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住在周村长家一楼房间,有热水,但……只有一张床。
[吃鱼]排在第三,住的是一个村民家的房间,仅有一张床且没有热水,因为热水器在村民家的主卧,只有一个,不方便给他们用。
排在第四名的[浸润],也就是周谨和叶润安则更惨,他们住的房间里不仅没有热水,且只有一张沙发,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需要打地铺。
“小贺,这是你们俩的房间,被褥是前几天晒过的,换了全新的被罩和床单,都是干净的,你们放心住吧。”周村长抚着白胡须,和蔼地把贺沉领进房间。
“谢谢周爷爷。”贺沉能感觉到周村长对他们释放出的善意,很真诚地道谢。
屋里的陈设并不奢华,但窗明几净。就连床头的俄罗斯套娃,周村长的媳妇都一个一个地拆下来洗过,生怕贺沉他们晚上闲着无聊会拆娃娃玩。
大床上的被褥绣着红艳艳的牡丹花,有点俗气,但散发着一种阳光的味道,混杂着些许樟脑球的草木香,并没有霉味或者是潮湿味。
甚至于,周村长怕他们晚上去院子里的旱厕上茅房,会被隔壁家脏兮兮的驴吓到,还特意帮隔壁邻居养的驴洗了个澡。
“别客气,小贺,我听说你是学物理的?”
“是。”
“哪个学校的?”
“北大。”
“嚯,你这学问可大着哩。”周村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手拿搪瓷杯一手拿着书和演算纸进来,还戴着老花镜,“小贺,我这有两道题不会,你给我瞅瞅呗。”
贺沉诧异地接过那本边角泛黄,快要散架了的书,“周爷爷,您还学物理呢?”
“那可不!七七年恢复高考那年,俺还考上了清华的物理系呢,喏,这还有个录取通知书,给你瞅瞅。”周村长从物理书里,翻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纸上盖的红色印章已经随着岁月的侵蚀渐渐模糊了。
那时候能考上大学甚至是考上清华,可绝对不简单!贺沉眼底闪过诧异,“那您怎么没去读大学?”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供我读书?”周村长苍老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遗憾,他抹了抹眼角,“算了,不提这个,你和那个男娃……是两口子吧?”
贺沉:“???”男娃?这说的是闻砚深?
“不是,周爷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贺沉赶紧解释,“他叫闻砚深,是我老板。”
“老头子我还没到头昏眼花的年纪呢!”周村长摆了摆手,虽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什么关系,但他神神秘秘地露出了笑容:“我告诉你,小贺,你一个男娃,孤身在外也要注意安全。”
“……”
“原本你们俩这屋也有两张床,我怕你们明星讲究多,还在两张床中间安了个床帘。可是刚刚吃晚饭的时候,那个闻……闻什么的特意跑过来,求我帮忙把这屋里的床搬走一张,故意只留下了一床被褥,一个枕头。”周村长又笑了。
他不知道这种笑容其实是叫做姨母笑,但这并不妨碍他笑得开心,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贺沉被闻砚深的无孔不入,闹得哭笑不得。
“咳,周爷爷,我还是给您看看这几道物理题吧。”给周村长讲题的时候,贺沉总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
或许是——周村长放在书桌上的一个搪瓷杯、一摞演算纸、三两本破破烂烂的书和一支笔尖劈叉生锈了的钢笔,让贺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身为终身教授的贺玮鸣,依旧简朴到一个搪瓷杯,一摞演算纸,就能在那里写写画画地研究一整天。
贺教授死后的遗物里,除了几十块钱零钱,一个账上不到一千块钱的存折,剩下的就只有满满二十三箱的物理书。
贺沉从回忆里抽离自己的思绪,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周村长讲题。
讲了几道题。
半小时很快过去。
周村长心满意足地拿着书走了,可闻砚深还没回房间。
贺沉打了个电话给他,显示正在通话中,贺沉便以为闻砚深在忙。
一个小时后,闻砚深没回来。
两个小时后,闻砚深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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