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龚彻起床走了,佳明还想睡个回笼觉,只是神经上突突的跳,总是不得安宁地睡不着。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好的放在桌子上,就在她的电脑旁边,接口上连着充电线,看样子已经充满。
她的衣服好好地、规矩顺畅地挂在椅被上,外套则用衣架撑开挂在铝合金的横勾上。
米白的窗纱拉上,外面有阳光,虑过窗纱后并不耀眼,满室的凉,刚刚好的凉,不冷又不热。
他回来时,佳明正在打字,头发拿大发卡随意地笼在脑后,耳钉也没戴,就是肩膀上披一条毯子。
倾身过来亲了一下,佳明手指便有种顿挫的感觉,但还是继续地敲击,很多敲错了,撤回再打,看起来还是专心致志的忙碌模样。
龚彻去接了一盆水来,洗脸擦手,问:“你的工作是不是差不多了?”
又是一顿,佳明在组织语言,援助的工作,孩子们的心理档案,定期的走访,这些要说做可以永远做下去,要说不做,随时也能结束。桐乡要比她想象得干净,很多过于落后的地方,在极其表面的淳朴之下,女孩子最容易出问题,她们是严重被损坏的一方。其实男孩子也差不多,蛮横、偷窃、很小就接触色情和暴力,从未知道什么叫做秩序和体面,这些人走出社会也是徘徊在最底层混日子。桐乡的好在于,祖祖辈辈的某些传统,这种传统会在无形之中塑造人心中的结界,不至于坏到哪里去。正如这批的校长和村委,是赤诚的干事的人。简而言之就是,一方土地风气。
“看主席那边安排吧。”
心理健康联合会主席那边的安排,其实也是看此次慈善的主办方龚家的意思,不意外来讲,只要龚彻去大声招呼,她就要立刻班师回晋城。
龚彻嗯了一声,跟她讲了讲最近手头上有哪些事要处理,哪些大概可以忽略交给别人。
话里话外的,这次四川之行快要拉下帷幕。
两人从阿达家出来,去校长家吃饭。校长是个老光棍,性子特别直,对娶老婆的要求是一定要支持他的“事业”,孩子不孩子的都可以不要。所以老婆也不好找。然而进到他的家里,很热闹的一团,有个穿蓝布碎花的中年妇女,脸上面是风霜,皱纹许多,实在是无法判定她是叁十几还是四十几。脸上笑眯眯的,很热情和气,围着围裙里里外外的帮忙做饭和招呼客人。
小荷带着女孩子也在,像是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招呼龚彻和她两个人而已。
龚彻偷偷跟她讲,你看那个女人,她能跟校长成么?
佳明从他眼神里领会出,这个新出现的女人大概是他介绍促成的。
“你也会做媒婆了?”
这是他们两最近说的最轻松最俏皮的话,龚彻在桌子下捏她的手:“只许你有善心,不许我有?”
佳明想起在英国的时候,跟他讲一个流浪的帮助过她的青年,他让她离他远一点。其实龚彻是有很明显的阶级观念,他在社会的上面,决计不会轻易对下面有过多的怜悯和同情。佳明不过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他们是高中同学,高中时,她给他种下了一颗种子。
换一个环境,无论是哪场交际场合相识,龚彻恐怕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么一想,他在桐乡待这么久,真的不是别的什么理由,就是为了她。至于那些慈善那些项目,就算亲力亲为,他大可以来两趟就走掉。
饭前忙乎那么久,吃饭不过用了不到半个钟,校长和未来的老婆出来送他们,送了一截路,小荷带着女孩子快步地走,冲到他们前面去了。擦身时佳明还跟她打招呼,曾经热情崇拜她的小荷,脸上竟也有了属于女人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敌视和刻薄。她把眼角吊起来,下巴也是仰着,仿佛忍不住非要这么做,轻慢地嗯了一声。
龚彻喊住她:“准备去哪儿?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小荷害羞了,脸都红了,连连摇手:“不用,我们不下去,去帮某某干点农活。”
气氛有些复杂,小荷跟女孩子耳语两句,那孩子飞快地跑了,小荷走在前面,复又折回来:“龚老师,我能不能跟你私下说两句话?”
龚彻看她一眼,又看佳明一眼,佳明貌似镇定,然而心脏已经开始突突跳。两次跟沉炼碰面,说不得就有目击者。
龚彻开始抽烟,朝她脸上嘘了一口青烟:“怎样,你介意吗?”
小荷在那边低头疯狂地扭着手指,佳明说好,他们走到田埂边,不太远的距离。
低低讲了两句,小荷嗓子尖了起来:“我没看错!沉老师跟别人接吻了!就在那边——”
她指了一个方向,正是佳明曾越过的矮坡,下面是一大片的油菜花。
小荷哭着跑了,佳明看她纯真的愤怒,那双粗布裤子下的塑胶地面运动鞋,道路前头、两边还是美的,特别是立在田埂边长身玉立的龚彻,他背对着她,还在抽烟。
好一会儿,龚彻弹开烟头,回来牵她的手,直挺挺的鼻梁下弯着唇角,耐看线条精致的内双晕着笑。
再美好不过的和煦温和,在这一刻都不过是面具。
他揉她的头发:“小孩子在乱说,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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