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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3章 美第奇家族的人情（第1页）

“好消息。皇恩近了。”郑成功送来了喜报，“你们的贡品凑够了足够的皇恩。现在，王师打算亲自出手帮你们解决问题。那么在此之前，把这个拿上吧。”&60;br&62;　　郑成功简单直接地把朱由检让他带的东西直接送到了“美第奇先生”的手上：一枚金牌，铜镀金的。&60;br&62;　　“这是”&60;br&62;　　“这是象征着朝贡国的牌子。拿到它，你就可以被视作酋长。但具体属于什么级别，还需要另外再定级。在定级之外，作为酋长的身份可以让你获得朝贡的资格。你也可以靠这个牌子向最近的外派驻军求救，目前就是我们了。”&60;br&62;　　牌子拿在手里。美第奇觉得这玩意儿有点轻。&60;br&62;　　各种意义上都很轻。重量来说，这就是一块小小的铜牌。而他打包送走的画作就至少能在一艘大船里装满一层，而那里面每一幅画都是美第奇家族花了不小的力气才用来。就比如那副《维特鲁威人》，来自米兰大主教切萨雷·蒙蒂收藏。&60;br&62;　　金钱上的问题倒不是最大的。正如克里斯蒂娜所说，这年头的“古董”其实都不那么昂贵。因为乱世中连自己的命都未必能保住，有钱就应该折算成金银细软，或者其他什么可以钱生钱的玩意儿。没什么人会投资古董这种不方便搬运的东西，毕竟意大利是个兵荒马乱的地方。哪怕是罗马教宗，也有“罗马之劫”的先例在前方。&60;br&62;　　所以买这些古董其实不太花钱。准确地说，大多数古董的流通都是通过朋友间的馈赠、家产的分割来进行的，几乎就没人会真的因为这东西有几百年的历史之类，就去破费去购买。真正麻烦的是，因为古董交易并不流行，所以没人知道那些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文物现在到底在谁手里，甚至不知道在不在。&60;br&62;　　朱由检固然可以一个一个去找，但那太麻烦了——而美第奇家族正好把这个事情给做了。&60;br&62;　　作为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最慷慨的几个艺术赞助者之一，甚至可以说之最，美第奇家族在艺术领域有相当好的人缘。他们很容易就能从达芬奇的后嗣或者徒子徒孙那里打听到这些文物的下落，只要一个一个地打听过去就行。打听到《维特鲁威人》这样的作品后，因为本质上只是手稿，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花钱就能买到。米兰大主教实际上就没有收《维特鲁威人》的钱，只当是卖个人情而已。&60;br&62;　　意大利人很讲究人情。人情不是什么有固定价值的东西，而是两边需要帮忙的时候互相搭把手。面包师为美第奇装饰出一份让他们面上有光的蛋糕，这就算是人情了。佣兵队长替美第奇家族收拾掉一些人，这也算是个人情。美第奇家族还人情的时候也会相当慷慨，甚至在账面上看起来并不合算。但人情就是这样，人情没有一个客观的价值，它取决于双方在当下的需求。&60;br&62;　　美第奇家族这次可是欠了不少人情。这些人情将来全都是要还的，比如米兰大主教今后就有可能通过这个由头来让美第奇家族支持他当教宗——虽然不是无偿的，但美第奇家族本来可以选择不支持。但因为他们欠了人情，按照规矩就不能随便拒绝，只能把米兰大主教纳入到最优先的支持人选。美第奇家族的支持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多半也只是象征性的往来一下。具体是亏了还是赚了，就只有他们自己能算清楚了。&60;br&62;　　不卖人情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人情也全部作废，等着他们的就是社会性死亡。这是美第奇家族最为忌惮的，毕竟作为头等有钱的名门之一，他们越是有钱就越是能意识到有些东西用钱是买不来的。有些东西，某人的一生中只在特定的时候愿意拿出来，就比如红衣主教选教皇的事。本来这样的事情一般是美第奇家族拿来请别人出手，现在罕见地把自己搭进去了。&60;br&62;　　“唉”他掂量了这个牌子。轻轻的牌子，上面却牵扯了一大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不得不说，这让美第奇家族破了不少的功。&60;br&62;　　“这牌子，可以保护我们吗？”&60;br&62;　　“当然，但这还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比如你们得负责开怪。”&60;br&62;　　“开怪？什么意思？”&60;br&62;　　“就是围猎野猪的时候，就算一切都准备好了，也得有个人壮着胆子用长矛去戳野猪一下，把野猪从洞里赶出来。”&60;br&62;　　“您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对教宗宣战？”&60;br&62;　　“不，你们只要去碰瓷就行了。”&60;br&62;　　“碰瓷又是什么？”&60;br&62;　　“就是做一些让教宗愤怒，愤怒至极的事。教宗未必会因为这件事对你们宣战——但只要教宗有这个意思，你们就往地上一躺。”&60;br&62;　　“往地上一躺？？？这又是什么？”&60;br&62;　　“啧，意思是教宗对不对你动手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别人怎么看。只要教宗有这个意思，而且很容易被看出来，那么不管教宗是否是口头威胁还是真的要出兵，你们立刻就可以请王师来介入。我们就在这里，随叫随到。”&60;br&62;　　“好吧你们要多少佣金？”&60;br&62;　　“不需要佣金。你们记着这件事就行，将来如果有需要互相帮助的时候，大家互相卖个面子就好。”&60;br&62;　　“我这怎么怎么听着有些耳熟？”&60;br&62;　　“我尽量用你们也能听懂的话说了出来。不过我听说你们意大利人也讲人情和家庭，那一般的蛮子是不同的。所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现在不要钱，因为我不太需要你们现在给出现钱。你给钱，反而是不想和朝廷扯上关系吧。希望这个人情，能让我们两边的关系更近一些。”&60;br&62;　　“美第奇先生”立刻就懂了，这行事方式一点都没让他迷糊，反而有一种出离的安心。他甚至觉得比起近在咫尺的法兰西人、德意志人，从天边来的震旦人反而更像是他的亲戚。&60;br&62;　　“明白，明白。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收下这块牌子了，教宗那边的事我们会处理的，我们一定会让震旦顺利地‘介入’意大利，这是美第奇家族的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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