓到了!”江北笑吟吟地将这条金鱼装进了透明鱼缸,并招呼着江天和顾青二人,“老大,你和嫂子也来玩玩。”顾青脸色一白,刚想要纠正他这称呼,熟料江天竟然在这时牵起他的手掌,紧紧地十指交扣。他还颇为振振有词,“今日新婚大喜,不宜说拒绝的话。”顾青嘴看着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开口,转身默默蹲下去跟安吉尔一起捞金鱼,江天在一旁陪同着,时不时给二人将掉下来的袖子撸上去,亦或者拿着鱼缸替他们收拾战果。他们这边阖家美满,岁月静好,然而另一边街头称霸的游戏机前,杭又晴身穿大红色的抹胸礼服,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正在与盛卓一较高下。玩到激动酣畅之处,她甚至把裙子一撩,踩着凳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气势汹汹地叫嚣道,“你他妈输了就痛快喊爹!”盛卓看着她恼羞成怒,“你还有点女人的样子么!你他妈当初不是说要来婚礼上钓小哥哥么?!”杭又晴刚想要反驳什么,然而这时程洛却忽然凑上来,将一块甜点心塞到她唇边,“零卡糖做的,不腻。”杭又晴舒服地眯起眼睛,几乎是美滋滋地吃掉点心,紧接着又对盛卓叫嚣起来,“你少给我扯那么远,说好了三局两胜,你他妈别耍赖!”程洛喂完了点心,紧接着又走回了餐桌旁,宿南尘、任西洲以及江川他们都站在香槟塔这边,俨然形成了一个学术门槛极高的学霸圈子。“杭又晴和盛卓吵什么呢?”江川皱了皱眉,“怎么从小到大就是吵不够?”“玩游戏。”程洛笑了笑,“我再拿点吃的过去。”江川帮着他挑选了几样美味可口的点心小食送去,原地就只剩下任西洲和宿南尘二人在这面面相觑。“恭喜。”宿南尘动了动手,用香槟杯与他轻轻一碰,“得偿所愿。”“同喜。”任西洲倒是谦逊。宿南尘“哧”地一声笑出来,“我来参加婚礼,是给江川面子。”“我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任西洲倒是不紧不慢,“也是因为江川。”他一仰头喝掉了杯中香槟,然后朝着宿南尘轻轻一举,示意已经空杯。江川回来之前又拐去看了看姥爷,他正与任西洲的师父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两个古稀之年的小老头相谈甚欢,恰有一股把酒祝东风的架势。江川甚至还从他们手中捞到一把瓜子,捧着回来找任西洲献宝,却正好撞见宿南尘转身离去。“怎么了?”他看向罪魁祸首,“你又说什么了?”任西洲低笑了一声,俯下身来凑在他耳畔,“在说你今天真美。”江川六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微微突出,不适合再穿束腰的西装马甲,索性就只穿了不显身形的白衬衫牛仔裤,看上去就好似青春洋溢,却也透着一股岁月洗练后的温润风度。江川不太相信任西洲这张嘴,背地里偷摸用胳膊肘捅捅他,仔细叮嘱道,“宿南尘可是给了个大红包,你少去招惹。”今天不像是婚礼,倒像是大家一起出来郊游,没有半点拘束,在蓝天白云之下高谈阔论,自由畅快。正午十二点,风轻云淡,阳光正好。江天作为证婚人,站起来铛铛敲响了手中的香槟杯,示意全场安静。江董平日积威慎重,此时哪怕端着喜酒的杯子,也好似在公司年终大会做总结,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摒。幺弟新婚之喜,他这个大哥向来寡言少语,没有千言万语只有一句真心,“一贺百年好合,二叹金玉良缘,三祝山盟海誓终不弃,和如琴瑟长相守。”说完,江天便捏着酒杯一饮而尽。他抬起手臂一扬,示意身后的江川与任西洲,“请新人交杯”江川和任西洲面对着面站在绿茵暖阳当中,手中各自拿着酒杯,视线相触的瞬间往昔岁月便好像插上翅膀,在这一刹那随风高翔。风逝过往,皆为序章,此刻他们身边围绕着亲朋旧友,就如同老树新芽,此后他们的人生也将开启新篇。江川与任西洲就这么对望着彼此,随后抬起手臂交缠,而后一仰而尽。当杯中酒空无一滴的时候,江川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任西洲,大笑着朝众人宣布道,“我和我人生当中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任西洲将他拥抱在怀,同样在此时畅快大笑,“我和我最喜欢的少年结婚了!”