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胜帝咳嗽两声,眼睛闭着说:“大皇子稳重,却资质平平;三皇子性子骄纵了些,五皇子年纪还轻,身体也不好……二皇子温恭贤良,天资出众,在民间朝堂有口皆碑,实乃新帝之良选……咳咳……我留了诏书,在、在金銮殿牌匾之后……”听到他所说的话,大皇子薛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简直无法相信,在父皇的眼中他竟然如此平庸,这几日他天天守在床前照顾,而胜帝,却想把皇位传给薛煜!老二啊老二,你若是知道想必很得意吧。“大哥,父皇怎会如此偏心,明明我们才是最尽心孝顺他的人,他竟然把皇位给薛煜,不给你?”三皇子薛烁早已与薛灼沆瀣一气。薛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看向龙床上的父亲时,原本忠厚老实的脸闪过一丝恶毒与怨恨。“也幸好现在守在这里的是我们,若是薛煜,你我兄弟二人还能自保?父皇,你好狠的心。”薛烁急了:“那现在该怎么办?”薛灼怔了怔,慢慢松开胜帝的手,拿开瓷杯。等到胜帝睡着,他方站起身来,与薛烁走到角落。他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父皇病了,刚才说的是胡话。你去把诏书取下来烧掉,剩下的交给我。”“薛煜多疑,恐瞒不过。他一定吵着要见父皇怎么办?”这位平日里以老好人著称的大皇子勾起唇角,哪里有亲和善良的长兄模样,全然像暗处里蛰伏已久的蛇。“那就看他们活不活得到那一天了。”薛灼似乎想起什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听说薛焰那傻子,在通山关被北狄的野蛮人给抓走了,让他逞能,估计早就身首异处。”“如果二弟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伤心吧?”薛焰与薛煜感情素来要好,这个消息定然会给薛煜带去沉重的打击。——大周今日下了好大一场雨,雨打芭蕉,华美的亭台楼阁都在雨中朦胧不清。“为何不让我进去看父皇?”薛煜被人堵在门口,脸色苍白,显得十分憔悴。就在前几天从通山关传来战报,说五皇子薛焰被北狄可辛俘虏带回了大营,他一下子惊得打碎了手中的茶盏。偏偏胜帝也跟着病倒,他着手派人前去营救薛焰,错过了侍候床前的先机。眼下京城中局势变化多端,人人自危,他虽不知薛灼与薛烁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再怎么也想得到与皇位有关。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京城,等到阿焰回来。“二皇子殿下恕罪!陛下病重,不愿见人,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能放您进去探视啊!”那蓝衣太监见薛煜紧绷着一张脸,隐隐给人上位者的压迫之感,害怕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颤,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二皇子殿下恕罪!”后面又乌泱泱跪了一群太监宫女。“父皇的旨意?”薛煜不欲折磨无辜的奴婢,毕竟他们也是听令行事,“恐怕是其他人的意思吧。”“哎,老二,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是怀疑我居心叵测?”薛灼负手从殿内走出,身后跟着薛烁。那些奴婢看到薛灼仿佛吃了定心丸,纷纷松了口气,在他们心中,大皇子平易近人,素日里待他们这些奴婢是极好的,自然值得依靠。现在陛下缠绵病榻,如果以后是大皇子薛灼荣登大宝,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薛烁皱着眉头,好像薛煜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二皇兄,你怎么能这么揣测大皇兄?这几日都是大皇兄与我母妃在床前守着父皇,听你这意思,好像认为是我们囚禁了父皇似的。”