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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大二下学期才留意到那位教授的。
他算不上受欢迎,但至少每年都有足够的学生报他的选修课,让它不至于凄惨地停开。
那门课的名字是比较政治学,或者只是政治学,又或者是国际关系,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我对公共空间研究或者批判视角下的反犹主义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当时之所以去听诺里斯教授的课,纯粹是因为米娅也在那里,米娅?菲茨杰拉德,一个金发甜小妞,我总是坐在她后面,盯着她雪白的后颈发呆,直到有一天诺里斯教授生生把我从冥想里扯了出来。
好吧,那算不上什么“冥想”
,我只是在想象自己亲吻米娅的金发和光滑的脖子,“……帕特里克?赫登!”
教授大声念出这个名字,“赫登先生是哪位?”
我笨拙地站起来,迟钝得就像在冰箱里摆了一个礼拜的火鸡,还差点碰翻了墨水瓶。
米娅好奇地转过头来打量我,我在她的目光下涨红了脸。
诺里斯教授把文件夹放到一边,温和地发问,“关于我们上节课末尾留下的关于汉娜?阿伦特的问题,你愿意跟我们分享你的见解吗,赫登先生?你应该已经稍微翻过过我上周推荐的几本必读书了。”
我不记得我到底给出了一个怎么样的糟糕答案。
我只知道最后所有人哄堂大笑,包括米娅。
我根本没有看过那本书,一页也没有。
更不知道谁是阿伦特。
一片混乱,一片可恶的、该死的混乱。
我终于坐下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着了火,烧得生疼。
我盯着球鞋之间的地板看,并且在那节可悲的概论课余下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我一把抓起背包,飞快地从后门逃出了课室。
第二天我鼓足勇气找到米娅,向她借了笔记本和诺里斯教授在第一节课就开出来的书单,赶在星期四之前匆匆浏览了一遍,希望能好好表现一下。
但教授整堂课没再看我一眼,只是忙着讲解古希腊城邦公共空间的建构。
下课的时候我夹在一大群吵吵嚷嚷的学生里往门口挤去,但那个棕色头发的政治学教授叫住了我,让我下周二到办公室去找他。
周围的人们纷纷幸灾乐祸地交换着眼神,多半是认为我这门课要不合格了——事实上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五天之后,当我忐忑着在他的办公室外徘徊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要怎么说服他改判缓刑。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句清楚的“请进”
。
“下午好,诺里斯教授。”
我谨慎地说,关上了门。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西面,窗帘被拉上了一半,好遮挡西斜的阳光。
临窗放着一个简易木制书架,因为论文集和专著的重压而微微向□□斜着,似乎一推就会彻底垮下来。
右侧墙上钉着一块白板,贴满了日程表和字迹潦草的便笺纸。
一盆铁线蕨摆在白板下面,怎么看都像是放错了地方。
“下午好,赫登先生。”
他摘下眼镜,温和地说,“别担心,我不准备把你除名,暂时还不会。”
“我很抱歉——”
“你当然是的。”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微微眯起了眼睛,“赫登先生,我不禁留意到了你在我的课上总是盯着女孩子看——当然,我得承认,与此相比,我的黑板自然无聊多了。”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他把玩了一会手上的钢笔,“我不是叫你来挨训的,赫登先生,你可以放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