他们就这样在阳光当中恣意笑着,任由鲜花彩带洒了满身,一时之间就好像回到当初的青春年少,满腔爱意浓烈而又赤诚,似乎就如同他们无名指上的黄金戒圈一般历久弥新。“ 番外一(任西洲&江川)江川的预产期在十二月份。实际上从婚礼以后,他就已经开始休产假,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就这么过了三天实在是无聊透顶。任西洲看他每天跟个僵尸一样在家里游荡,好心提议道,“你要是真这么闲,要不然来申请我的研究生吧。”江川一听就猛地转头看向他,“你是想光明正大地潜规则我么?”任西洲无语了一阵,然后无奈地叹息一口,“……我的一世清誉算是被你毁了个彻底。”他把江川膝盖上的专业书拿起来,恰是最新再版的《人工合成信息素发展论》。任西洲用书本拍了拍江川头顶,在这时忍不住哼笑了一声,“你都无聊到看我写的著作,那顺便申请个研究生读读不是问题。”“到时候逼我写论文,用开选题会来折磨我……”江川几乎是惊恐地看着他,足以可见自己的未来,“老子他妈的不仅得给你生孩子,还要在学术上被你羞辱,深更半夜两眼通红地改论文,一杯茶一根笔这么枯坐一天……”他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你他妈还是个人么?”不过他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读研究生确实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读任西洲的研究生肯定不行,但他可以去读心向往之的哲学啊?任西洲就看他这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忐忑,倒不是不放心江川考不过,而是担心他这么拼命,让肚子里的江小书有个什么闪失。这孩子名字一早就订下,跟江川姓,不论男女都叫“江书”。现在看看,这名字还真是起对了,谁能想到他亲爸在产前三个月去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天天在家里挑灯夜战,埋头苦读。任教授算是彻底不敢让江川一个人待在家里,他每天去海川大学上课,顺便把江川安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习。别的同事也都带家属,可大都是自己家没上学的小孩,还从没有江川这样一带二的。再一听江川竟然在准备研究生考试,各位老师们更是啧啧称奇,纷纷调侃让江川报名他们的研究生,自己一定精心培养好好带。要知道江川可是资本家啊!到时候研究经费还不是大把大把地有?但是江川却铁了心地要读哲学。年少时的遗憾,现在有机会能够弥补,他不想再度错过。据悉,哲学专业唯一的正牌老教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含泪去给院门口的孟德斯鸠雕像上了三炷香,絮絮叨叨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也不管人孟德斯鸠是不是本地信仰,反正烧香就是好使!江川就这么埋头苦读了三个月,等到了十二月份全国硕士研究生考试开始的时候,他成为考场当中年龄最大的考生,白皙笔挺的衬衫之下,孕肚已经圆润到遮掩不住。别说周围的同学,就连监考老师都不由得对他侧目,在进门检查的时候,几个老师愣是不敢上前搜身,生怕再磕着碰着导致什么意外。“我只带一支笔,和一瓶水。”江川示意他们放松,他今天两袖清风,坦荡利落。最后还是主考官亲自前来进行检查,临走之前态度和蔼地告诉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找我们。”但是江川没什么需要,按照普遍认知,资本家的天性便是攫取特权,然而他此番是来当学生,为的是叩问求知这条渊源深长的道路。第一天的政治和英语考试都相当顺利,第二天进行专业课考察,大概因为哲学历来都是考研的“天坑专业”,为了留住本就为数不多的学生,考题并没有什么令人为难的地方。江川捏着签字笔,在答题卡上一字一句地写下答案,就如同将自己的短短半生全都凝练倾注在笔尖。直至他翻过试卷,看清最后一道主观题“请简述现代社会当中哲学存在的意义。”江川看清题干之后,瞳孔下意识一颤,但是随即便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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