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从学院后门眺望，只能看到后山隐约的轮廓，像是母亲的乳房。

嘎吱。

令人牙酸颤抖的身影响起，甚至能够感知到上面锈迹斑斑。

虚掩的铁门被推开，一道人影轻车熟路走了进来。

在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孩。

女孩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弱柳迎风被风拨动。

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靠在苏铭胸膛上，小嘴匀称的呼气吐气，嘴边带着些哈喇子，看起来睡得香甜。

抱着累晕过去的小舞，苏铭刻意放慢脚步，二人整齐回到了宿舍。

“她怎么了？”

轻手轻脚将小舞放在床上，苏铭正要休息，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是睡不着还是被吵醒了，唐三点着油灯走了过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小舞，发现她没有大碍，唐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苏铭。

苏铭叹息说道，“可能太累了，她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着，苏铭瞥了眼唐三的胸口，后者摇了摇头，看起来已经没事。

感知到二人身上气味相近，唐三眉头一挑，好奇问道：

“她也去后山修炼去了？”

“让她陪我练了一会儿。”

一会儿？

一会儿能够把人练成这样？

想到小舞是什么时候不见人影的，唐三嘴角猛地一抽。

油灯慢慢抬高，他深深打量起苏铭。

湿漉漉的衣服，被水泡过似的，鼻尖能够嗅到汗臭味，几块碎叶扒在上头。

白嫩的脸蛋带着泥水，不是大块大块的那种，而是星星点点分布，看起来是溅上去的。

灵秀有神的眼睛此刻半眯着，清晰可见的血丝，疲态中带着疯狂的眼神。

内心骂骂咧咧，紧握拳头的唐三沉默良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稍许，他气急败坏似地吹灭了灯。

“真是个疯子！”

牙酸的声音响起，宿舍变得死寂下来。

脚步声过后，伴随着两道床摇晃的声音摇曳了几秒，再无任何动静。

闭眼，再睁眼，

在苏铭的世界里，时间似乎过得异常快。

原本黑压压的宿舍，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