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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边境摩擦（第1页）

隆非公国以西，是一片广阔的岩石区，除了一些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植物外，普通农作物根本无法生长，人类自然不会选择如此恶劣的地方居住，他们可不能像洞穴族那样，以地下藓类为主食。

巨大嶙峋的岩石密布在爱玛大陆的西北部，组成了一幅粗犷壮阔的图画，那片苍凉的区域看上去鲜有生命迹象，实际上在地下，洞穴人挖掘了错综复杂的通道和洞窟，无数的洞与穴，被密如蛛网的隧道连接着，构成了洞穴人族心中的天堂。

纳加岩区的下方，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空穴，空穴中是一座完全由各种稀有石料建造的殿宇，其精致与辉煌，不输于任何人类的宫殿，石壁中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每一个都是硕大无比，每一颗也都是价值连城，每一颗宝石如果流入人类世界，都会掀起血雨腥风。

洞穴人族的族长沃普都都加在形体上要比其他洞穴人略大一些，他正坐在琉璃金制成的高大宝座上。主持长老议事会。上次洞穴人派出使者前往占罗公国索要赔款，不仅一分钱没有要到，还受到了羞辱，沃普都都加非常气恼，他召集大长老们进行商议，准备展开对人类的报复。

一位大长老站起来向族长鞠躬后道：“尊敬的族长大人，几千年来，洞穴人一直都是热爱和平的。几乎没有和其他种族发生过战争，我们生存在地下，不会和谁有资源上的冲突。虽然我们给人类和精灵族做工，可他们也给了我们相应的报酬，并不能算压榨，洞穴人天生就是爱好挖掘的。可是，现在您因为占罗公国的无礼，意图把怒火烧及整个人类世界，那是不明智的啊，我们洞穴人一共才二百多万，人类哪怕是一个小公国就可以与我们抗衡，大的帝国都是数千万人，大陆上还有哪一个种族，真的可以与人类相争？何况，洞穴人并不擅于战争，我们没有装备。没有武技，没有战马，没有战斗的经验，只有一些祭司会点魔法，但跟人类的魔法师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我们拿什么去挑战，去获胜，不要最后落了一个灭族的后果！”

沃普都都加撑着拐杖站起来道：“长老们，作为族长，我也是长老会的一员，没有权力一意孤行，但是请你们听我说两句，然后大家再做表决，这样总可以吧？我们都回想一下远古时期，在这片大陆上，拥有智慧的种族主要是哪些？是人族、精灵族、矮人族、半兽族、沼泽两栖族和我们洞穴族，真正过着群居生活的，能够协作的种族就是这么六个。数万年前，这六个种族的起点是差不多的，都是稀少的数量，零星地分布在各处，都没有什么技术或者技能，只凭借体力在生存，但是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其他种族都远远超过了我们，谁来告诉我答案？”

沃普都都加环顾了一下十几位长老，并不等待他们接话，继续道：“答案就是我们太爱和平了，所谓的不好战，那是不肯承认自己懦弱的借口，我们遇到问题，总是一味地避让和忍耐，忍到最后，只能屈居在地下的洞穴里，各位不要忘了，我们的祖先，也是生活在地面的阳光之下的！有的人认为，是因为本族的体型矮小，所以战胜不了高大的敌人，那么矮人族呢，他们的体型和我们一样，怎么能够拥有三大帝国一千多万人口，人类敢轻易挑战矮人吗，他们不敢。体型最大的半兽人，为何不是大陆最强大的种族呢，他们的生育能力比人类还强，可在人类面前。还不要退缩，把最好的土地让给他们？”

