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三第1页_定风波(平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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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秋沅湘分别之前，我与他商定好，兵分两路，我派人去查秦扬灵生前所接触的人，秋沅湘去把皇城里的当铺和酒楼挨个查一遍，就说有没有见过一个拿着双龙玉佩的人。至于原因，我没有告诉他，他也并不多问，很痛快地带着人就去了。

我先回到将军府，把人都安排好，随后我就来到秦扬灵的房内，把门窗紧紧地关上。

屋内的摆设如旧，只是少了一个贪财好色的将军。不过这也不妨事，他死了，这里反倒清静一些。

我走到床边，掀开上面的枕头。只见枕头下面躺着一块玉石和一截腐烂的断指。

那块玉石是我在收拾遗物的过程中发现的。秦扬灵死时所穿的那件朝服被我收起来了。按规矩，即使亡者的衣服再烂也不可随意处理，要妥善保管。而我在收衣服的时候，在那件朝服的袖口处发现了一块玉石。

秦扬灵处事张扬，就算他袖子里挂满玉石都不足为奇。

可问题就在这里。

这玉石是西贝货。它是块假玉。

就算他秦扬灵再怎么没品，也没必要把一块假玉戴在身上吧？而且，还是袖口这种不合常理的地方。

我不知道这块玉是谁给的，但我知道，如果要破解秦扬灵死亡的原因，就要从这块玉入手。因为，那截断指告诉了我一切。

断指是在桌子下被发现的。那断指看样子已经被弄下来好一段日子，上面爬满了肉虫。断口处参差不平，应该是被人生生拽下来的。它躺在桌子下面，指尖指着秦扬灵的床边。

如果说玉石是巧合，那么断指呢？总不能是秦扬灵怨气未消，要拿一块烂肉吓唬我们吧？但是可惜，我不信鬼神。

我把断指收到锦盒里压回枕头下，将玉石拿起来收入袖中。我最后整理了一次这个房间，便退了出去。

算算时间，我派出去的那些人也该回来了，就带着些赏银出去等人。其实，按照秦扬灵的性子，要查他接触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这并不难。他生前有皇上护着，行事“光明磊落”，犯不上藏着掖着。但我要查的不是这个。

我出来时，衙役们已经回来候着了。我坐下来，示意他们把查到的东西都说出来。

他们效率倒是快，不愧是冯佑章挑出来的人。这些年秦扬灵干得大大小小的事都查到了。我这么听着，和自己想的也差不多，那么等他们说完，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忽然，我听见了一个和预想不太一样的答复。我抬起手，指着最左边的那个衙役：“你，把刚刚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是。”

那衙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属下查到，秦将军生前曾多次去过赌坊。”

赌坊？

我皱起眉头。我跟了秦扬灵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他有赌钱这样的喜好。我坐直身子，问他：“什么时候？去了多长时间？”

“回公子，是三年前。”

三年前，那是战乱刚平息后的不久。

“他一个人去的吗？”

“听赌坊的老板说，三年前，秦将军曾带一位年轻公子去赌钱。那公子运气好，出手又阔绰，没两天就赢了一大笔钱。后来，那公子手气就不好了，输光家底不说，还欠了好多债。秦将军也是在那个时候突然不来的，而那位公子也在几天后就躲了起来。”

我靠在椅子上，脑子里飞快地把秦扬灵周围的人都过了一遍。按衙役们报上来的事情，和秦扬灵有仇的几位官员，除秋冥昭外，可都在皇城以外的地方，而且他们年纪也大了，让他们过来杀人，着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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