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许生平心如死灰,毕竟从前我也没对谁动心。”宋观玄有些茫然:“我像是气运所致,不会身死。”严回春的话后知后觉地击打着高重璟心头,莫名的恐惧将他撕扯。他翻身坐起,忽然朝着宋观玄喊道:“你不许再这样用你的气运。”宋观玄淡漠地看着他,似乎没有选择。高重璟听着自己不存在的回音,陡然觉得这些话很苍白。“疼吗?”他颤抖着问。“我不记得了。”“高歧奉干了什么坏事?”宋观玄忽然勾了下嘴角:“我守身如玉。”高重璟:“……”微妙的氛围扭转着沉寂,宋观玄忍不住笑出声。“宋观玄!”宋观玄收敛笑意,眸中有些希冀:“若是大家都重生而不自知就好了,乾都市坊终究不该有此一难。”高重璟跟着叹气:“东凌未来一片黑暗。”“别玩笑了。”高重璟拂过宋观玄鬓边:“真的,若是我不正朝纲,只怕衰落也是早晚。交给高歧奉,他也做不出好事。东凌这劫难没有你,只怕是必然要到。”“未必。这辈子若是祸事再起,我旁的不说十足把握,却知道怎么耗尽气运……”高重璟急忙打断他:“何必等到祸事再起?”宋观玄心中动念,勉强撑起身子:“拿纸笔给我。”“不给。”“我不写那个。”“你什么也不许写!”高重璟忽然不依不饶。严回春端着药碗戳在屏风外:“咳咳。”两人各自老实。“这是醒神的汤药,今日点卯上朝,你或许用得上。”严回春在床头搁下碗,又按了一回宋观玄的脉:“小宋大人,你好歹养上两日吧。”严回春说完,一副无可奈何模样默默关门离去。宋观玄盯着药碗,面上却一层难色:“苦不苦?”“不喝?”“卯时开始我怕熬不到中午。”宋观玄话这么说,微微推了推碗边。高重璟将药碗搁下:“那就睡觉,谁管他什么点卯。我替你占个位置,辰时过了钟鼓再去,你从重华殿去又不要多久。”“这么狂妄?”宋观玄虽然轻声说着狂妄,人却扯着被子睡下了。高重璟坐在床头除去繁杂衣饰,顺手将宋观玄沾了血的外衣也帮忙换下:“我们掌教就是这么矜贵。”宋观玄闻到白药的气味,朦胧道:“你哪里受伤了?”“手上划了下,都快长好了。”高重璟吹灭烛火,也躺进被子将宋观玄禁锢在怀中。“高重璟。”宋观玄转过来,脸埋在高重璟衣襟里。朝堂上的风声暂且埋进心里,此时什么都不想思考。“在的。”高重璟应着。“我们别放过他好不好?”“当然。”窗外,一线破晓天光穿过云层。宋观玄拢在淡淡药香中,管他什么玉虚观与储君的远近,先睡为敬吧。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3-12-2802:39:55~2023-12-2823:2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212943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事先走了1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新殿“什么时辰了?”宋观玄抱着汤婆子不想动身,胸口丝丝缕缕的有些憋闷,没得到回应干脆又闭上眼睛。“钟鼓快响了。”幔帐轻轻撩起,有人扶着他肩头,耳边传来高重璟轻声细语:“我帮你穿衣,还可以再睡一刻钟。”“你怎么不去?”宋观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给他套衣服,他靠在高重璟的颈窝任由摆弄。高重璟尽量低缓声音:“去过了,今天宽松得很没事。”等了半天,高重璟才听见敷衍的回应:“嗯……”脖颈被蹭得发痒,高重璟低低笑了两声。