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就想,”白玉钦的笑容淡淡的,“终有一日,我也会爬上高位,将当初践踏我之人,全都踩在脚下。”“在路上遇到贺当家,我便知,机会来了。”“我发现他对你母亲的爱慕之情,你母亲经强暴一事之后,便是对男子再无兴趣,我便使了一点小计”“兄长”一声微弱的女声打断白玉钦的动作,他手中又要插向贺汀胸口的剑停在空中,身形一滞。白尔站在门边,大腹便便,双眼含泪,眼中满是惶恐惊诧,和不可置信。白玉钦肩膀却陡然一松:“既然你已知道,我便也不藏了。”他话音刚落,那剑身便要落下,贺汀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剑来,生生挡回那一击。“兄长!”白尔声嘶力竭,泪如泉涌。“兄长,我已经为你做了这般多,你为何还是不愿放过贺汀?”白玉钦的神情终于凝住一刻:“你知道?”白尔扶住门沿:“我知道你自小心气便高,我从来就没想和你争什么,我知道你想报仇,所以我帮你来了寨中,我甘居背后,帮你稳固地位收买人心,皆是为了有一日能杀回去,为阿耶和娘亲报仇,可我却没想到,你这般厌恶高权阔势,最终却也要走上这条路”白玉钦神情变幻不定:“那又如何,我不过也想尝尝踩在别人头上的滋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对,不对,”白尔不住摇头,“只为权势利焰,兄长,你早已成了和我们仇人一样的人了!”白玉钦被戳到痛点,站在原地愣住片刻,忽地视线对准白尔,手中剑尖便要朝她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外面一道黑影如闪电横生,一把大刀便将白玉钦的剑劈作两端。那道身影也落在白尔身侧,正是才赶到的连左。连左看清眼前状况,又看清贺汀形容惨败,气息微弱,当即怒目圆睁,就要对白玉钦出手。方才那剑断成两半,一道剑身却正好飞入白玉钦体内,他瞪大双瞳,当即呕出一口鲜血,却还是不甘的试图再次起身反击。连左双眼一瞪,又要出手,贺汀却忽地出声制止:“等等。”他拾起刚才抵挡白玉钦的剑,撑着桌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白玉钦。他的剑身已横在了白玉钦脖颈之间,他的声音清哑如风:“我亲自要为温从宁一家报仇。”白玉钦也紧紧盯住贺汀,目中并无害怕,甚至只有一丝得逞的快意:“剑上有毒,配合那温从宁的慢性毒药,正好致命。”“你倒是个痴情种,只可惜真以为世间会有人爱你吗,你这样的杂种,只配被人玩弄”他话音未落,贺汀手中剑身已高高扬起,飞落而下,只听噗哧一声,那头颅已然咚地坠落在地。白尔惊骇地双腿发软,身下衣裙渐渐被鲜血漫延。“夫人!”连左慌张大叫。“立刻去叫稳婆大夫。”贺汀声音中有一丝倦意,他强撑在桌边,大腿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向外喷涌。连左立即将白尔抱至屋内踏上,消失在了院中。贺汀用那剑撑着地面,一步步向外拖行着步子。白尔额间凝出汗珠,痛苦地紧抓身下床被,一双眼却紧紧看向贺汀,她心中有种巨大的不详的预感,她尽力地出声唤他的名字:“贺汀,贺汀不要走,贺汀。”“贺汀,求你不要、走”但贺汀终是走到了那门前,他背影微微一顿,侧过脸来,似是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阿娘,多谢你。”他走了。他拖着失血到麻木的右腿,身体里的毒药在一点点腐蚀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灵台一片恍惚。他的这一生就要结束了。白玉钦说得对,他从来没有被人爱过,除却给她做小猫的时候。却也只是被当做宠物罢了。他生来便天赋异禀,天生的神灵,受过无数的追捧拥护,也跌落过高处,摔得不如一摊烂泥。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等他好不容易知道了,他却又被赋予了更多不得不的做的事。他们最近的时候,好像只有那一刻。月光照在她的面颊上,她就那样毫不设防地躺在他身前。他的心一面狂跳,一面鬼使神差变回了人形,伸出指尖,轻轻触摸了她的侧脸。贺汀疲惫地心想,真想再见她一面啊,这个狠心的阿宁。今日之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施主!”沈宁意被柯郸唤回意识,见那和尚不知哪里变出个木鱼来,正在手中轻敲不断。“有人要死了。”柯郸笑意浅浅。“施主,你干脆去吧,我看你手边的云都被你薅得秃了。”柯郸手中木鱼笃笃不定,“阿弥陀佛,施主心中有牵挂,为何不去?”沈宁意低头一看,身旁的云已经被她的手下意识抓出一道圆圆的窟窿,正看到潮湿的铁黑色石头。贺汀有剑为何最开始不出手,乖乖地挨那两下到底是在想什么。不知多痛。沈宁意十指忍不住蜷缩,心中十分不安,那云水镜中贺汀还拖着步子不断往前,不知是要去哪里,他这速度怕是死前也走不到。她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但这和尚狡猾,那焦逢还未赶到,也不知是在作甚到了!一阵神风闪过,焦逢风华依旧,一落地就向沈宁意施礼,还未出声,沈宁意却忽地原地消失,只有一句:神君稍等,在山洞中回响。柯郸一抬眼,蓦地笑了:“是你啊。”而这方沈宁意已然出现在贺汀身后。贺汀步子走得很慢,踉踉跄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印,他神思力竭,却不知被什么信念撑着往前。沈宁意终是看不下去,她正欲动作却是忽地一停,思及棠骑与温从宁皆不可再出现,便随意变幻出一张脸来,在贺汀身侧扶住了他。贺汀木然地侧眼看过去,只见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脸前,他却还是认了出来:“是你吗?”“是我。”沈宁意不顾他掌心染血,五指滑进他掌心,“我是阿宁。”“你想去哪?我带你去。”贺汀的手指却没有缚住他的,他的掌心冰凉,生命随着血液的温度一点点变得冰冷。他的眸子在她的脸庞上游移不定,眸中似有情绪翻涌,他轻轻地问了一句:“这是你本来的模样吗?”“嗯。”沈宁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疑片刻,还是应承了他的话。贺汀却忽地笑了起来,他眉眼弯弯,好似她们初识一般天真:“阿宁,你什么样子都好看。”贺汀的五指却仿若无力的从她掌心脱落,他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忽地说道:“阿宁,我想去我们的屋子里,拿你送给我的礼物。”他话音刚落,两人已经出现在那屋外了。沈宁意把贺汀靠在屋外草坪的一棵树旁,自己飞身进了屋,她左翻右找,不过片刻屋内里已一片狼藉。沈宁意不知为何内心有如火烤,指尖不住发颤。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才想到贺汀之前藏东西的屋子已经被天火烧尽了,凡物皆是无法在天火中存留的-------除了,她送他的玉铃。她心念一动,口中默念,那玉铃便从一处飞出,落回了她手中。她又瞬息回到贺汀身侧,贺汀靠在树旁,意识显然已经有些模糊,他见她来,第一句却是:“你是谁?”沈宁意惊心地把那玉铃放在他掌中,把他扶进自己怀中,认真说道:“我是阿宁。”她握住他冰冷的双手,努力试图用神力暂时温暖他身体。但贺汀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好似渐渐凝聚起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来。他再次问了一遍:“阿宁,你真的长这样子吗?”“嗯。”沈宁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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