“三皇弟,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方才的意思是你们寻来的长明尊者医术过人,想必父皇安心养病,不让任何人进去探望,乃是他开出的良方。”薛煜客客气气道。薛灼照例像个大哥似的打起圆场:“两位弟弟不必争论,如今小五在外受苦,生死未卜,我们在父皇身边,应当尽心尽力才是。”果不其然,薛煜听到“小五生死未卜”,脸色一沉。“既然两位皇兄都出来了,我现在可以进去探望父皇了吧?”他大步流星就往里面走。“二皇弟,你怎的如此急躁?”却被薛灼拦住。直视薛煜冷面修罗般的目光,薛灼和和气气道:“父皇服了药,已经睡下了,你的孝心是好的,可也要以父皇的龙体安康为主。”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薛煜怎么做,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现在又不能与他们起正面冲突,只能暗自忍下。“那我便听大皇兄的,”薛煜亦作出兄友弟恭的派头,“明日我还会来。”说罢,便拂袖而去。“等等。”薛灼从身后叫住他,笑吟吟的,看起来脾气好极了。“我们兄弟几人许久没有一起聚聚了,择日不如撞日,二弟可否赏脸到我府上一聚?”五皇子活下来的第三十九天算起来薛灼是他们兄弟几人中最早搬出皇宫的人,府邸修葺得十分俭朴,如同他这个人外表一般,普普通通,不上不下,挑不出什么亮点,也找不出什么差错。其实若是做个守成之君,薛灼这个性子也还能够胜任,可惜现在大周国土附近强悍的少数民族虎视眈眈,光是一个北狄突袭就惊扰得他们措手不及,不进则退,胜帝怎么都会更青睐锋芒大展的薛煜。要不然怎么说薛煜是天道为大周选择的气运之子呢,头上的金龙气云不是说着玩的。“来来来,我们兄弟三人好久不聚,我敬两位弟弟一杯。”薛灼的酒量不错,年纪轻轻,腹部就已微微隆起。这些年来他在前朝里广结善缘,经常与各家大人出入酒楼,人脉和消息都是一流的。今日聚会这酒也是极好的烈酒,名为君子醉,酒香袭人,度数极高,极易上头,薛灼只喝了一杯,虚胖的脸上便飞出了两抹醉红。他知道薛煜不擅饮酒,可现在就是要摆一摆长兄的谱,压一压这个二弟的锐气。他瞧薛煜身着月白色华服,坐在那里,脊背挺直,身姿翩翩,容颜亦是琼林玉树般的俊美,心中不由生起嫉妒之意。前些年,他有意于张太傅家的幺女,可女人竟声称自己早已心仪二殿下,实在有眼无珠,最后还不是他向父皇强行要来,肆意践踏?他从小到大都是能忍的,被薛煜抢了心爱的女人,也不动声色,可那些隐忍都在胜帝说出“大皇子稳重,却资质平平;二皇子温恭贤良,天资出众,在民间朝堂有口皆碑,实乃新帝之良选”之后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这条路,不是他和薛烁死,就是薛煜和薛焰死。“大皇兄,我先干了,已表诚意。”薛烁厌恶薛焰,打定主意跟着薛灼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老二,你怎么不喝啊?难不成是看小五不在,心里伤心?”薛灼大哥似的拍了拍薛煜的肩膀,“你放心,有谢小将军在,那北狄兽面王又有何惧?小五被人掳去定是意外,没准谢凛现在就已经救下他了呢。”薛烁在旁边帮腔:“我们都是做弟弟,年岁比大哥小,一切自然是听长兄的安排。”薛煜不愿饮酒,见薛灼盛情难却,便举起酒杯,以衣袖遮挡,把酒水都洒在了衣服上,再翻过酒杯,显示自己喝完了。“甚好甚好,看来老二心里还是有大哥的。”薛灼见他喝完了杯中的酒,竟又倒了一杯,莹白的酒杯中倒满了清凉的酒水。“第一杯是祝父皇龙体安康,第二杯则是祝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牢比金坚。”薛灼乐呵呵地说。没想到他还要敬酒,薛煜唇角绷得死紧,闻到薛灼口中喷薄而出的酒气,眉头一蹙。若是再用刚才的法子,衣袖上的湿痕可就掩不住了。“大皇兄,你的心意我明白。”薛煜接过薛灼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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