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体生得奇怪,出生时鬼门关大开沾了鬼气。右眼发红灼烧般疼痛定然就是不好的事情,譬如人死闹鬼。出来大青山后这眼睛越发灵了,沾染了不好的东西就预警般烫起来。
这一回不仅烫还疼痛地厉害,一只只虫子在里面翻转搅得眼睛天翻地覆不可的疼痛。
“啊!”我捂着眼睛,里面流出滚烫的液体。我傻愣愣地看着手上的血抬起来问古海:“你看见了吗?我……我眼睛……流血了。”
血泪沿着眼睛向下,我这下看清楚了张家宅子的异常。
寻常定宅前都要请风水先生看一看风水,定了位才开工。张家大宅自然不可能是这几年才建起来的,这方位布局却是大大不利。
“你看出了什么门道?”古海扶着我起来,我半条裤子都没在地上全是灰。他替我拍打着裤子,我脑海中张宅的风水明朗起来。
宅子坐北朝南没问题,门口两兽镇门也没错。我指着张家宅子上青色的瓦片说道:“缺角,房屋分乾砍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缺一不可。这张家缺西北角乾卦位,所以张家最近定然行商不利。”
我叹了口气,这些不过只是皮毛。赵无涯在也可以看出并且替张家改一改。关键是我右眼中看见张家围绕着冲天黑气,似有灭天改命夺人寿数的样子。
“张家到底做了什么?”我喃喃道,这工夫古海已经翻身上了墙头递出一只手。他挺着忒大的肚子却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古海看着我呆怔的样子小声叫我:“王德,快点。一会儿他们就要换班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隔远些助跑起跳蹬在墙上拉住古海的手上了墙头,瞬间白色的墙面上多了几个脚掌印。
“放心,我带你走的是侧门,没几个人进出的。”古海拍了拍我肩膀,这张宅墙高上去容易下去难。古海顺着墙慢慢溜下去。
偌大的宅子空荡荡的总让人背后发寒,阴森森的。地上铺的是平整的青石板砖,有些靠墙有水的地方还冒了青苔出来。
这里应该是张宅后院,平时下人进出的地方才会这样。时间还早就听见脚步声,府里的仆人婢女开始忙活。
一路朝着前面走手上端着东西,各类水果居多。
“看着像祭祀,这一件件的。”我拉住古海,用眼神示意跟上去。下人进了个拱门鱼贯而入,瞬间就热闹起来。
叮铃铃……
铃铛有规律地响起来,前面的人手上拿了铃铛身上还绑了铃铛。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快速旋转跳跃着,口中嘟囔念叨着。另一个人手拿鼓在一旁敲击鼓面。
是在跳大神,我垂下眼睛。
“这张家跳什么大神,没出事没怎么。”古海身子一偏朝里面看着,这里头阵仗大着,这样规模的跳大神我还是第一次见。
“古海,咱们进那屋子看看。”正对着的屋子被关得紧紧的,这正好勾起了我的兴趣。这跳大神估计没半个时辰解决不了,整个院子的人都注意着前面跳大神的人刚好给了我和古海机会。
我扫了一圈,指向拱门右边:“从那儿翻过去。”
这个地方在房屋右侧,可以从后面绕过去打开窗进入房间内。所有的下人都站在屋子前面手抬供果,只要我和古海落地就在她们背后绝无人发现。
我轻手轻脚地入了屋子,“好臭。”浓郁的中药味都盖不住一股腐朽的味道,房屋里一张大床,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正咳嗽着。
这张家的确有问题,不仅外面,里面也全是问题。这人重病也是有风水的原因在里头,奇门遁甲八门:开门、生门、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各有其用。
其中最为禁忌的是死门临床,床上人重病就和这死门临床有关系。按照这人重病的情况看,十日内不化解定然重病去世。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我一下躲到屏风后面,古海则藏在床下。
来人是个男子,我看不清面容只听见声音。这人还带了个白大褂,白大褂看了看床上人叹气摇头。
“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啊。什么药,人参还是什么,只要你说我都能给找来。我张家什么都不缺,我爸才刚满五十啊。”说话的人十分面熟,我忽然记起,正是昨晚在青楼见着的张家公子!
白大褂再三摇头又说了会儿话然后被张公子派人给送了出去。床上人咳嗽了几声说着话,张公子过去扶着他起来。
一个穿着马褂的人从外面进来,对着张老爷子拜了一拜:“少爷,我还有个办法。如今老爷实在不行了,咱们就走中国传统的那套试试看。这城里有个著名的风水先生,大家叫他一声布衣神相。不如我去将人请来。”
张公子面露激动,连握住这人的手:“李叔,你快去。不论花多少钱都要把这人请来给爹治病,不管是西洋那套还是中国老传统只要能治好我爹都行。”
被叫做李叔的人喜极而泣,回着少爷话的同时对门口招手:“这就好,我提前就把人给请来了。”他走过去恭恭敬敬等着:“赵先生,麻烦你给看看。”
赵先生?我差点暴露出自己的身影,这来人正是赵无涯!他背着外面的两人,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长叹一口气。
“麻烦二位先出去一下,有些东西可见不得光。”赵无涯脸上戴了个大墨镜遮住脸,看起来有模有样。
门被合上,我和古海立刻就出来叫住他。
“赵无涯。”我拉着他转身,赵无涯取下脸上的墨镜叹气:“我醒来没看见你们人就知道你们肯定来张家了!”
“赵先生,你说什么?”外面张公子开口询问着,估摸是听见了声音。赵无涯面不改色忽悠着人:“没什么,我说这里只是一些小问题。”他话说完又冷下脸看着我和古海:“你们还不走!快点!”
外面的铃铛声密起来,有要结束的征兆。我和古海对视一眼手脚麻利地翻窗离开,贴着墙听里面的动静。
张家的两个人都十分紧张,赵无涯慢慢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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