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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与他们这间房里的春光不同，林寻飞在客房盖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秦谦把房间的隔音郊果做得极好，关门关窗后几乎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只偶尔传来听不太真切的远处汽车鸣笛声。太安静了，反而让人觉得世界都是空的。林寻飞瞪着眼睛，脑袋里空空的，又好像满满的，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今天晚上他回到许家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带着怒气去的，进门的时候许诺没在客厅，他找到房间时看到许诺正往床上躺，就直接上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他们两个人的事往外说。许诺已经脱了外面的睡衣，穿着里面打底的老头衫，反问他：“你现在赶回来就好为了问这？”喜欢我你怕什么林寻飞气愤难当，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到处说那件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你……”“什么时候说好的？”许诺坐着，林寻飞站着，他抬起眼看林寻飞的时候，双眼也已经隐隐布了些怒气。是了，压根没有说好。只是林寻飞单方面说过那件事就此翻篇，当做没有发生过。可是当时许诺并没有回应他。“你……”林寻飞气得脸色发红，“就算你没有答应，这种事情不是默认的吗？有什么好值得大肆宣扬的？觉得很光荣吗？”许诺忽然站了起来。他原本就比林寻飞高半个头，这一站起来逼近他，气势一下就高了许多。林寻飞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许诺看着他问：“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林寻飞再次后退一步，用力推了许诺一把：“你干什么？许诺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平时让着你就是怕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许诺被他推得一个娘跄，反推了他一把。他的力气更大，林寻飞被他推得倒退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到了墙上。“啪”地一声，许诺双手拍在墙上，把林寻飞圈在了双手中间，逼近他继续问：“你在害怕什么？害怕知道别人你喜欢我？喜欢一个男人？”“你……”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近，林寻飞甚至都能闻到林寻飞嘴里淡淡的酒精味，“你又喝酒了？你让开！”“回答我！”许诺再次向前逼近林寻飞，为了禁锢住他，迅速抓住了他的手举过头顶，两人呼吸都交汇在一起，再往前一点就可以亲上。林寻飞虽然也是个男人，但是在力量上和常年健身练散打的许诺还是有很大差别。他两只手被治住动弹不得，张口就骂道：“许诺你个狗日的，你给我松开！”“你就那么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喜欢我就让你那么害怕？为什么不能承认？”“我……”许诺说完不等林寻飞回答，或者是不想听见他的回答，低头直接准确地堵住了他的嘴。这个吻带着他的怒气，混杂着酒气，几乎要把林寻飞直接吞进肚子里。林寻飞被他这么霸道的侵略给吻懵了，牙齿都碰在一起，舌头也被吸得生疼。他双手被压在头顶，身体被他紧紧压在墙面，动弹不得。不一会儿，林寻飞觉得胸闷呼吸不上来了。“滚蛋你……放……放开……”许诺一旦发起狠来，林寻飞压根就挣扎不开，他现在被压制得全身上下也只有嘴能动。这疯狂的吻让他快要憋死，情急之下他张嘴咬在了许诺的嘴唇上。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许诺受痛，总算是结束了这个吻。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林寻飞，反而又往林寻飞两腿中间挤了挤。林寻飞穿着牛仔裤，许诺原本是脱了衣服要睡的，也只穿了一条薄的睡裤。顿时脸色一白：“我靠……”“怎么？跟在一起你觉得丢人了？林寻飞，我不介意让你再丢人一次。”“你混蛋！”林寻飞后背已经紧贴着墙面，拼命挣扎。两人紧贴在一起，他这一挣扎，许诺的眼神沉了下来：“你最好别再动。”林寻飞僵了僵，果然不敢再动弹。“我不想跟你再耗下去了……”许诺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林寻飞的手。他的手指微凉，冰得林寻飞一哆嗦。“你干什么？”林寻飞只觉得脑子一炸，条件反射用力将许诺推了出去。“你他妈疯够了没有！”这一掌用了他十足的力气，许诺没防备，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床沿上。“你是不是有病？喝多了就发酒疯？已经错一次了，还要再错一次吗？我今天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之前那件事翻篇了，不存在了，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许诺坐在床上，有几秒钟保持着跌坐的姿势没有再动作。半晌后，他再次站了起来，向林寻飞走了过去。林寻飞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你不喜欢我？”许诺看着他问。林寻飞回答得很快：“你脑子抽了吧？我怎么会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女孩子！”他话刚说完，就被许诺凑上来吻了。他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蹭到林寻飞的嘴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林寻飞这次手没有被治住，直接给许诺脸上来了一拳。