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用手比划着,“大约有我一个手掌这么大吧,据说这可是个宝贝,外面都买不到的,据说那香味能飘到咱家去,这东西可金贵。”于老四想了想以前镇上到他家的距离,跟着点了点头,那是挺香,从镇上到他们村子咋着也得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呢。听着这边老三跟老四侃大山,于老太抱着鲤鲤出来了,笑骂道:“你也就糊弄糊弄老四,还不赶紧的去把火架上,烧上几锅水,这东西收拾出来还得一会儿呢。”“哎,好,娘,我这就去。”于老三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见于老四还在琢磨自己说的鹿肉的香味,他拍了拍老四的肩膀,临走前不忘了揉了揉小侄女肉乎乎的小脸。“唔……”于鲤鲤的小脸被自己三叔的大手给捏的小嘴都撅起来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三叔已经笑着去烧水了。她不乐意了,于鲤鲤发现最近怎么都爱捏自己的脸呀?再这样捏下去,脸不得大一圈啊!很快于老太就发现怀里的小孙女小嘴巴撅的老高了,都能挂油瓶了,这是不乐意被捏小脸了。“鲤鲤不烦,以后谁也不能再捏咱的脸蛋儿了,”于老太哄着小孙女,“以后谁要是再敢捏咱们鲤鲤的小脸,奶奶就抄棍子打过去,行不行?”于鲤鲤一听这个法子可行,有奶奶给自己撑腰,谁也不能再捏自己的脸。她不会说话,便用小脸在奶奶脸上蹭了蹭,表示自己同意。于老太笑呵呵的抱着她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一会儿亲亲小手,一会儿亲亲小脸的。与此同时,于家人除了不在家的于老爹和于老大以外,都在忙活着鼓捣鹿肉的事。这一头鹿咋着也得有几十斤,就算是去去皮啥的也得有六七十斤,这些肉肯定不能一下子全都煮出来了,所以就按照于老太的法子把大部分鹿肉用粗盐给腌起来,这样的话存放个半年多一年的都没问题,也可以长吃。剥鹿皮的事情就落到了于老二身上,整个于家就他一个人最擅长弄这个,有时候打到了好东西,他就把皮整个剥下来,拿到杂货铺子里卖掉,也能换几个钱。虽然从逃荒到现在也没有动过刀了,不过一拿起刀来,这手法还是很娴熟的。“二哥,你可稳着点,这鹿皮可值钱。”于老三忍不住提醒他。本来于老二还不觉得紧张呢,这会儿都觉得手心出汗了。“别打扰你二哥,”于老太说了一句,随后又看向老二,“没事,慢慢来。”“哎,好。”于老二攥紧手里的小匕首,对于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一点点得剃掉。整个过程有些刺激和紧张,于老太不想让小孙女见血,毕竟是个血腥的事,只是她一抱着小孙女要回屋去,这小家伙就开始闹腾了。呼扇着小手不愿意离开,好奇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于老二手里的刀子上。“娘,鲤鲤看这个会吓着吧?”翠屏也有些担心,闺女还小,这见血的事情,她都有些不敢看。于老太闻言看了看小孙女,见她好像都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是怎么写的,这会儿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没事,就看一会儿。”于老太有些舍不得违了小孙女的愿。很快,于老二就开始动手了,他手里的刀子一点点的划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那把刀,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于老二额头上都出了汗也顾不上擦一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二叔好厉害。”二丫小声惊呼,被大丫一把捂住了嘴巴,不让她出声。终于,于老二收起了刀,一张完整的鹿皮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连于鲤鲤都小小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刚才她也为自己爹捏了一把汗。“这一张皮子得卖多少钱啊?”于老四问出了大家伙的心声。“这东西炮制起来麻烦,不过价格能高一些,如果就这样卖的话,价格得低,”于老二想了想,估摸出来了一个数,“得有二两银子吧。”“这么多啊!”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兴奋的不得了。这转手一卖就是二两银子呢!因为天气热,这鹿皮没收拾放不了多久,所以于老二也不参与接下来的事情了,他得赶紧拿着鹿皮到镇子上去问问价,合适的话就直接卖掉。剩下的人也开始忙活起来了,于老四挽着袖子把鹿的内脏啥的都用盆子端到了一旁去处理,虽然没吃过,但是想来这玩意儿就跟猪下水,洗干净之后炒炒肯定好吃。“娘,从这里剁行不行?”于老三拿着刀在鹿身上比划着。一旁的于老太看了眼点点头:“行,剁吧。”于老三拿着磨好的刀咔咔几刀就分好了。留出来今天要吃的,剩下的都用盐腌起来,要不是因为家里人多,暂时也没什么肉吃,这鹿肉肯定要拿到镇子上卖掉一部分。只是家里人多,又没啥可吃的,就留着自家长吃了。一家人忙活到快中午了,才把洗好的内脏都焯了水,准备用内脏加上一颗大白菜炖上一锅。莫氏又在锅周围烙了杂面饼子,盖上锅盖用大火开始烧。一边烧着一边闻着锅里的香味往外面冒,她不住地咽口水。看着差不多了,她这边掀开锅想看看啥样了,厨房门就被推开了,是满头大汗的于老二。莫氏愣了下:“二哥……”于老二喘着粗气问道:“鹿心呢?”莫氏下意识的看了看锅里的白菜内脏。“炖了?!”于老二瞪大了眼睛。准确来说莫氏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为啥要找鹿心,而且于老二现在一脸的哭相。“这可咋整啊?”于老二着急的直跺脚,甚至都抢过莫氏手里的勺子去锅里捞了捞。“咋啦这是?”听到动静的于家人也走了过来,见状也是疑惑满满。于老太再次追问,“老二,你不是去镇上卖鹿皮了吗?发生啥事了?”于老二在锅里扒拉了半天,看着锅里的内脏块,也不知道那个是鹿心。他无奈的把勺子一放,有气无力的解释着:“我今天去镇子上卖鹿皮不假……”当时于老二去问了两家杂货铺,给的价格都不太高,当时他还挺失望的,第二家杂货铺老板给的价格比于老二预想的差了一大半,他纠结着要不要卖。如果拿回去的话,要想保存下来还要炮制,到时候也是个麻烦事。不过他还是想着再去别家看看,说不定有个识货的呢。谁知道门还没出,就被一个人拉到了角落里,对着他手里的鹿皮旁敲侧击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目的。原来这镇子上有一个富户人家,只可惜这富户身患疾病,听大夫说鹿心可入药,便四处寻找新鲜的鹿心,只不过鹿本就罕见,所以这鹿心也就是一金难求。“……他们说愿意出钱买咱家的鹿心。”于老四不由得追问:“出多少钱?”“说是价格好商量,起码几十两是有的吧。”于老二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颗鹿心起码能卖这么多银子呢,他们也不知道,都给一锅炖了。莫氏回头看看锅,顿时觉得有些肉疼,她要是知道那一颗鹿心能卖这么贵,说啥也不能切吧切吧用白菜给炖了啊!一家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此时,门外传来了动静,是之前说好买鹿心的那个人赶着马车来了。于老二无奈刚想过去给人解释一下,就看到那人又去扶着马车里的男人下了车,想着应该就是这人之前说的生了病的东家。果然没走两步就看到额头上弥漫了汗,于家人都在想,这身子也太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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