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殷鹿竹却是一夜好眠,梦里,百花齐放,高堂尚在。
张家德站在帐子跟前,不住的往远处张望。
君上方才说自己出去走走,不需要人跟,这转眼便到了半夜,君上怎么还不回来。
眼见夜越发的深了,张家德没敢再隐瞒,连忙去了沈南箫的帐子。
此刻,他刚刚睡下,便听下人来禀报,说是张家德前来。
他随意的披上一件衣服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让他进来。”
不消片刻,张家德便神情紧张的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相国。”
“何事?”沈南箫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嗓音透着丝丝沙哑。
张家德道:“君上不见了。”
喝茶的动作一顿,沈南箫抬眸看了过来,睡意在瞬间消失无踪。
“什么叫君上不见了?”
感受着沈南箫身上的凌厉之气,张家德连忙道:“早些的时候,君上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让奴才跟着,奴才想着,这凉山全是君上的人,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儿,可直到现在,也不见君上回来。”
张家德忐忑的看一眼沈南箫,“奴才也派人去找过,皆没有见到君上的身影。”
“君上可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张家德弱弱的摇了摇头,“奴才不敢探听君上私事。”
沉吟了片刻,沈南箫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在经过张家德身畔之时,他低声吩咐,“此事,万不可传与第三人知晓。”
“是是是。”张家德连忙应下。
……
夜色暗沉,头顶一轮明月清辉洒下,投出一道斑驳的人影。
沈南箫在林间慢慢的搜寻着。
水池里,顾庭芳被冻得瑟瑟发抖,他想要站起身,便这样回去。
可,如若当真这么做了,那他身为君王的威严便会消失殆尽。
顾庭芳只觉得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他紧紧的闭着眼睛,额头上浮现出细密的汗水。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儿时的那一幕。
那时,母妃不得宠,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白太后,她身边的人将他推下水,然后到父皇面前告状,说母妃不能照顾他。
于是,他便被送到了皇后跟前寄养。
那段日子,是他最晦暗,最难熬的。
每每,当父皇去别的嫔妃宫里度日之时,皇后便给他喂毒,或者是趁他荡秋千的时候将他摔出去,且威胁他,如若让父皇知道,便要了母妃的命。
有一次,父皇沉迷一外邦女子,极尽宠爱,便是他‘生病’了也不管不顾。
皇后发怒,便将他骗到林苑,推入了蛇坑。
在那里,他历经了此生最不愿回想的一夜,他……
“君上!”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沈南箫迅速的将他拽出了冰凉的池水。
随意,一件柔软的衣袍便披在了身上。
瞧着他面色煞白,额头虚汗直冒的样子,沈南箫眼底划过一抹惊愕。
没敢犹豫,他连忙将顾庭芳带了回去。
……
翌日,顾南栖醒来的时候,刚好是朝阳初升。
她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脑袋,而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慢慢的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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