“来看看人类吧，几千年来他们一直在征战，我们可以用一切恶毒的词语来形容他们，阴险、无耻、狡诈、无信和残忍，他们根本不知道和平是什么。可是呢，频繁的战争不但没有让他们衰弱，反而让他们人口越来越多，已经是几万万之多，他们的军队越来越强大，拥有各种作战的兵种，他们的技术越来越发达，可以大量生产各种需要的物资，他们在大陆上无人可敌，占据了最好的土地和资源，他们还在企图消灭其他的种族，占领整个大陆。”族长停顿了一下，再一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众人道，“你们认为，与人类发生摩擦就有可能灭族，我来问你们，不和人类抗争，就能够永远地太平下去吗？当然是不能，人类现在还不屑于和我们作战。他们的目标是精灵族和矮人族，因为只剩下这两个族还占有一些美丽丰饶的地方，至于我们，生活在岩石区，生存在地下，对于人类而言，这鬼地方完全毫无价值。可是有一天，人类的敌人越来越少，我们的命运会怎么样呢？”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每一个长老都在思索，他们拿不出有力的言辞来反驳族长，除了沉默，似乎也干不了什么。沃普都都加深吸一口气，用无比忧虑的声音道：“我们要拿出勇气，去体会一些疼痛，那么还有可能为子孙创造一点生存的机会，我们只有和人类作战，才能知道怎么和他们战斗，在他们研究出如何对付地下洞穴之前，我们有必要一边抗争一边向他们学习，找到克制人类的办法。今天再不死几个族人，全族恐怕没有明天了。”

终于一位大长老一拍白玉桌子道：“对，族长说的一点都没错。洞穴人一直是窝窝囊囊地活着，活得一点血性都没有，难怪连人类最弱小的国家，都能随便杀死我们四百个人，不但没有赔偿和道歉，还羞辱我们，我们应该让人类明白，洞穴人也会愤怒，也会反击。”

又有几个大长老附和起来，但是多数大长老还在犹豫，毕竟直接与人类国家开战，显得过于冲动和武断，只怕会损失惨重。最后，长老会决定，立即停止为人类服务，悄悄撤回所有的洞穴矿工。把这些年轻力壮的矿工组成一支军队。明确洞穴族的统治领域，对于岩石区内的地面加强防备。派出使者要求隆非公国禁止探险者和佣兵由关隘进入岩石区，对于进入岩石区抓捕洞穴人的入侵者，以及企图进入地下洞穴探宝的人类，不再容忍他们胡作非为。

西石行省是隆非公国最靠近西部岩石区的行政区，也是冒险者和佣兵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无论是抓住两个洞穴人，还是闯入洞穴发现几块宝石，都是价值不菲的收获，虽然很多探险者在迷宫一般的地下有去无回，但是对于贪欲强烈的亡命之徒来说，总会认为那只是别人的不幸，自己也许会有好运侥幸发上一笔横财。真正发大财的从来不是小人物，西石行省虽然偏僻荒芜，但并不阻碍的它的统治者，埃格伯特伯爵大大捞上一笔。这位大人让士兵把守着进入岩石区的关隘，对每个进入关隘的冒险者按人头收取通行费，虽然通行费并不高昂，只是五个银币，但是每年近万的探险者和佣兵，还是让埃格伯特大人赚了个金银满钵。

距离洞穴人族长老会两个月后，埃格伯特接到了来自隆非王室的公文，史蒂文大公向西石行省颁布禁令，明文禁止关隘继续为人类探险者提供进入岩石区的便利。全面禁止洞穴人奴隶买卖。埃格伯特伯爵反复看了几遍公文，撇了撇嘴，把它扔进了纸篓。

力堡勒关隘上贴出了大幅告示：依照隆非公国的暂时规定，不再允许探险者和佣兵通过力堡勒关隘，需要进入岩石区的敬请绕行。几个来到关隘前的冒险小队和佣兵小队，站在告示旁骂骂咧咧起来，他们远道而来，正做着发财美梦。现在看来只能打道回府了。进入岩石区如果不走力堡勒关口，四周都是高山绝壁，绕行是极不现实的事情，就算真的绕行几百公里，还是无法进入目的地，往北是不断融化的冰原，往南是黑莽森林，那是灵兽甚至魔兽的活动领域。几十个中低级的战士进去，等于去送死。很明显，没有谁会傻到直接硬闯关隘，直接和正规军队对抗。

