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有分身术?一个陌生人跑面前借着李凭云的名头,就妄图带走她,她江湖经验是浅,却不至于蠢。赵鸢警惕道:“这位大哥,多谢你啊,但我不能跟你走。”那汉子道:“那位公子说了,你肯定会这么说的,他让我把这话转告给姑娘姑娘,接下来说的话,可都是那位叫李凭云的公子说的,和我没关系啊。”赵鸢道:“请说。”“那位公子说你是个缺心眼的人,肯定不识好歹,不会跟我走,所以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你一看就知道了。”汉子从腰间摸出一根稻草编的蜻蜓来。李凭云赠她稻草蜻蜓一事,天知地知,他知她知,这用稻草编的蜻蜓,仿佛是他们二人间的信物。赵鸢已经放下了疑心:“真的是李凭云叫你来的?”“今儿一大早我刚出活,就碰到了那位姓李的公子,他说今天有雨,付我双倍价钱,要我把你送回玉门关驿站。”“真的?”“哟,下这么大雨,谁不想家里呆着?我至于骗你一个小姑娘吗?”“人口拐卖屡禁不止,你拿跟稻草编的蜻蜓骗别的姑娘还行,想骗过本官,差了点火候。”汉子不禁感叹雇车那位公子的神通广大,这姑娘说的每一句话,他竟都料到了。汉子拿出杀手锏:一只腰牌。“那公子说了,不管我说什么,你肯定都不信,所以叫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回去还给他。”李凭云的腰牌!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证实他的身份了。现在她确信无疑,这马车的确是李凭云叫来的,可他为何对她这般好?赵鸢上了马车,车夫也想赶紧完成这一单生意,快马加鞭在雨中奔驰,这一快就出事了,刚出肃州,车轮就陷进了淤泥里,赵鸢想要下来帮忙,车夫说:“不用不用,你就别来帮倒忙了。”没费多大功夫,车夫把马车从淤泥里推了出去,嘴里咒骂着:“乖乖喲,哪个脑子长坑的在路中央挖西瓜坑。”他逆雨小跑,这场雨伴着雷鸣,声势极大,其它动静都被雨声掩盖,车夫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等他反应过来他都没得反应的时间,就被人从身后蒙住了嘴,迷晕过去,丢在路边。马车继续前进。马车走了许久,赵鸢察觉出不寻常来,按照车夫的速度,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驿馆了。她在车内问道:“大哥,还有多久能到驿馆?”“怕是得等到下辈子了。”回答赵鸢的,是一个妩媚风骚的女人声音。赵鸢惊呼:“北凉公主!”沮渠燕笑咯咯道:“女相公记性真好啊!”赵鸢推开马车车门,北凉燕一席草披裹身,翘着二郎腿,正拼命抽打马屁股。赵鸢道:“你不早已带兵回了北凉?现下要带我去何处?”沮渠燕傲慢道:“自然带你去死了,难不成带你去玩儿啊,蠢笨的汉女。”沮渠燕从小就意识到力量是女人最大的弱点,所以她练全了十八般武艺,一记手肘便将赵鸢拍晕了过去,赵鸢倒在她肩上,她又速速喂给赵鸢一粒迷药,将她塞回马车。沮渠燕呢喃:“我也不想叫你当我的替死鬼,谁叫你偏偏要跟我长一样高的个头,怪你自己吧我若难逃此劫,那你在地府等等我,咱俩来世投胎做亲姐妹,我多罩罩你。”她将赵鸢丢在一处废弃的佛庙里,迅速将二人身上的衣物调换,驱马离去。夜里赵鸢在破庙中醒来,雨还在下。她是冻醒的,眼一睁开,饥寒交迫,一道闪电伴着惊雷,正好照亮破庙里的怒目金刚。赵鸢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为教育她向善,恐吓她人做了坏事是要下地狱的。眼下这场景与地狱毫无差别,她头疼欲裂,以为自己真的掉进了地狱里受刑。她反省道,自己从未做过坏事,若说有便只有心向李凭云,背叛婚约这一桩。“蠢货,你清醒点,世上何来神佛,别自己吓自己。”心中另一个声音责罚着她。“醒了?”“啊!!!”赵鸢惊叫出声。大半夜,这破庙里除了虚弱的她,还有一个男人,不论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出声,她的嗓子干涩欲裂。赵鸢终于意识到,自己应是发烧了。“阁下,我长安赵氏,当朝太傅的独女,陛下钦点的进士,凡事好商量,你放我一命,不论你提什么要求,赵家都会满足你的。”她扯着虚弱的嗓子,壮着胆和对方谈条件。“赵大人,既然病了了,就少说两句吧。”声音来自她背后,对方声线低沉,冰凉入耳。“李大人?你怎会在此?我我又怎会在此?”李凭云回想今日回到驿站看到沮渠燕穿着赵鸢的衣裳在屋中等他,二人身形相当,他以为是赵鸢闯入了他房屋,还惊吓了一番。他将一切始终简短地告诉了赵鸢。沮渠燕带兵回北凉的路上,士兵突然与她反目,暗算于她。她一路遁逃到玉门关,实在逃不动了。她的计划本是找个替死鬼拖延时间,自己趁机去搬救兵。赵鸢不幸被她选中,成了那个替死鬼。她也聪明地明白了,李凭云赶在了追杀沮渠燕之人的前头找到了她。赵鸢察觉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大氅,大氅上有淡淡的墨香,她捏了捏大氅衣角,“李大人,如此漆黑,为何不点灯?”“六子正在引开北凉追兵,你我在此藏身,不便点灯。”“我竟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李大人,我没什么江湖经验,见识浅,你莫见怪。李大人,我们何时能离开此地?”“等六子回来了。”“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赵鸢的声音都在打颤,李凭云听出来了,她很冷。他在此处找到被迷晕的赵鸢时,她已经发烧。白天淋了雨,庙里湿寒,不发烧就怪了。他身上还有一件袍裳,也只得脱了盖她身上。“你不必担心他。”黑天摸地,赵鸢察觉到他扔到自己膝上的衣服,“李大人,我不冷,你穿着衣服吧,别冻出风寒。”“赵大人金玉之躯,冻出毛病,我担待不起。”太傅之女,安都侯未婚妻,这两个身份单拎出来,不论哪一条都是能压死人的。晋王想除她,也只敢在暗中动手,她若有三长两短,李凭云作为顶头上司得付全部责任。赵鸢蜷在李凭云的大氅里,闷声道:“李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想做官,是不懂事,闹着玩的?”李凭云无所事事,便也多和她说了两句:“赵大人,本官是真佩服你。”赵鸢受宠若惊,李凭云竟然说佩服她!真该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听一听这话,就连李凭云都佩服她,他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赵鸢还没组织好回他的话,只听李凭云轻笑一声,继而说:“脑子都烧糊涂了,还能想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她又想远了。赵鸢解释道:“李大人,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我挺正常的。”只是见了李凭云,她心跳不由加速,呼吸不由急促,脑子里也不由出现一些前所未有的想法。赵鸢在国子监读书时,从其它女学生那里接触了不少新奇思想,国子监女学生们一致认为女子天生就比男子深情,若不擦亮眼睛被坏男人骗了,一辈子就毁了。而赵鸢知道自己同裴瑯有婚约再深,自己不可能有别的感情,所以她总是默默关注着身边的男女私情,观察久了,也总结出了一条定律。一个女子对男子的深情,往往始于皮相和才华,而后在相同的志趣、情操中发展开来。若二人之间再有条鸿沟,感情就会更加深刻。在以上种种前提之下,加上一条救命之恩,便能叫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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