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浅禾喃喃:“为什么?”她像是在问谢晗,却又更像是在反问自己。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猜不到吗,你还想要蒙着耳朵骗自己吗?谢晗毫不留情揭穿道:“还不是小王爷强压下支持他的那帮老臣,尔后又以户部工部的职位空缺为条件,暗中与淑妃李氏达成交易,推举他们的人上位,以此才能要求他们不可出面阻拦,包括先帝,嘴上说着最疼爱这个皇弟,其实心中排第一位的还是远在西北那个小儿子。”魏浅禾怔怔,呆到说不出话来,谢晗还不放过她,继续抛出个中秘辛刺激她。“听说小王爷亲自求到先帝面前,只要先帝依从太子当初的请命,小王爷就发誓此生绝不与太子争权,待他日太子登基,小王爷还会全心全意辅佐,直到太子将皇位坐稳。”魏浅禾口中呢喃:“怎么会,王爷他从太子幼年起就尽心尽力筹谋,西北这十多年磨练,苦的不止太子,王爷若有争权夺位之意,何必等到太子回来,先帝……先帝怎么能这样伤他?”谢晗冷哼道:“谁能没有私心?帝王之心犹盛,那个位子坐久了,再亲的人也会生出怀疑,更何况一个大权在握的王爷,先帝要小王爷做这个保证不足为奇,若当初我知晓他如此执拗犯傻,必会出言阻止,可惜他一根筋犟到底,将我瞒个严严实实,到如今木已成舟,再说那些又有何用。”谢晗从前便只看好顾沧恒继位,否则他不会多事,非要派人去刺杀先帝外头的这个私生子,顾沧恒将所有事瞒得这样好,枉费他一心替他筹谋。顺帝偷梁换柱的事瞒着他,自甘堕落为个女人主动放弃皇位也瞒着他,若非他察觉出不对,往死了拷打先帝宫人,到现在还不知晓这个情种王爷干下了这样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大事。好啊,那自己就如他所愿调转阵营去支持顾清荞,看他堂堂宗穆小王爷临到末了,身边还剩下什么。谢晗明显也是才知道这个中缘由,气得不轻的模样。魏浅禾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失神道:“那又如何,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又没主动问你,也不需要你告诉我,他做这些事与我何干?”谢晗阴笑道:“好啊,我就喜欢你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你要是痛苦难受了,反倒不如我看小王爷痛苦来的痛快,总归你们之中,要有一人同我一般,承受求而不得,弃之如敝履的痛,否则这世道谈何公平,看不到你心痛懊悔的画面,看看小王爷失意愁闷也够了。”桃李忍不住骂道:“谢晗你脑子有病,看别人痛苦你就很快乐吗,就这样还想要奢求有人会爱你?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谢晗咬牙上前一步要去抓她:“放肆,一个小婢女也敢对我出言不讳,别以为你有几分像她便能随意折辱我。”桃李被谢晗抓住了胳膊,生拉硬拽着往门口的方向走,魏浅禾顾不上脑中汹涌而来的复杂情绪,慌忙去挡谢晗的路。谢晗再是文臣出身,相比她们二人,毕竟也是人高马大的男子,女郎们挣扎的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魏浅禾拉不动谢晗,阻止不了他离开,只能冲到前面挡住他的路。“你再往前我就喊人了,谢宰辅想好后果。”谢晗不屑,伸手猛地一推,猝然将魏浅禾甩向旁边草地,仓皇之中,她的第一反应是护好肚子。桃李原本掐着谢晗抓她的手,使劲拧他胳膊上的肉,但效果甚微,此时见魏浅禾被推倒,身上的毛立马就炸开了,低头就咬向谢晗手背。牙尖嘴利的小猫咪炸毛,便是他再吃痛能忍,也受不了对方生生要撕咬下一块肉的架势,谢晗只能松手去抓桃李后颈,令她松口。桃李得了间隙,立马窜的远远的,飞快跑到魏浅禾身边查看她有无大碍。“小姐,你怎么样?”桃李四下看了看,见魏浅禾冲她摇了摇头,方才放下心来,转而冲谢晗怒道:“你敢推我家小姐!”