一位中年军官从关隘中走了出来，摆摆手示意探险者们不要再吵嚷，待众人安静下来才煞有其事地道：“公国有规定，关隘不再放行，但是埃格伯特伯爵大人体恤各位远道而来，不忍心让你们空手而归，当然了，不能公然违反史蒂文大人的命令，你们夜里再过来，这个通行的费用嘛，自然要翻上一倍。”

“妈的，真是吸血鬼，算了，老子认了。”一个佣兵叫道。

“通行费一共才十几个金币，随便抓个洞穴人，不就赚回来了。”另一个冒险者不以为然。

水晶护卫队是第一批由人类国家撤回的洞穴矿工组成的军队，人数一共八百多，他们直接在力堡勒关隘附近掏了一个地洞，就轻轻松松回到了家里，险关对于洞穴族并不能形成真正的障碍。水晶护卫队分为八个小组，每组一百人在岩石区进行巡逻，搜索进入领地的探险者，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配备武器和护甲，只能暂时把采矿铁镐作为兵器。

距离力堡勒关隘最近的巡逻小组由默哈帕带领着，正在小心翼翼地在巨石堆中穿行，他们按照长老会的要求，观察关隘的情况，看看隆非公国是否真的信守承诺，不再让冒险者和佣兵进入岩石区。两天以来。默哈帕没有发现人类的踪迹，他心想也许隆非公国和占罗公国不一样，对于洞穴族还是友好和尊重的，渐渐放松了戒心。到了夜间，巡逻队便在一个临时挖掘出来的浅洞内休息，甚至连哨兵都没有安排，应该说，没有战斗经验的洞穴人还不知道夜间警戒。

夜里通过力堡勒关隘的佣兵和冒险者们没有休息，他们急于赚上一笔以至于兴奋异常，深入了岩石区一公里的人类正准备分开行动，却发现了不远处一片幽暗的绿光，毫无疑问，那是洞穴人深绿色皮肤在黑暗中的微光，看来幸运女神的光环这次真的落在了他们头上。

佣兵和冒险者们进行了侦查，发现这是一群熟睡着的年轻力壮的洞穴人，大约有九十到一百个。人类并不明白，洞穴人为什么睡在这里，而不是睡在地下，也许他们刚刚准备开凿一个隧洞吧。不管怎么说，这么多的洞穴人，恐怕不是哪个队伍单独就能对付的，所以所有人临时决定，大家联合起来，把这些洞穴矿工连锅端了，哪怕只抓到一半，也能换成成堆的金币啊。

二十多个人类简短地进行了战术布置，他们之中几个具有潜行能力的冒险者首先摸上去，将熟睡的洞穴人打晕，如果被发现就立即逃回，此时洞穴人必定会进行反击，那么四名弓箭手先进行远程攻击，射杀一部分洞穴人，待到他们冲上来时，埋伏在两边的战士从两侧夹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位冒险者还带了一个叫做迷失之雾的魔法卷轴，释放之后进入魔法区域的敌人会短暂的晕头转向，他自告奋勇地加入了潜行者的行列，以便于他们可以更加顺利的逃回来。

毫无悬念的一场战斗，人类没有想到，洞穴人实在是不堪一击，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意识和技能，也没有任何的警觉性，潜行者一上去就打晕了二十多人，这时才有几个洞穴人醒过来大声叫喊，可是遇到危险的洞穴人乱作一团，他们首先想到的是逃跑和求饶，弓箭手们连续射到几个人后，洞穴人更是魂飞魄散，连武器都不要了，呼啦作了鸟兽散。

分散了的洞穴人自然更不是人类的对手，他们奔跑的速度又远远低于经过训练的战士和潜行者，逐个被打晕在地，一场战斗几乎没有用到十分钟，一百多个洞穴人只逃走了六个，其他的全部被俘，而人类，居然没有任何损伤，那个颇具威力的魔法卷轴也没有释放的机会，被保留了下来。佣兵和冒险者们兴致高昂，他们欢呼着，吼叫着，庆贺着这次意外的大收获。ビ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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