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下的山腰处。“那是大族长?”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喃喃出声。伴随着山谷之中的一声鸟鸣,霎时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立即炸开了锅,闹腾的声音竟然隐隐盖过了颜束背后那小瀑布的湍急水流声。寨子里忠于大族长一派的人急得大喊大叫;一些认为大族长整天装神弄鬼不出面的人嗤之以鼻;剩下便是那些表面上才从外面回到这里人——住在东边山坳里的外来者,他们更多是兴奋和好奇。好奇之余,也不妨有人多看了几眼颜束这位竟然能折了对方枪杆子的出头鸟。“你在怕什么?”颜束蹲下身,一只手掐着这位捂得爹妈都不认识的仁兄的脖子,硬生生把人又往桥边扯出一截。那人咬着牙不说话,只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惊恐地盯着他。颜束轻轻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骇人听闻:“你又不是活人,何必贪生?”他的声音不大,掩盖在水声之后,几乎没人听到这句。“放开大族长!”有人厉声喝道。其他人也好像才反应过来,现在正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出头鸟”掐着脖子,将要掉下石桥且身处危险中的那个人……是他们的大族长!“你想干什么?简直放肆!”“胆敢对大族长不敬,拿下此人。”“大族长有任何闪失,你便是塔格里苏的罪人。”也有人好言相劝道:“这位兄弟,不要做傻事啊!”“先把大族长放下来,有事好商量,切勿伤人。”颜束没搭理这些威胁或劝阻,他面无表情,扯开那人包裹在脸上的头巾,它的头和脸正冲着所有人的视线。——这头巾之下的脸庞,赫然是一个青年!大族长年逾古稀,虽然也不露脸,包裹严实,但行径缓慢声音苍老,寨子里好多人是见过他佝偻的身影,和慢吞吞的步子。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连皱纹也没有的小伙子。“不对!这不对啊!”“他不是”“这、这怎么回事?”没等底下的人商量出一个结果,颜束掐着那人脖子的手松了松,大拇指缓缓移动到他的咽喉下方,猛然用力摁了下去。“啊……”这青年的嘴被迫长大着,不出两秒,他的嘴里便爬出一个手指头大小的虫子。颜束眼疾手快地将这刚刚见光的小东西捏住了。然而,刚刚还能在颜束手底下反抗一二的青年顿时没了呼吸,保持着长大嘴巴的姿势僵硬的躺在地上,开始皮肤发黑。半分钟后,这里已经没了刚才细皮嫩肉的小青年,而是躺着一具通体发黑的尸体。这一切发生不过半个钟头,整个山腰处的人从目瞪口呆到群情激奋,直到现在目睹颜束的行为后,雅雀无声。所有人心里都盘着一个疑问,但经过了刚才的贸然出口却反被打脸的经历,此刻竟然没人敢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大族长呢?这人既然是个被蛊虫操控的赝品,那么大族长本人在哪?面面相觑之下,众人看见颜束踢了脚焦黑的尸体,然后直直从石桥上往下跳去,敞开的外套衣摆向后飞扬,他在半空伸展出来的树干上借了一下力,随后将自己荡到了山腰处的空地上。“唰”地一下稳稳落地,气也不带喘的。空地上的闲杂人等全部往后退了一步,给这位“出头鸟”让了一块地方出来。一边警惕他突然发难,一遍又好奇地观察着。“有封口瓶吗?”颜束的目光扫向寨子里的那群人。“有有有,你要什么材质的?”有反应快的接话道。颜束:“随便。”立马有人回自己家里掏出来一个石头磨成的小罐,打开时还有一股厨房的熟悉味道,大概是谁家的盐罐子。颜束也不嫌弃,将手里的蛊虫放了进去,随后盖上了盖子。“谢了。”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好像是想起拿别人手短这回事,回过头知恩图报似的开口,“死的是个冒牌货,至于你们大族长,丢了。”寨子里的众人:“”真是谢谢提醒了。颜束报完这个赠罐子之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穿过,往东边山坳的方向走去,把这个烂摊子彻头彻尾丢给了山腰处的众人。显然,有的是人喜欢凑这个热闹。然而,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回去质问裴放那个王八蛋,早上那什么态度,是不是脑子里的筋搭错了?山谷的树林向来茂盛偏阴,即便太阳光再怎么强烈,似乎总也穿不透这些枝叶繁茂的遮挡物,所以影影绰绰之间遥遥望去,有时候竟然也分不清这些树木和人影的差别。往东边山坳这一路上,颜束脚步不停。他知道裴放根本不会自己单独去东奔西跑,但那人现在的状况估计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甚至更差。不过水晶兰要是回去了,那倒是不用他这么火急火燎。太阳滑过天空的最高点,便开始一步一步向西边挪动,要把光亮统统藏到山后去。颜束赶到山坳的时候,他那间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木门上似乎是有一个洞,不伦不类得被一团布堵着。上面的血手印仍然还在,但奇怪的是,门槛往上一些的地方,被溅上了一些鲜血。包括门前的草地上,都是还没有干的血颜束的脸色顷刻沉了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一把推开了木门:“裴放!”天花板上半死不活的灯泡跟着晃了晃。“嗯?”裴放人趴在桌面上,听见这巨大的动静才抬起了头。眼睛半眯着,像是刚刚睡醒,还没从梦里回过神。他还在。颜束悬在嗓子眼的心脏这才缓缓落了下来,正准备松口气坐下来,跟裴放算算帐。但人还没走近,心脏突然又急速地跳了起来。不对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走路声,方才撞门那么大的动静,裴放却只是抬了抬头。按照这人以往的警惕性来说,在他靠近门一米之内,屋内的裴放就该有防备动作了。颜束目光凛凛,盯着那张平静到难以为继的脸,煞白如纸。这时候他才突然发觉,地板上明明是湿的,有被擦拭过得痕迹。明明是刻意的若无其事……他怎么还可能觉得这王八蛋还好好的!“你怎么了?”颜束快步走上前,拉过裴放搁在桌上的胳膊。那人被他这么一拽,即便颜束那个下手没轻重的东西已经很小心了,但裴放的眉头还是皱了皱。他没力气反抗,也没劲挣脱开来。裴放身前那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就这么闯进了颜束的视线里,刹那便染红了他的眼睛。怎么流这么多血。裴放挣动了一下胳膊,然后有气无力地抓住了颜束的手:“没事,我死不了”但颜束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立刻把人架着背了起来,就往门外冲。哪来那么多废话,要给他找东西地方先止血!暮色四合,山谷重新笼罩着黑暗。颜束背着裴放身处其中,不断加快脚步,耳边是薄弱的呼吸声,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可他望着这样的黑夜,从未如此心惊肉跳过。解释“别说话了,别再说了!”颜束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觉得裴放呼吸间微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边如同一张时时刻刻燃着的催命符,烧尽了就会化作一把灰。然而这人实际上说了些什么,是交代遗言后事还是趁机表露心迹,到了颜束耳朵边好像都自动屏蔽成了蚊子叫声。他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并且死心眼地认为,只要自己听到了,这些话就真的是最后一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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