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一车香蕉来卖的商贩似乎是个屠夫,脸上戴着只有六个孔洞的诡异面具,面前摆着的是人类肢解后的尸体。女警员还能听见那位老人讨价还价了许久、最后决定要称三斤的日常话,眼前看着的,却是屠夫将刀刃用力的往尸体上一斩,黑色皮质的围裙溅上鲜血。那颗摆在案板上死不瞑目的人类头颅,还用毫无焦距的眼睛,注视着本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佝偻在褴褛衣袍下的干尸囊入怀中,露出贪婪垂涎的表情。她同时嗅到了香蕉清甜的香气,和血肉阴冷的腥臭。这个街道上,不是四处寻着阴凉处走的行人,而是各种身上蔓延着青紫,呈现出各种诡异模样的死尸。这里晦暗、阴冷,但远处却是科技绚丽的高楼城市。正对着的,那栋亮如白昼的高楼旁边,一座巨大的白色佛像,单手持礼,头部被削去了大半,身上挂着油漆和裂痕。它用仅剩的一半慈目,遥遥注视着这里。女警员的手细微的蜷缩了一下,接着,画面从四周缓慢下移,以《异端清除计划》结局◎让我们一起,下地狱◎他们来得很快。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撒下一把碎石,街道上四处游荡的幽魂们,如同被惊吓的鱼群般迅速退去。凉凉的夜风卷起一片枯叶,在时钰的脚边略微停留,又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飘往狄埃斯带队的、衣着整齐的黑衣人队伍。两方稍微停下脚步,形成了无声的对峙。“我又想起来了。”时钰微歪了一点头:“所以要再杀我一次了是吗?”狄埃斯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伸手,扬了扬手指。身后穿着同样制服的人手持武器,迅速向时钰袭去。红色的激光在她身上定出了数不清的红点,小小的金属笼滚过坑坑洼洼的地面,在接触到她时,迅速增长拉长,随着她的双腿向上形成黑色的金属禁锢。时钰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任他们靠近后用武器顶着脑袋,任他们暴力撕扯她的双臂,用腿抵着她的后背,使她俯跪在地上。头被踩着,额头偏在带着碎石的路面上,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角内,她转动眼球,顺着裤腿往上看,金发金瞳的狄埃斯正表情冷漠地注视着她。这一幕,和当初在法庭上的场景何其相似?咚、咚“肃静,肃静!”审判长敲下手中象征权威的小锤子,头披白色卷发,在背后金色的手持天平的女神浮雕前,冷漠询问她:“被告,你连杀两人,致一人重伤,证据确凿,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身着制服的审判长话音刚落,陪审席上就响起悉悉索索的议论:“真心不想听杀人犯狡辩,赶紧宣判,赶紧死刑!”“对啊对啊,人都死了,家属都在旁边坐着呢……”“两个人当场毙命,还有个人在医院没醒过来呢,她真恐怖,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杀人魔吗?”“支持死刑,支持死刑!!”……这是律法规定的“犯人自证时间”,也是最容易引起对罪犯攻讦的时间。时钰站在被告的席位上,腕上戴着电子镣铐,身上穿着成套的橙色囚衣,耳边听见哄闹的议论。陪审席上,扎着辫子的小女孩要哭不哭的看着她,想叫声姐姐,又被身边的女人捂住了嘴。审判席上,有人对她这个杀人犯表露厌恶,咒骂了一句“赶紧去死”,随之扔来的一瓶半罐水的矿泉水瓶子狠狠砸中了她的太阳穴。时钰脑中轰鸣了一瞬,栽倒在席位上,又被两边人高马大的狱警单手拎起来,头颅里嗡嗡作响。“肃静,肃静!”审判长再次敲击小锤,脸上带出了一丝不耐烦:“被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脑子里有些混沌,但不妨碍时钰露出嘲讽的笑:“我当然有话要说。”“谁是罪人?”“将孤儿院的孩子们当交易筹码的上流人不是罪人。”“对未成年少女下手的男人不是罪人。”“设定荒诞律法的当权者不是罪人。”“维护这荒诞的一切的诸位不是罪人。”“我才是罪人。”她话音一出,周围很多人脸色剧变,守在时钰身边肌肉壮硕的两位狱警也迅速出手,对她进行锁喉和电击。一切发生得很快,狱警下手又快又狠,时钰脸上迅速蔓延出赤红,脖子上也鼓起了筋,她脸上充斥着痛苦、挣扎。但她依旧在用力嘶吼:“那就让我来当唯一的罪人”“那就让罪人的血,来向世间求一个公道”狱警见状直接开始暴力压制,审判台已经在途中歪斜,时钰一直被拳打脚踢,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身体开始抽搐,终是再也说不出话。