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请问您贵姓啊?”秦欢扶着季静秀站起来,望向男人的眼里含了点笑意,让人看了便能生出些好感来。男人没有接茬,俯身将挂铜钱的红绳子从地上捡了起来,秦欢见状也不气馁,一双单眼皮眼尾微微上翘,露出了左边脸上的一个小酒窝:“大师,我看您也并不急着离开村子,为了表达谢意,不若到蔽舍住上几日,也能省去不少客栈的费用,您看如何?”“不必。”那声音冷淡,拒绝的没有半点的商量余地,几大步就跨到了门外,不见了踪影。秦欢料到男人会拒绝自己,却也没想过会这么直白,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最初男人遇见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地点破自己是神棍的事实,还砸了自己的摊子,大概是个正义凛然的人,对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吧。他转过头看向床上的楚姑娘,鞠了一躬道:“楚姑娘,此次拜访给你添了麻烦,实在抱歉。”“没关系没关系的,”楚姑娘脑袋摇成拨浪鼓,低下头欲言又止,“这件事其实怪我……”“都怪我没有听那位老人的话……”楚姑娘声音哽咽。秦欢闻言,微微挑眉,没想到此次偶然撞鬼还另有隐情,将母亲扶到椅子上休息,一边安抚女孩道:“楚姑娘,现在已经无碍,厉鬼已经被大师驱走,且不要着急,慢慢说来。”女孩点点头,平复了情绪继续说:“前几日,我去河边的路上遇到一位老者,看到我后他一直在跟在我的身后对我讲,一定要找到凶肆躲到月中,否则家中灾祸不止,但我并没有听,只当那老者是胡说八道的,没想到今日清晨就传来了亲戚去世的消息,紧接着一只女鬼缠上了我,说要我赔她性命,想要占据我的身体,上了我的身……”“秦大哥,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经营着一家凶肆,方圆十里,长安乐是唯一的一家,当下我不敢迟疑,能否借贵府住上几日,助我躲过灾祸?”女孩声音渐渐降低了,脸上红成一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赶忙补充一句,“你放心,秦大哥,我不会白住的,我会尽我所能帮忙干活的。”秦欢听到这,垂下眼帘,心中默默叹气。这回好了,大师没留住,反倒是留住了一个相亲过程不大顺利的姑娘。“欢儿,想什么呢?怎么不答应?”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季静秀开口了,语气里带了点欣喜,又掺杂了一丝对秦欢的嗔怪之意。“哦,好,楚姑娘,你且收拾一下行李,蔽舍虽然杂乱,但房间还是够用的。”季静秀一出口,秦欢落在嘴边的说辞便无力地咽进了肚子。陈家村不远处的小林子里,一抹黑影迅速穿梭其间,那人忽地一停,手里多出一只奄奄一息的黑毛公鸡,目光转向了河边的那间小屋上。片刻,黑影携着黑毛公鸡再次飞奔起来,消失在林子尽头。第一单凶肆卖死人用的东西,活人来买,也算是半个与死人打交道的生意,只是经营凶肆也有点说道。长安乐作为方圆十里唯一的一间凶肆,风水定的极佳。店铺坐北朝南,门面开阔,背靠山,店前有河流环抱,成山环水抱之势接纳八方生气。凶肆,死人用物充斥其间,阴气极盛,需要经营人的阳气镇压,维持平衡的态势方能顺利运行。秦欢祖上血脉皆是阴阳先生,长安乐是十几代的祖辈留下来的店铺,而秦欢又是家里的独苗,理所当然要继承长安乐,只是这一代问题出现在秦欢的身上。自幼以来秦欢阴邪之物的感应能力比一般人还要迟钝许多,祖辈继承下来的阴阳眼到了他这里也成了时灵时不灵的工具。对秦欢这种纯阳体质来说,单纯经营凶肆或许是件好事,但无法感应阴阳却大大削弱了身为阴阳先生敏锐度。说白了,秦欢不是这块料,这一辈子也就守着一间凶肆赚点小钱苟活。此时这没有天分的正在屋里修理上次被摔坏的罗盘,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再找出一只仙气灵活的大公鸡来继续出去钓鱼。