这一拳他没有用什么力气，只不过是为了把许诺推开。许诺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的眼前，咬牙切齿地说：“你明明也有感觉不是吗？那天晚上，你明明也很爽不是吗？我是喝了酒，可是你没有，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推开我拒绝我，可是你没有。你甚至还在……”“你别说了！”这种细节，林寻飞已经尽力强迫自己去忘记了，现在被许诺这么露骨的说出来，让他觉得十分难堪。“你那天不是也挺开心挺享受吗？现在在害怕什么？那么怕别人知道……”林寻飞：“如果别人都知道了，还有哪个姑娘会跟我谈恋爱？我还怎么……”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他的头偏向一遍，身体重心也跟着偏过去，一下站不稳，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全靠他及时的扶住墙，才不至于那么狼狈。林寻飞的世界短暂的安静了几秒钟后，又开始吵闹起来，他觉得一阵耳鸣，感觉到喉咙里一阵腥甜，甚至恶心想吐。他和许诺偶尔也会吵架，许诺被他吵到烦的时候也会威胁说给他一拳。但那拳头从来没有真正落在他身上。这是不要再见面了许诺伸手，指着门口：“给我滚。”林寻飞缓缓抬起头，盯着许诺，满眼不可置信。他觉得是不是自己耳鸣，所以听到的不准确？耳中嗡嗡响个不停。林寻飞站在原地。一直等这阵耳鸣消停下来后，才开口确认：“你说什么？”比起刚才的暴怒，此时的许诺看起来已经冷静得多。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有些脱力，开口的时候很平静：“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林寻飞这回听得清楚，每一个字都像是长了翅膀钻进了他的耳朵。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让他胸口闷得难受几乎要窒息。脸上的麻木感和疼痛感像是会传染，使得他全身都开始又麻又痛。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半晌后，林寻飞尝试着动了动手。原来只是自己觉得麻木了，身体还是可以动的。他缓缓后退了一步，接着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林少爷？这么晚了还出去啊？”阿姨正好在楼下拿着拖把拖客厅，见到林寻飞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走过去了。林寻飞也没有回答他，速度越走越快，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诶，外面冷你好歹多穿点。”阿姨转身要给他找大衣，但是等她拿着衣服打开门，已经连林寻飞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林寻飞在秦谦家的床上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困。他伸手关了灯，闭上眼睛。身体已经很累了，但是脑子却异常清醒。脑子里总是重复着今晚许诺说的话，怎么也挥之不去。一直熬到接近凌晨，才勉强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很多纷扰的梦，再次醒来的时候，额头上搭着一条毛巾。头也晕晕乎乎的。一动，天花板都在旋转。睡意再次来袭，他又睡了过去。第二次醒来的情况好很多，虽然头有点痛，但是好歹不晕了。额头上已经没有了毛巾。林寻飞动了动，就听见唐歧的声音：“你醒啦？诶，你先别急着起来……”林寻飞坐了起来。有一瞬间头晕目眩，但是很快又好了。“觉得怎么样？”唐歧坐过来问。“我又病了？”唐歧翻了个白眼：“烧了一天一夜，才退烧。你说你是不是傻？感冒才刚好一点，又去吹那么久的冷风！你是嫌自己命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太久，林寻飞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酸软的，他抬手摸了摸脸，余光可以看见自己的脸肿了。唐歧注意到他的动作，又念叨道：“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找许诺，下这么重的手，我一定给你讨回来！”应该确实肿得厉害，林寻飞说话的时候都觉得扯得嘴角痛：“不用了。”“你俩打架了？他为什么打你啊？”唐歧问。林寻飞摸摸自己的肚子，问：“有没有什么吃的？好饿啊儿子。”见他转移话题，唐歧知道现在是问不出什么了。林寻飞不愿意说，唐歧也不好勉强。“给你煲了粥，你等着，爷爷给你端来！一天一夜没有吃喝了，你没饿死算好了。”没一会儿唐歧给他端了一碗粥过来，林寻飞连着吃了两碗，还想再吃时唐歧不同意了，说要少吃多餐，才对胃好。吃完了粥，又盯着他吃了药，又让他躺下了。就这样在秦谦的房子里待了三天，林寻飞才基本上完全好了。脸上的伤没有那么快消肿，但是也不太痛了。唐歧已经催过他几次去上课，说班主任一直在问他，如果再不去上课，可能要带着人到家里来看看。“再说了，都三天了，你也该缓过来了吧？不就是挨了一下吗，你要实在气不过，等去了学校我陪你去找许诺，你也给他一拳。”林寻飞撇撇嘴：“行了，你有需要收拾的吗。没有咱们可以走了。”这几天，唐歧好几次在林寻飞的面前提许诺，想要问问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每次一提到这个话题，林寻飞就直接转移了话题，不给他打听的机会。他就这样闷在家里，看剧，打游戏，睡觉甚至是发呆。这状态太不对劲了，和以前一肚子话的林寻飞简直是两个人。唐歧有些担心他。两人回到学校后，赶着上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之后半个月的日子没有什么波澜，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和放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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