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晓得这美女是他歷史上其中一个老婆,但救母心切的刘备此刻却没馀裕思考那方面问题;正待转身离开时,忽听有人用一种相当无赖的语气喝道:「间杂人等全部滚到一边去;喂,前面的车阵,统通给公子爷老实站住了!」
刘备循声细瞧,只见一名服饰华贵的青年已带着三十几条劲装大汉拦在了街心,脸上流露出一付目中无人的嚣张神态。
如惊弓之鸟的百姓一鬨而散下,有人这样低声说着:「快走快走,那天杀的陶大少又来啦!」;当然,也有乡民忿忿不平的埋怨陆续传进了刘备耳朵里:「陶府君不知造了啥孽;难得的一世清名,都叫那两隻畜牲给毁了------」
没等大街的民眾走光,车队里一名下马的汉子已上前拱手问:「大公子,芳奉了兄长之命护送舍妹回转府邸,您率眾拦路,意欲为何?」
「子方,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跟我故意装傻?」油头粉面的陶大少斜眼向天,鼻孔立即哼声的问道:「想我爹以州牧之尊,数日前央媒到你家替本公子求亲,结果你妹子麋萱倒跩得紧,直接叫子仲退回咱的礼物就算了,还随便弄个賑灾藉口来躲我爹;你们麋家,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陶商的存在?」
「您误会了;大公子,賑灾之举是舍妹日前便已敲妥的行程---」不愿得罪那名紈裤子弟的麋芳婉言说:「至于提亲之礼么---,请问公子爷,这世上焉有连亲事都未谈好就可强下聘物的道理?」
三角眼一瞪,陶商厉声的喝道:「大胆!莫要以为你大哥在我州府担任个『别驾从事』便有甚了不起;说穿了,子仲在我爹手底下和一条狗有啥两样?麋芳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小哥,何必理这无耻之徒?」已换了张冷若冰霜面孔的麋萱微蹙着秀眉说:「咱绕路回去,隔天一早再请大哥向陶大人问个明白。」
忽然呵呵狞笑着,眼露贪婪兽炽的陶商又道:「问?对啦,是该好好的问一问哟;淮南水患我徐州府都尚未议决是否开仓賑粮,你麋大户却抢着去当万家生佛,这私下收买民心之举么,确实是该好好的问一问------」
气得俏颊顿白,那从不恶顏相向的「麋仙子」这回也火大了,忍不住怒斥:「陶商,难民远道而来全命在旦夕,如何能等得官府议决?我麋萱所用是自家的存粮银钱,凭藉的是菩萨救人心肠,你别胡乱生非造谣!」
「谁管你这笔賑灾的钱粮是打哪来的---」故作瀟洒将手中那柄摇扇「刷」的一展,陶商好整以暇的戏謔说:「我只听到许多受賑百姓讲咱徐州要是麋家管的就好啦;哼哼!你有本事,便也跟我爹这样说去。」
「哥,跟那娘们耗恁多唇舌作甚?她若再不知好歹,全部抓回去刑个半日,包管什么图谋都招啦---;」陶商身边一名与他面貌相似却略微年轻的粗壮少年,满脸邪淫的搭腔道:「你也就顺势和她来个洞房花烛,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他麋家还怎么退聘!」
「你敢!」杏眼瞪视着那狂语后生,麋萱几欲昏厥的喝问说:「陶应,枉费你爹为官爱民清廉,尔等居然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仿效强梁恶行么?」
「麋姑娘,你这话可欠斟酌哪---;」一名蓄着鼠尾鬚的矮瘦汉子即从陶商背后忽踱出来道:「你麋家要真是问心无愧,跟我们走上一遭又有何碍?二公子不过是嘴巴喜欢佔佔便宜罢了,你就这般色厉内荏的狡辩顽抗,岂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啟人疑竇?」
一见此人赫然是陶谦麾下手握重权的曹豹将军,麋芳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头一个想法就是莫非陶府君真对他麋家存有疑忌之心,否则这徐州枪桿子老大,怎敢相助在陶谦面前老是装敦厚的两位恶少?不过毕竟已习惯了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奸险,他仅一沉吟即拱手的说:「曹将军既执意要捉拿我等,请问---可有陶府君的令諭?」
「子方此言差矣!曹某虽不才,但受府君之託维护州郡防务及辖内治安,向能以己之断扼止危害于初萌;你若要看府君文书,随我去一趟衙门便是------」曹豹讲着讲着,脸上表情却渐渐加强了凝重之色。
「没令諭,你凭什么拿我兄妹?」愤恨难平的麋萱又大声询问。
「哦?麋姑娘原来是嫌曹某带的这三十几人不够多是不---;哼,好得很啊!」先叫部属作扇形包围,曹豹立刻又挥手呼喝的道:「宣高何在?」
「臧霸听令!」只见街角二楼一扇窗口内忽有个身揹数支银枪的魁梧军官现身应诺,接着两旁道路更一齐涌出了三百馀名持刀荷戟的士卒;戟锋刀尖所指的目标,全都是糜府车队的四十多人!
见对方如此阵仗显是有备而来,商贾出身的麋芳便在「以和为贵」的传统观念作祟下,赶紧阻止随行护卫家丁的剑拔弩张,中气欠足的连忙喝止说:「住---住手;大公子,可否先听麋芳一言?」
又不屑的哼了哼,陶商盛气凌人的回答:「说吧,陶啟文正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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