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前方就传来了杂技表演带起的喧闹,周遭的人群一阵涌动,其中一个朝闻人君所在的方向歪了一下,撞到闻人君身上,又匆匆站直,朝喧闹的方向挤去。
闻人君拢在袖中的手指稍稍一动,目光却自然而然地向后,不用逡巡,就找到了叶白。
对方就站在他左手后三步的位置。
正正好拔剑的位置。
这个时候,叶白同样抬起眼睛,灯光映着眸光,一瞬间转出如刀锋般的冷锐。
但这仅仅是一瞬间。
一瞬间之后,漆黑的瞳孔恢复平淡,撞到闻人君的人也几步钻入人群离开。
闻人君站在原地等着叶白。
叶白先是有点疑惑,跟着明白过来,走上前,走到对方身旁:“丢了什么?”
“一小锭银子而已。”闻人君笑道。
叶白没有再说话,一问一答之后,沉默的人继续沉默。
刚才那一个瞬间发生的事情并不值一提,撞到闻人君身上的人是一个小偷,叶白本来要动手,但是那一刻转过视线的闻人君并没有出手,拔剑的人便也没有抬起自己的手臂。
一种不需要言说的默契。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忽然出现了。
剩下的长长的路程。
闻人君是和叶白并排着走完的。
依旧没有人说话,就和开头自然而然地分开前行一样,这一次,两个人也自然而然地并着肩往前走。
衣袂的窸窣摩擦,手背与手指的碰撞,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声音逐渐远去,粼粼的河水和着光一起射入眼底。
然后闻人君握起身侧人的手。
温热的、人体的温度在一刹那间就由手掌传入心底。
叶白:“?”
闻人君的唇角微微扬起来:“没什么。”
——只是忽然想这么做。
最亲近的人理当最了解最亲近的人。
但很多时候,往往并不。
猜测,犹豫,彷徨,只要是人,就不可避免。但由矛盾而生的人还同时存在着信任、确定、坚持……
他或许不能时时刻刻猜中对方的所思所想,所欲所求。
但他能够一直一直地握着他的手。
就像现在这样。
城中的声音更渺远了。
高高的城墙在黑暗中变成了模糊的灰色轮廓。
河水拍打着岸堤,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入耳膜。
远远的,在城廓的方向,烟火在天空盛放。
又一阵风过,水波荡着点点橘黄的灯火淌开。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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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番外=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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