其中一个狱警抬起脚,就这么将她的头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此时,她口鼻都流出了血,身体因为痛苦而绷紧,以这个狼狈的姿势,用力转动眼珠,看到台上的审判长用力将小锤锤下:“被告蓄意杀人罪罪名成立,判处死刑。”“根据最新律法,将一并剥夺被告意识自由权,死刑之后投入识海监狱,刑期:无期”“立即执行。”这里没有太阳。这里永远挂着代表着罪孽的血月。这里,是关押她们所有“罪大恶极”的罪人,令她们死后也不得安息的那所意识监狱。在细微的金属撞击声,和衣料摩挲声中,狄埃斯高高在上的和她对视了一瞬,声音冰冷:“带走。”时钰嘴上便被贴了胶布,在两边人的裹挟中,被带着走出这条街道。外面很繁华,完全不同的繁华。很多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人看着他们这一行,小声议论:“又触发什么事件了?这些npc是想做什么?”时钰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嘲弄。她曾以为,在这座囚禁意识的监狱里,面对的会是永世的孤寂和痛苦的刑罚,但实际上比那要糟糕的多。她们的意识是被洗白,修改记忆,变成一串遗忘了过去的数据。这座监狱,其实是他们大型的“游乐场”。没有律法管束,npc可以被玩家们肆意lg辱,随时以供取乐。杀死她们的五感很真实,但不用担心,不必有负罪感。她们很快就会遗忘一切,甚至无法察觉出这个世界的不对劲,日复一日,以为自己生活在真实的世界,实际却是被蒙蔽在炫目的日光中。但是,她们总会有人清醒过来。那些看热闹的人已经不见了,时钰被一路带着离开了城镇,来到一片巨大的湖泊。猩红的月亮倒映在水面,形成波光粼粼的红光,她被裹挟着双脚几乎悬空,脚尖偶尔掠过带着泥土的青草。直到停在湖泊前,狄埃斯声音冷漠:“执行清除计划。”时钰便被两人带着,继续往湖泊中走。在“唰唰”的水花声里,带着寒意的水没过脚踝、小腿,腰迹。等停下后,她双手被束缚在背后,有只手揪着她的发丝,将她的头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水淹入口鼻,窒息和死亡的寒意再次临近。镜头给到她反射性挣扎的脸,在水中浸泡着的过于发白的五官,和游动的发丝一起,在水中挣动。镜头拉远,澄澈的湖水颜色一点点递增成深蓝,在幽暗的湖底,竟然叠满了一具具属于时钰的、各种各样的尸体。画面转回时钰,她的挣扎已经变得弱小,慢慢的,就都停歇了。那些禁锢的手慢慢缩回,任由穿着脏污睡裙的她,一点点往下沉。发丝在脸侧飞舞,脏污的睡裙也宛如轻飘飘的纱裙,一切都静谧下来,湖面的碎光形成了美好的背景。她的身体一点点陷落,落到湖底时,还带起了一点像尘土似的淤泥。狄埃斯容色淡漠地身形映在湖面上。他点了点右边的耳机:“009报告,目前一切正常。”耳机里的声音还没传出来,周围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四周的树木被带出唰唰的树叶响声,他偏过头,只见一只包裹在绷带中的脚踩在了湖面上。一身白色繁复衣裙,被帽檐盖住大半张脸的巫酒露出笑容。她黑色的唇在夜空下翕张:“我的信徒,你愿意供奉出什么?”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湖底的尸体,在这一瞬间,全部睁开了眼睛。她们表情木然,嘴唇张合:“向您,供奉我的全部。”话音一落,湖水下,所有的尸体身体都像是瓷器一样出现了裂纹,大量红色的血液伴随着断肢和尸块涌出,将澄澈的湖水染成鲜红。狄埃斯耳机里传出暴躁的男声:“不对劲,不对劲!她们的祭祀是怎么回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狄埃斯没有回复。因为面前的巫酒,身躯开始一点点变大。她披在身上的衣料和绷带开始碎裂,露出的皮肤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符。她的背后张开了数不清的手,一直遮挡着大半张脸的帽子也碎裂开来,露出一头雪白的长发,以及那张蛊惑众生的脸。那些手以不同的弧度弯起,做出佛家的“拈花指”,这让她的形象,明显和普渡众生的神佛靠拢。但她黑色的唇,尖利的牙齿,这种带着怪诞的美丽,又让她有种属于魔物一样的邪性。只见她手指微动,牵动出无数的丝线,湖面上,无数个时钰脸上带着组合起来的血色裂痕,宛如傀儡一样被她操控。更多的丝线收束,家庭主妇、扎着辫子的小孩,数不清的婴灵,还有穿着红嫁衣,被针线缝眼、缝嘴的新娘……她们都站在巫酒的脚下,和巨大的她比起来,显得渺小。这个场景怪异又充满神性,巫酒就像是神话中女娲造人时,青睐她们的母神:“我的信徒,你们供奉了一切,现在告诉我,想要什么?”被丝线牵连着的她们,齐齐抬头,张唇:“毁灭。”巫酒略一弯唇:“那就,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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