谢晗抚着手背上深可见骨的血牙印,同样怒不可遏:“推她又如何,这天底下还没有我谢晗不敢干的事。”他盯着魏浅禾捂住肚子的手,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看来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魏姑娘果然好手段。”魏浅禾盯着他的眼神凶恶,仿若只要她有力量,第一个便要手刃了眼前人。谢晗不屑她眼中威胁,还要上前去抓桃李,却见围墙外闪现一个黑色身影,几道掌风便将他迫的倒退数步。谢晗踉跄后退,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扭头怒斥:“何人胆大妄为?”来人挡在魏浅禾与桃李身前,抱拳应道:“属下宗穆王府暗卫柳樟,奉命保护魏姑娘,请谢宰辅收手。”谢晗一听顾沧恒名号,哈哈哈大笑了三声。“王爷果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情种,这个女人马上就要嫁做他人妇了,他还心心念念地派人护着捧着,如珠似宝,我倒要看看,他最后会不会是同我一样的结局。”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嫁到东宫,继而为后,她的眼中,再没有了自己一点点位置,这种痛,顾沧恒也要生生尝一遍,午夜梦回,痛彻心扉,他终究,也要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面临和自己同样的处境。柳樟已迫不得已现身,虽位卑,但他站在这里,代表的是顾沧恒,谢晗不可能再跟他硬刚,桃李今日注定是带不走了。临走前,谢晗冷冷道:“魏姑娘,得罪我对你并无好处,我若是想要一个人死,多的是办法,而今,我更喜欢看旁人生不如死的丑态,你可以拦着不让我把桃李带走,但你需记住,我谢晗这辈子,得不到的就毁掉,你尽可以试试看。”随着谢晗离去,院中强大的压迫感消失,柳樟扶着魏浅禾与桃李起身,而后又不置一词的消失不见。桃李看的目瞪口呆:“小姐,他从哪儿走的?我怎么没看清。”魏浅禾心如死灰,神情困倦:“他没走,应当还在这院中某个角落。”桃李感觉惊奇:“那我怎么瞧不见他了?他躲起来做什么?”魏浅禾道:“他是暗卫,任务就是藏在暗处保护主人,只是他的主人现在要他来保护我,所以他才出现在这里。”东宫是顾清荞的地盘,顾沧恒敢让柳樟就近护卫,足可见外围花了更多的心思,就像从前叫人监视着自己一样,柳樟恐怕就是如今“监视”自己的那个人。若非今日谢晗胡搅蛮缠,甚至出手推了自己,柳樟恐怕不会现身露出行迹,她想不通那日闹到那个样子,顾沧恒还在坚持什么,他难道还未死心吗?魏浅禾拖着沉重的身体和心灵,仿若失去灵魂般慢慢踱向屋内。桃李扶着她,满怀歉意:“小姐,对不起,都怪我招惹了谢晗那个神经兮兮的恶人,否则不会有今日横祸。”魏浅禾闻言回神,转身停步,拉着桃李的手道:“不是这样的,桃李你记住,碰上恶人纠缠,绝非我们自己的错,是他们心术不正,给我们带来无端困扰,即便这样也是倒霉透顶了,千万别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桃李点了点头,问道:“小小姐没事吧,方才小姐摔那一跤,把我吓坏了。”魏浅禾摇了摇头:“没事,她没那么脆弱。”二人回到房内,魏浅禾躺上软榻,由着桃李给她捻被子盖好。这一日,获取了太多的信息,从陆涟心那里哭哭啼啼地回来,再到谢晗一通仇富心理的报复,她恍惚间跨越了万千山海,重回顾沧恒一遍遍为她争取自由,努力铺平她这一生崎岖道路的过往。利益交换么?难怪后来淑妃没有再抓着她不放。甚至,原来他还曾为她放弃过皇位吗?魏浅禾想不通。他明明被众生环绕,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却独独望向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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