小院里一个窈窕姑娘挽起袖子拿着一人高的大扫帚扫去地上的枯枝落叶。“楚姑娘,你歇歇吧。”季静秀从屋里出来,拿了白菜拌玉米碴的铁盆坐在小矮墩上喂鸡。“这是我应该做的,婆婆。”楚姑娘抿嘴笑,目光转向秦欢卧房的方向。季静秀眯着眼睛看到了楚姑娘的动作,低头笑了笑,眼角的鱼纹更深了些。近几天生意惨淡到了极致,就连平日里买香烛的人也不再光顾了,附近多了一家文玩古董店,里面东西应有尽有,客人都被吸引到了那边,泼出去的水一般一去不复返。秦欢正抱着罗盘在柜台打瞌睡,就见一个中年人跨着大步急匆匆而来。见到柜台的秦欢时突然一愣,抹了抹头上的汗迟疑道:“是长安乐的老板?”“不错。”秦欢见有客人,立马瞌睡全无,精神起来,再抬头看向客人时也不禁一愣。这不是那天他被砸了摊子时的那个中年人吗?他那天可是跑了六里地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小镇钓鱼,没想到竟然被找上门了?“秦大师,缘分呐。”中年人作揖道,再看向秦欢时已然满面愁容,“秦大师,这一次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子。”咦?看来那男人说他神棍的那一幕这位老板没看到?好嘛,见他被踢了直接就跑了?看来这位先生体型虽然圆润却也是跑步高手,身躯还是灵活的很。“王先生,这边来。”秦欢表面不动声色,带着中年男人到了后院的书房,为他倒了一杯茶,“您且说。”“那天遇到您时其实家里已经不太平了,除了秦大师您提到的那些内容外,还有隐情。”王路叹了一口气,“还是在上月中旬,我携带妻子幼女到浴火山游玩,原本计划在山上多待上几日,不想中途出了问题。”王路双手紧紧搓在一起:“我们住的客栈夜里常常有孩子的嬉闹声,在我们所在的房屋之上脚步不停,起初我们以为那只是客栈老板或是其他客人的孩子在玩闹,但次日询问时客栈老板却说店里并没有任何孩子出现过,而且我们房屋之上是储物间,没有人住的。”“第二天我们便赶回了家,以为事情就会就此消失,但当天晚上我们在楼上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比在客栈里的声音更响亮,就像在是耳边,之后我们尝试过搬家,却一点用也没有,那东西已经足足困扰我们了一个月,最近变本加厉,开始弄倒家里的东西,砸碎花盆惊扰我们……”秦欢听到此处,神情肃然,心里却有了个底。这是精怪作祟,跟着父亲那么多年,一些常识他还是明白的。精怪有等级之分,等级越高,能力越强,性情越残暴,听到王路的描述,那东西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大概是没有成气候的精怪,想要靠吸取人的精气助其修炼。只是那东西也属于鬼怪,常人看不见摸不着,秦欢也不例外。但是他想起了之前跟王路谈好的那颗无价之宝,又想到店铺里年久失修招财风水球以及不够宽阔的后院,破损的屋顶,不由得心中动了动。以前父亲解决精怪时秦欢也亲眼看过,处理的方法并不大复杂,鸡血,糯米,配合着口念咒语,妖物基本消灭。或许这次能够碰碰运气,一次吃足,像王路这样有钱有势又有地位的高官事毕或许能给长安乐打出名气也说不定。带着侥幸心理,秦欢点点头:“王先生,今日我就去贵府看看,只是听您说有些事情还是很难判断,具体事宜还是要前去实地观察。”秦欢简单收拾了一下所需要的东西,轻装上阵,跟着王路就走。王路是带着随从来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两人一同上了车。上山时,路途颠簸,马车不稳,上下左右地晃,秦欢撩起车帘的一角,却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林中一闪而过,前面的马突然受了惊一般发出嘶鸣,马车彻底失了控,向周遭的山坡倾斜。在慌乱之中,秦欢踢开了车门,顺带着将王路一把推了出去,落在了外边的地面上,连着滚了数圈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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