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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调查并不顺利,新的受害者还在增加。在星联的职位越关乎利害,遇袭程度越严重,居高位者人心惶惶,冯宪君给特组下了死命令,两个月内必须揪出真凶。王杰希忙得焦头烂额,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凶手最近似乎有所心软,即使下手也留了活口,虽然意识模糊,也还是有人见到了“他”的真面目。
又或者,是“她”也说不定——先前有人提出性别上的构想,但被高英杰否定了。小年轻是王杰希最看重的后继人,条理清晰,洞若观火,又很沉得住气,他走访了几位伤势较轻的受害者,他们对凶手有隐约的记忆,身形与一般女性不符;后来又去找了法医和调查组了解情况,无论受击打的角度、造成伤口类型、以及设伏方式的心理分析,都排除了性别上的另一种可能。
至此,男性,年龄不大,约在18-25岁之间,冷静异常,社交范围狭窄——这就是目前他们能得到关于“他”的情报全部。
叶修再一次见到王杰希是在联邦中心医院。陶轩是母星对外重大邦交项目的主要资金提供者之一,于商于政地位不可小觑,现在重度烧伤昏迷不醒。叶修想,哪怕平日里再怎么呼风唤雨,到了死神面前,原来还是众生平等。
叶修跟他有点儿过节,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也讲不出同情和安慰以外更多的话。他跟王杰希来探望,犯了烟瘾,又不敢真的在医院里掏出烟。
“你家那位不是搞美术相关?”王杰希站在icu外面问,“英杰那边现在需要犯罪侧写,能不能借用一下小周?”
叶修手插在口袋里捏着烟盒,冷不丁听见旧爱提新欢,心情有点复杂:“怎么,你们特组现在已经要求这么低了,跟美术沾点儿边都能当外援用?那不如去美院请几个老头儿来,周泽楷还在上学。”
“这次事情比较特殊,传播开容易引起恐慌,需要最大程度的保密。”
“小周也是局外人啊。”叶修靠着墙,“你见过他了,是不是?”
“三天前去了趟他学校,正巧他在上体育课。”王杰希知道他是不想把枕边人牵扯进来,若是换作自己也许同样抗拒;可他现在位置不同,考量的优先当然也不同,“一句话,借不借?”
叶修站直:“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这种事,得本人同意了才行吧?”
“行。”王杰希点点头,“我亲自找他。”
“你们微草都是疯子,别把小朋友累到哪好坏啊。”叶修打了个呵欠,背对着冲他摆摆手,自顾自走了。
他眼神里有阴霾,一晃而过,快得如同幻觉。王杰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走眼,心里却暗暗多描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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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在百无聊赖,趴在桌上,视频里只露出头顶和一撮翘起来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好想回家睡觉……话说小卢他们去劳伦星系度假是你批的?队长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在波江星系执勤,任务内容相当无聊,还得那群用手势代替语言、沉默如木头的外星人交涉,对他这种时时刻刻静不下来的性子实在是个大挑战。
科技的好处体现在这儿:物理上隔着一串数不清零的光年距离,声音影像却近在咫尺,好似从未远离。喻文州边听他抱怨,边慢条斯理整理着擦拭着桌上摆放的一排蓝雨舰船模型:“瀚文还是实习生,表现又很优秀。”
“我也很优秀啊??”
“你要挑大梁嘛。”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啊啊啊——”
喻文州眼里有笑意,“等你回来补偿你,怎么样?”
“你不要又拿老一套敷衍我……对了,小卢什么时候转正?”
“上面考虑到他年纪太小了,正式聘用会落下口舌、星联任用童工之类。”喻文州叹了口气,“我也很犹豫,但现在外聘、或是特聘,对他比较好。”
黄少天很失望:“那他是不是就不能跟我们一起行动啦?”
喻文州略一思忖:“会啊,比如你在执勤,他在放假。广义来说,也算是一起行动。”
“喻文州。”黄少天拖长声音,连名带姓喊他,“我觉得你这样越来越频繁地怼我,不是什么好走向。”接着他猛地靠近屏幕,龇牙咧嘴,“我怀疑你是不是被掉包啦——你是谁?快说快说!我警告你啊赶紧把我的队长还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啦,别闹。”喻文州伸手扶正padd,指腹轻擦过屏幕侧方,仿佛拂过对面人的脸颊。他放柔声音,“少天早点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要和王队视频会议,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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