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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吧，时间还早，不着急。”毛根嘿嘿嘿的笑着：“我才不着急，现在光靠这个赚的都比我们一家子还多，你知道吗？昨天我娘专门去的买了条鱼回家炖，说是犒劳我，我都多少年没听她跟我说话这么温柔了。”大正瞅了他一眼：“这是好事。”至少现在有大笔的工分赚，毛根捣乱闹事确实少了不少。他娘能不开心。俩人正聊着，背后惊蛰才姗姗来迟。大正见她来了，赶忙起来，没瞧见小雪一起跟着来，还专门问了一句。心里也猜测，怕是真有什么事情，才耽搁到现在，只是他不会问出什么事。听到惊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小雪不来，大正带着毛根就乖乖的开始干活。干多了的活，在上手都熟练很多。三个人快速的将当天任务结束，太阳都还没挂在正中间。毛根推着车，大正扶着桶，惊蛰慢悠悠的走在一边，随手通了通头发，还没干就扎起来，有点难受。刚进小寨，或许这段时间天天来，小寨倒是不少人都认识了她。迎面就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老实巴交的笑着问：“来了啊！今天捞的有多的吗？我也想要一条。”三人在半路被男人拦住。大正看着这男人眼熟，倒是毛根认出来了。“正义哥，今天怎么舍得买鱼了？”刘正义家里就两老，过年的时候东拼西凑才给他娶了个媳妇，家里恨不能一碗稀饭一家人喝。听他这么说，毛根十分诧异。刘正义倒是心情很好：“以前不舍得是没必要，现在我家婆娘怀孕了，就想点肉，鸡鸭猪咱们这买不起，就想着鱼肉也是肉，买个给她炖汤喝。”毛根乐呵了：“哥你还怪疼媳妇，今天鱼多，走跟着一起去就是。”大正见毛根认识，也就接过他手里的架车，让他站一边跟人说话，一行人走去供销社。供销社的人远远瞧见惊蛰，立刻带着笑脸迎来。“你们来了呀！后院的水缸刚换的水。”一般到这个时候，惊蛰就不管了，站在一边看着供销社的人称重，确定重量跟积分，剩余的事情都交给大正跟毛根。今天也一样。只是在等待称重的时候，要买鱼的正义也站在一边等着，或许觉得气氛太安静，跟着多说了几句。“你是真有本事，咱们两个村能吃上鱼可都亏了你。”伸手不打笑脸人。惊蛰疏离浅笑的点点头：“我也是为了赚分。”“我没别的意思，我真心觉得你厉害，你不知道，我连着来了三天都没买上鱼，可见这鱼卖的多好，要不是你，咱们这些人肯定还吃不上。”惊蛰怔愣了一下。三天都没买上鱼？“你连着来了三天？”惊蛰确认道。正义点头：“是啊，就因为一直没等到，所以今天想赶早一点，看能不能好运碰见你们。”男人一脸憨厚，看着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惊蛰还想继续说什么，那边毛根就扬声说：“队长，称完了，你来看一眼。”虽然在跟刘正义说话，可她的心思还是放在一边称重上。看着重量跟她估摸的差不多，点点头，看着供销社的人将分给记上。转身要走的时候，惊蛰看向刘正义：“你不是要买鱼，能买了。”刘正义笑着点头：“来了来了。”见他进了供销社，惊蛰三个就原地分道扬镳。看着大正跟毛根的身影越走越远，惊蛰忽然停住脚步，不远不近的站在路口，视线正好能看清楚供销社的情况。没两分钟，供销社里走出来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因为耷拉着头，一直没能看到站在路口的惊蛰。惊蛰望着他都快走到跟前了还没反应，望着他空空的两手询问：“不是要买鱼？”刘正义点头：“说是又卖完了，将这几天的货都是大寨的人提前定的，我要买就只能排队。：”惊蛰：“前几天也是这么说的？”刘正义：“前两天没这么说。”惊蛰：“有说什么时候排到你吗？”刘正义：“说是还要等几天，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惊蛰沉默了。站在这稀里糊涂的说了那么多，刘正义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耽误你事了吧，我再等几天吧，反正孩子还要好几个月才能生。”说完这句话，刘正义微微驮着肩膀朝前走，明显是干活太多将肩膀压变形了。惊蛰盯着他的背影，扭头朝供销社走去。供销社的人瞧见她去而复返，赶忙回头问：“怎么又回来了？”“是我记性不好，我妈让我今天回去带条鱼，刚刚忘记了，现在买还行吗？”供销社的人点头：“那哪不行，这鱼都是你抓的，你想啥时候买都有。”“那别人要挑时候？”惊蛰抓着字眼反问。“我就开个玩笑，你要大的小的？”供销社的人赶紧转移话题。惊蛰笑呵呵的跟着她将这个话题覆盖过去。两人走到后院，大水缸里白花花的鳞片从水中折射出光芒，一条条鱼正生龙活虎的游荡着。亲眼瞧见鱼，惊蛰心里多了几分猜测。站在水缸边上，从水里挑了条八斤多的草鱼，称重结束要给票给钱的时候，惊蛰一摸兜。“坏了，我娘给的票忘带了。”供销社员一愣，随即笑着说：“不着急，反正你天天都要过来，明天买也一样的，不愁没有鱼。”“你说的对，那我明天带了票再来买。”惊蛰十分不好意思。供销社员已经缓过神，豪气道：“没事，都是自己人。”惊蛰：“那我先回去了。”出了供销社，惊蛰直奔村外。：跟着上山出了小寨，惊蛰没有第一时间顺着道路离开，避开视线爬上了村口的那棵大树，在等待着什么。树荫遮蔽，倒是没有人发现树上藏了个人。正午时分日头最毒，赶上村里人都在吃饭，一眼望去村子里有些空。这时从远方吱呀吱呀的晃过来一辆驴车，慢悠悠的进了村子里。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驴车里驮着东西顺着来路离开。惊蛰视力很好，村里人买不到的鱼，这会都在车上桶里装着。而这条路出去，距离最近的地方是县城里。所以，小寨大队长把鱼往外销了？变相验证了心中猜想，惊蛰跳下树回家。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在等着她吃饭，见她今天这么晚回来，迟母还多问了两句。“今天没没抓到吗？怎么现在才回来？”惊蛰摇头，话还没说出来，小雪坐在一边板凳上就开口道：“今天我跟她去的路上撞见了苏云。”迟母顿时提起心望着小雪：“你没认错人？”“没有！不信你问她。”小雪指着惊蛰。惊蛰原本不想提的，这会只能老实说：“恩，她好像误会了什么。”误会什么了？迟母想到苏云即将嫁给江强，找惊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俩平时又不接触，找你算啥。”见惊蛰回来，进厨屋端馍的立春一出来听到这话，奇怪的轻噫出声：“今天你见苏云了？我回来的路上听别人说，团支书女儿掉水里了，被路过的新知青好心救起来的，还说……”像是想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立春话断了。迟母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前脚小女儿说大女儿见过苏云，后头苏云就出事，她怎么可能不担心。立春犹豫着开口：“说苏云怀孕了。”在场听到这话的人顿时都愣住了。倒显得惊蛰十分稳得住。上前接过立春手中的馍篮子，放在桌上，生怕他一惊掉地上，那晌午的饭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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