宋观玄缓了很久也没什么精神,高重璟帮他拢好衣襟之后就顺势滑到床上,手掌盖着眼睛道:“不想去,真不想去啊。”高重璟掀袍坐在床头,握着那截手腕轻声劝道:“衣服要皱了,新衣也不起来看一眼?”纤长的手磨磨蹭蹭在衣袖边沿搓过,又跌回被褥上。“看过了……”宋观玄听见脚步声远去,又放心躺了片刻。迷糊间温热的布巾盖住他双眼,随后脸上手上都过一道。高重璟不忍心也没法:“严回春都说你今天该去,恐怕是逃不掉。”宋观玄稍微清醒了些,借力起身坐到镜子前。镜中人乌发披散格外苍白惨淡,这身崭新紫袍反倒像是糟了贬谪。他在抽匣里翻了一阵,终于在最里头找出盒口脂。指尖点了在唇上慢慢推开,从镜中看见高重璟的目光,笑道:“今日本聚集气运天时,我得显出些好气色叫他们信服,这是行江送我的。”高重璟目光落在他启合的唇上,喉结滚动胡乱开口道:“昨天……小时候那事怎么人人都知道我去求了?”宋观玄一愣,低头看了下指尖染的绯色,随即牵起嘴角:“因为那天王若谷也在,她说你冲进太和殿中,竟然砰的把门关上。殿中人具是惊讶,你跪在殿里求我来做你伴读。那时高乾看着王若谷脸色,没有应允。然后你就抱着大殿上的桌角喊:‘我不管!我就要宋观玄,我不让他回去。’这事情当时在场的宫人恐怕都清楚,王若谷说你哭得实在惨烈。”高重璟本来只想找些话帮宋观玄醒醒神,现在只觉得脸颊如灼如烧:“你,你也听见了?”宋观玄收好瓷盒,一边束发一边说:“没有,我那时……大概在观鱼池里。”他抿嘴笑了下,费力地将长簪固定好:“这些是回玉虚观的路上王若谷说给我听的,后来提起这事,王若谷讲那天在马车上刚听完我就晕过去了。”高重璟:“……”高重璟面红耳赤地站在宋观玄身后,眼神飘忽地看着窗外的天光。宋观玄望着镜子里,反手勾了下他的腰带:“你这是太子的服制?看起来不太复杂。”腰间缀玉随之轻微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高重璟收回视线,将袖子上的流光般浮动的暗纹伸到宋观玄眼前:“选的十分内敛的式样。”他低头看去,紫袍挂在宋观玄身上,显得格外清瘦:“你的衣服才是宽大了些。”宋观玄拢了拢袖袍,觉得刚好:“这衣服没有道袍那么多层,看起来松了些。难不成看起来枯槁?”“没有,恰到好处。”高重璟心想宋观玄养了十几年都是这样,有种练了早课但不多的匀称感。他从腰带里翻出那块玉放到桌上,朝宋观玄推了推。“修好了?”宋观玄指腹拂过金线攒的棠花,连花丝都根根分明。高重璟见他满意,也跟着扬起嘴角:“嗯,还行吗?连夜赶制的。”整个玉都被金丝包裹,棠花像是藤蔓缠绕。玉在指尖转了两圈,找不出那道裂痕的位置。宋观玄点点头,将玉递给高重璟。手却顿住在半空:“你带着……不好,还是我带……”话没说完玉就被高重璟抢了过去,他道:“我带着,我藏进腰封里不可能再摔了。”“好吧。”宋观玄打理妥当,起身拿着外间桌上的茶水漱过口,准备去太和殿。高重璟瞥了眼桌上的早膳:“是不是还觉得胃疼?一会坐在我旁边,我替你挡着视线。”外头天晴雪霁,宋观玄跟上高重璟脚步:“你想坐哪就坐哪?”“我占了位置才回来看你的,殿里的公公帮我盯着呢。”高重璟温热的手牵过宋观玄:“披风也不能带,挨着我暖和些。”太和殿里暖炉格外旺盛,就搁在高重璟位置背后。殿里的朝臣今日也分两列坐着,顾衍就在他下手,侧目望去绯衣排到大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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